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辦法

2024-09-12 10:02:45 作者: 貳苟
  「喊的什麼玩意?」

  木屋內的兩人聽見傳來的喊話,不明所以。

  而在木屋上方的余陽,卻是立刻掀開了身上的藤蔓,快速的朝著山下衝去。

  「什麼個情況?他在搞什麼?」

  兩人重新把腦袋伸出木屋,看見飛奔的余陽,相互對視了一眼,皆是一臉的疑惑。

  當初,在余柳三人進城以後,余良把三句暗語交給了余大伯,讓余大伯每次安排崗哨時,只能告訴其中最信任的一人,並告誡他,接收到暗號,就代表有重要的事情發生。

  余陽正是今天三人中,唯一知道暗號之人。

  他知道發生緊急情況了,哪還敢耽擱,恨不得直接滾下去。

  快速跑到余柳的面前,余陽也是氣喘吁吁,但還是第一時間對出了暗語的下半句:「疑是銀河落九天!」

  「咋了,小柳?」

  暗號沒有問題,余柳快速的說道:「小陽,你快回營部告訴余良,明天張秀花會讓人帶狍子腿到營部。」

  「啊!」

  聽到這個消息,余陽馬上就認知到此事的重要性,當即急聲追問:「明天什麼時間?」

  「多半是明天一早就出發!具體時間還沒有確定,但肯定會來。讓余良趕緊想出應對之策。」

  余柳比他還要著急,直接推搡起余陽:「小陽,你快去匯報!快去呀!」

  「好的,好的!」余陽隨即轉身,僅是朝著木屋位置斜視了一眼,不敢耽擱,便匆匆離去。

  幽幽的目光看著余陽的身形消失在視野里,余柳又如來時那般,忍著不時傳來的難受勁,返回敬龍城。

  兩人一見面,交談兩句,各自朝著相反的方向奔跑,都在趕著時間。

  在太陽剛落山,戰士晚餐時,余良得到了余陽帶來的消息。

  他先誰也沒有告訴,一個人回到房間內,苦思對策。

  正如余柳聽見此消息時的想法一樣,張秀花安排的要做的這件微末事情,卻帶給余良一個巨大的難題。

  難處在於送狍子腿之人的去留問題。

  放他離去,他有可能會把原張府、現營部的情況告知張秀花,張秀花必定會告知城主府。

  強迫其留下,張秀花遲遲不見使喚之人回去,心生疑惑,多半會再安排人前來,一而再、再而三,她終究會發現真相,然後告知城主府。

  派人控制住張秀花?

  她在敬龍城內,開這麼大一家酒樓,客來客往,人進人出的。

  一、沒有得力的助手,現在哪怕是學習能力很強的林平安,余田等幾人,都不能在體量如此大的敬龍城內執行任務不驚動他人。除非是上一世和余良並肩戰鬥過的戰友們,才有這個可能。

  二、不好善後,就算真的成功在不引起他人的注意下控制了張秀花,或直接殺掉了張秀花。可她的酒樓還在啊,她還有丈夫和下人啊。事後一天可能安全,兩天可能安全,可三天,四天,張秀花一直不出現,總會有人發現蹊蹺,察覺異常。

  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是山高皇帝遠的張扒皮所不能比較的,實在是變數太多,風險極大。

  那只有從被安排的那個人身上下功夫了!


  不能輕易放他離去,又不能強硬使他留下,那對其策反呢?

  余良的眼眸亮了亮!但隨即又暗淡了下去。

  怎麼策反?苦口婆心?錢財收買?

  能策反嗎?

  一個人在面對危險時,所說出來的,很有可能是為了活命,而無奈承諾的謊言。

  就算他答應不將營部如今的情況講述出去,余良敢信嗎?

  那讓他不敢把這些情況講出去呢?

  一道靈光從余良腦中划過,他猛地抬頭,眼中凶光乍現!立馬推門叫來余田和余錢兩人。

  只有這個辦法了!

  他將剛才收到的消息告訴了兩人,兩人的反應都差不多,只覺得危機降臨,惶惶不安。又沒有解決的辦法,從而焦頭爛額。

  余良沒有廢話,直接安排道:「你們兩人馬上前往敬龍城,要是城門關了,等到第二天一早,第一個進城。要是城門未關,就更好,進去後直接去秀花酒樓,余田臉熟不能出面,由余錢你,不管是打尖還是住店,進酒樓想辦法找到余柳。記住,她的代號是:水月。暗號是:飛流直線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讓余柳告訴你們,送狍腿之人的具體情況,來自哪個村子,有無家屬。倘若此人是外鄉人,你們就巧起衝突,打傷他,讓他無法再正常進行送狍腿之事。」

  「換到另一人後,還是繼續探實此人的具體情況。反正必須要確保送狍子腿的這個人就是敬龍城周圍村子的人。」

  「知曉了具體情況,馬上趕去他的那個村子,帶來他的一個親屬,妻兒子女或父母血親都行。但切記,不能傷害到這個人。」

  余田兩人聽得即仔細又詫異,均對余良閃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目光。

  又很快釋懷,聽完後凝重點頭,馬上就展開了行動,騎馬從後門離開。

  這段時間內,林平安教會了他們騎馬的技巧,且只有他們這兩人去,余良才覺得能夠勝任。

  而余良呢,他之所以不前往,是因為,他還得守在營部,預防明天隨時可能發生的其他緊急情況。就比如來人不是一人,還有同伴啊,就比如尋找其家屬時出現意外沒得手,等等預料以外的事情。

  「呼!」余良長出一口氣坐回椅子上,旋即又無奈的搖頭,「竟然用到了家人威脅這招!」

  是的,他剛才想到的辦法就是,用送狍腿之人的家人來逼迫其不將營部事情告知張秀花。

  招數確實有些卑鄙。

  但這是余良能想到的最安全、最保險的辦法了。

  他不得不這麼做!

  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如果只關乎到他一個人的性命,他做一次聖人也就罷了。

  但他現在肩負的可是三個村子,幾百口人的性命。

  他敢當這個聖人,他能做這個聖人嗎?

  況且,話又說回來。真將其家人綁回來了,他也不會折磨虐待對方,充其量只是把他們接到這裡,做客一段時間而已。

  心不狠,不成事,余良竭力壓下愧疚的心情。

  這一夜,他和被關在城門外的余田余錢兩人,以及秀花酒樓僕役間的余柳一樣,有一些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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