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離去
宋寒的話讓他琢磨了許久。
其中有說透的，也有模稜兩可的。
科舉的優缺點已經明了，林鳳言已經決心要辦。
而針對蠻族的交易和宋寒最後對大雲禁軍的言論，林鳳言覺得有道理沒錯，可又覺得太玄乎了，沒有實際證據證明，總感覺鏡花水月一般。
這些都沒關係，只要讓宋寒入閣，宋寒自然有機會大展拳腳，把這些想法變成現實。
可宋寒最後的話，讓林鳳言不得不再考慮考慮。
「陛下，可有決斷了？」
蘇雲見林鳳言許久沒動彈，給林鳳言批了件衣服。
侍衛隊長是個有眼色的，知道女帝有要事要決斷，出了頂層包廂，守在門口，包廂中只剩下蘇雲和林鳳言兩人。
「蘇雲，我如何能決斷的了？」
「宋寒之才，若是能為大雲所用，可以算是大雲之幸。」
「可這人，我用不了。」
蘇雲勸道。
「陛下，宋寒年級畢竟不大，說話不穩重。」
「最後對陛下不敬，肯定不是本意，就是口花花習慣了。」
林鳳言搖了搖頭。
「我不是那么小肚雞腸的人。」
「宋寒有大才，就算傲氣，就算眼高於頂，我該用也會用。」
「可問題是，真的用嗎？」
「我也是最後才醒悟過來，宋寒眼中是沒有皇帝的。」
「現在回想起來，在他談及如何強軍的時候，那些話就多多少少覺得朕，不對，他不是針對我，他覺得皇權的存在都是一種阻礙。」
「最後更是表明，皇權是大雲強盛最大的阻礙。」
「離經叛道！不可理喻！」
蘇云為宋寒捏了把汗。
「陛下……」
勸說的話沒說出口，林鳳言就擺了擺手打斷了蘇雲。
「你不用為他求情，我本來也沒打算對他怎樣。」
「至於宋寒可用不可用，我現在還真沒主意了。」
林鳳言說著嘆了口氣。
「來之前我不確定宋寒可用與否，因為我不確定他有多少能耐。」
「現在我還是不確定可用與否，因為宋寒太有能耐了！」
「讓他入朝，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大雲的天，都要被他捅個窟窿出來！」
「至於天被他捅破之後，大雲會如何，我現在還想不清楚。」
「我要再好好思考思考。」
在京城幾十上百的人頭，她一句話說斬就斬，大雲的大事，她一句話就能定下。
可到了宋寒這裡，卻怎麼也拿不出主意。
林鳳言心中隱隱有種感覺，她的決定將對大雲造成重大的影響。
至於這份影響是好是壞，誰也猜不到。
「蘇雲，你留在這裡，一是幫我看著宋寒，二是有什麼事方便聯繫。」
「再就是和奉縣的生意，你看著來，錢的事你直接決定就行。」
林鳳言思考再三選了個折中的辦法。
既然現在決定不了，那就不決定，讓蘇雲在這邊看著，也能隨時了解宋寒的情況。
「啊？我們不是假冒戶部的人嗎。」
蘇雲一時懵了，不知道女帝要幹什麼。
林鳳言瞥了蘇雲一眼。
「我乃大雲女帝，我說自己是什麼人，那就是什麼人。」
「戶部那邊我會安排好，誰要是亂說什麼，我砍了他們腦袋！」
「至於和奉縣的交易，你以戶部的身份來操辦，錢從我的內庫中出。」
「就算出了什麼問題，只是內庫的錢損失了，不會影響大局，大不了宮中清苦一點。」
林鳳言頓了頓，拉這蘇言的手。
「你是我貼己的人，有些話，當著你是可以說的。」
「奉縣這邊，我也有私心。」
「宋寒是有本事的，我現在不敢用他，可他賺錢的本事，沒什麼好懷疑的。」
「內庫若是能擴充些，我有些事坐起來也會方便些。」
「再就是奉縣的情況，宋寒想要隱瞞，我們幫他隱瞞好了。」
「這裡的事暴露出去，天下都要震動，現在時機還不到。」
蘇雲點了點頭。
林鳳言有些落寞的樣子。
「京城那邊的事，我會安排好，我們之間的聯繫，由暗衛負責。」
「你……也要多長几個心眼。」
「我知道你對宋寒有好感，可那人太輕浮了些，你還是仔細再想想的好。」
說完，林鳳言便起身離開了。
林鳳言走的很果斷，等蘇言反應過來，發覺林鳳言的話跟交代後事一樣的時候，林鳳言已經帶著護衛出了奉縣城門，向著京城去了。
「唉~」
蘇雲嘆了口氣。
她又何嘗不知道，林鳳言選擇把她留在這裡，是為了保護她呢。
若真發生了什麼意外，也只有這處世外桃源一般的淨土，能不被那些紛亂影響到吧。
……
「消息屬實嗎？」
宋寒看著手中的信，眉頭皺起。
送信的差人點了點頭。
「千真萬確，送信的人我雖然不認識，但對方和我對了暗號，和大人叮囑的分毫不差。」
宋寒收起了信，面色平靜。
「你先下去吧。」
差人行了一禮，便離開了。
宋寒靠在椅子上，心中盤算著奉縣這兩年和蠻族交易的貨物具體數量。
「不應該啊？」
「蠻族現在人口並沒有到闕值，也沒有嚴重的糧食危機，那到底是什麼讓蠻族的青壯開始集結？」
「現在可是冬天！」
「蠻族的王庭可沒這麼強的號召力，能在冬天把各個部落的人都喊來。」
「不對，不像是正常的大舉進攻，這裡面肯定有事！」
宋寒想到這裡，坐起身子，提筆刷刷寫下一封信，用火漆封好。
「放到老地方。」
喊來了師爺，把信交到師爺手上，宋寒叮囑了一句。
師爺沒多說什麼，把信揣進懷裡，轉身就走了。
寫了信，宋寒還是覺得不保險。
「讓劉家，張家的家主來縣衙，我有事和他們談。」
讓差人去喊人，不到一刻鐘，兩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就滿臉堆笑的來了縣衙。
「喊你們兩人來，是想問問，有沒有可能，在這個時節，組織一支商隊，去和蠻族人交易。」
「你們兩家是奉縣最大的糧食商和瓷器商，這筆買賣，也只有你們能做了。」
宋寒臉上也帶上了笑意，語氣平和。
劉家河張家的家主心裡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