第三十八章:客人

2024-09-12 10:02:47 作者: 貳苟
  天剛亮,霧氣朦朧。

  隨著城門緩緩打開,余田兩人迫不及待的接受盤問進到城內。

  一些酒樓早上不會接待客人,一些酒樓早上則相反,全看酒樓老闆的心情,以及常年定下規矩。

  秀花酒樓就是屬於早上會開門做生意這一類的,張秀花愛財如命,對她來說,蚊子再小也是肉。

  余錢基本屬於第一批進入酒樓的客人了,他進到酒樓時,店小二才開始擦拭桌椅板凳呢。

  「喲,客官,早上好!要點什麼?」

  「來碗熱湯麵!」余錢高喝道,生怕別人聽不見他的聲音。

  他這是故意要引起別人的注意,最好是余柳能記得他的聲音,主動出現,省得他再用『肚子痛』之類的辦法去後院找她。

  時不我待呀!

  余柳昨日安全回到酒樓後,所幸沒引起別人注意,但身體超負荷後導致幾乎是一夜未眠,天一亮給張秀花兩口子準備早餐和洗漱用具都是忍著渾身的酸痛。

  但她在不忙的時間,還是儘可能的在前院溜達。

  她有預感,今天上午一定會有天水村的人來尋找她。

  果然,她聽見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嗓音。立馬來到酒樓大廳。

  她看見了熟悉的面孔,一直盯著後門張望的余錢也看見了面容憔悴的余柳。

  余柳看了余錢一眼,繼而轉身離開。

  余錢心領神會,朝店小二喊道:「小二,茅房在哪?」

  「後門出去,院子左拐!」

  走出後門,跟著余柳的背影,到了一處偏僻的位置。

  兩人焦急的心情,再也隱藏不住,皆瞬間流露於表面。

  「水月,飛流直下三千尺。」雖然都很熟悉,但基本流程還是得進行。

  「疑是銀河落九天!」余柳快速回復,繼而追問:「小良想到處理的辦法了嗎?陳壯牛馬上就要出發了!」

  她帶著哭腔,卻又不敢哭出聲來,導致聲音都在顫抖。

  「隊長讓我問你幾個問題!」余錢的目光不時地向周圍張望著,確保沒人注意到他們的談話。

  「什麼問題?」

  余錢道:「送狍子腿的人是誰?他來自哪個村子?是獨身一人,還是有家屬,家屬在村里,還是接到城裡?」

  「要是不知道的話,你馬上去旁敲側擊的問一下!我就在大廳吃麵。」

  余柳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我知道,我知道!」

  「是陳壯牛送狍子腿,我們沒事的時候交流過,也相互介紹過!他是從東義村來的,老家有個婆娘和兒子!在村里務農!」

  「好!放心吧柳姐!隊長想到辦法了!」事情算是順利,沒有進行到其他環節,余錢點頭安慰了余柳一句,返回酒樓。

  他『呼哧呼哧』幹完剛端上來的熱湯麵,丟下銅板,快速和余田匯合。

  兩人兩騎,從西城門入,在城內分別於兩個地方吃完早餐,又馬不停蹄從東城門出城,風急火燎的趕向東義村。


  雙峰埡口!

  今天是營部李大年帶人過來接崗,除了張扒皮剛倒下後的前幾天,還是第一次有營部的人來這裡換崗。

  余陽心知肚明發生了什麼事,很配合的做好了交接崗。

  日上三竿,李大年的視野里,終於來人了!

  一灰布麻衣的漢子,牽著一頭托著麻袋的小毛驢,慢悠悠的走入埡口。

  「一個人!」李大年在山頂上的隱秘中,目光灼灼的盯著這一人一驢。

  他非常確定這就是今天他在這裡要關注的人!

  因為驢背上的麻袋,還有一段狍蹄子被綁在了口子外面。

  「向隊長匯報去吧!」他向跟著他一起來換崗的兄弟李大風作出命令。

  余良早上給他們幾人是這樣安排的:等一個從敬龍城來的人,帶有狍子腿,看見他後,不要驚擾他,然後馬上安排一人回營部,告知余良來人是否有同伴,是否帶兵器。

  營部!

  戰士們在正常進行著訓練,除了少數幾人知道現在正面臨著一點危機外,其餘所有人都沒察覺到異常。

  往日怎樣,今日還是怎樣!

  余良背手站在大門位置,表面是在看戰士們的訓練情況,實則一直在等待李大年傳回消息。

  看見李大風風塵僕僕的趕回,余良依舊不為所動,淡定的聽著其匯報的內容:「一驢一人,無兵器。」


  簡短的匯報,余良浮起一絲笑容:「既然來客人了,那咱就去接一下吧!」

  兩人,信步,朝著敬龍城方向的大道走去,似年邁老人無事時的田野漫步,很愜意,一點也沒有慌張感。

  不多時,一人一驢向他們迎面走來,可能聽見遠處有整齊叫喊聲,牽驢之人伸長了脖子在張望,很是好奇。

  他也看見了正慢步而行的余良兩人,好奇的向他們詢問道:「哎,兩位!遠處叫喊的是什麼聲音啊?」

  余良帶著和善的笑容:「啊!這聲音啊。村民們沒事幹!」

  沒事幹?

  陳壯牛一臉的問號。

  村民們還會有沒事幹的時候?你們這面不是剛剛才經歷了一場大旱嗎?

  而且就算是真的沒事幹,也不應該跑到地主門前叫喊呀!

  這可是地主呀!你們不怕?

  「閣下可是去張扒皮那裡的?」李大風明顯有些緊張,裝模作樣的學著余良那樣用和善的語氣去詢問。

  差點壞事,『張扒皮』三字竟從他嘴裡脫口而出。

  余良在一旁都微微皺眉,本來他是打算先和陳壯牛套下近乎,以最小的力氣束縛住他,免得動靜大了,惹起戰士們注意,導致戰士們各種猜疑,心態產生波動。

  陳壯牛可能也不想節外生枝,假裝沒有聽見話里的關鍵字眼,點頭回應:「嗯!」

  他自己在村里,私下也會給地主們起外號,外面的貧苦百姓苦地主久矣,是個什麼心情,他當然知道。

  「既然是去張府的,那大風,我們兩人送他進去吧!」

  余良一個眼神,懊悔差點犯錯的李大風心領神會,兩人一左一右同時將手搭在陳壯牛肩膀上。

  「你們幹什麼?嗯...嗯...」

  名字雖叫陳壯牛,但陳壯牛一點也不壯,只是一般身材,被余良兩人束縛住,連掙扎的餘地都沒有。

  於是,他牽著驢,余良兩人架著他,捂著他的嘴,三人成一個怪異的姿勢,快速走向營部。

  由於毫無預備,他愣是一點大的動靜都沒有發出來,也就沒有驚動到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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