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價格
手裡的生意越來越多，宋寒不可能面面俱到，總會有疏漏的地方。
至於他從奉縣選出的那些管事，說句不好聽的，只能做一些最基本的事，稍微麻煩點的事還是要讓他來決斷。
而且只是守成，這些人也會犯錯誤。
沒辦法，這年頭讀書人本來就少，在奉縣這種邊境小鎮裡，更是罕見。
至於奉縣的學堂教出的孩子，現在還小，還要一些年才能出來做事。
而這些人，大部分也只能解決奉縣基本人才缺乏的問題。
至於更高的管理層，不止需要學習，還需要天賦。
眼前這位蘇雲，就是有天賦的。
一張紙不能說明全部，但其中體現的東西已經不少了，這樣的人當自己的副手，宋寒感覺自己能省心不少。
而且蘇雲確實很漂亮，氣質也不是奉縣那些勾欄里的姑娘能比的。
能力又強又養眼。
蘇雲笑了，波光粼粼的眼睛瞥了宋寒一眼。
「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收買我？」
宋寒搖了搖頭。
「不是收買。」
「和你背後的大人，該怎麼合作就怎麼合作，你也可以讓他們另外派人來。」
「我是真心邀請你來我這裡，我想做些事，需要有能力的人幫我。」
蘇雲手指點在下巴上，沉吟了片刻。
「對於宋大人的條件，其實我很心動。」
「以後說不定我們有機會好好合作。」
「不過現在，我身上也擔負著些東西，不能就這樣離開了。」
蘇雲沒有直接說不來，宋寒也沒有在繼續問什麼。
大家都有自己的問題。
「好，我希望這一天能早點來。」
宋寒笑著說道。
說著，宋寒把紙鋪在桌子上。
「至於合作的事，我覺得蘇小姐想的還是太簡單了。」
「你看這裡，香皂的價格，你是了解過了進貨價吧，比進貨價額外提了兩成，看似是不錯的條件，但這筆生意，不是這麼做的。」
談到生意，兩人就事論事，蘇雲立馬開口。
「宋大人是覺得我給的價格太低嗎？」
「我覺得比進貨價高兩成，已經是相當優待的條件了。」
「送達人要知道，這些東西要從奉縣運到京城，甚至京城更南邊。」
「我們要組織人手，要投入銀子，才能把貨賣出去。」
「我們的成本遠遠高於奉縣的零售商。」
「如果進貨的價格太高，這買賣可就虧本了。」
宋寒笑了，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
「這樣一塊香皂，在奉縣能賣三百文，屬於是上等貨。」
「我這還有一種。」
說著，宋寒又取出一個盒子，相比於剛剛的盒子，這個盒子簡單些。
「這種叫肥皂，能賣五十文。」
「香皂染了色，加了特殊的香料，所以好看好聞。」
「肥皂的去污能力和香皂沒有任何區別，只是在味道和顏色上差了些。」
「這兩種東西，本質其實是一樣的。」
宋寒把兩個盒子摞在一起。
「如果按進貨價算，香皂兩百二十文，你開價兩百六十六文，肥皂進貨三十文，你開價三十六文。」
「而且你要的數量不少。」
「表面上看，這筆生意很划算。」
蘇雲問道。
「既然如此，宋大人為什麼覺得我的開價有問題呢？」
宋寒胳膊肘撐在桌子上，靠前了點。
「從你給的價格，我就能看出一個問題。」
「香皂你運到京城，售價不會超過一兩。」
蘇雲柳眉挑了挑。
宋寒說的不錯，她心裡的定價，就是一塊香皂九百文。
從宋寒這裡兩百六十六文進貨，送到京城賣九百文，刨除各種成本，賣一塊香皂大概也能有兩百文的利潤。
「不錯，我可以給你交個底，香皂我打算賣九百文。」
宋寒搖了搖頭。
「浪費，太浪費了！」
「香皂在奉縣賣三百文，它就只值三百文？」
「第一個問題，奉縣的物價很低，這你應該是了解的。」
「可奉縣物價低，不是因為奉縣人沒錢，而是我一直在控制。」
「奉縣富的太快了，快到若是不控制，大量的錢會把奉縣的市場砸垮。」
「在奉縣三百文的價格，並不代表香皂本身的價值。」
「第二個問題是，香皂產自奉縣，是我為了奉縣的衛生做出來的，我希望奉縣每個人都能用上香皂和肥皂，每個人都乾乾淨淨。」
「在奉縣，肥皂盒和香皂，是為了清理個人衛生的用具，只是一個普通，一個稍微好點。」
「你好好想想，香皂出現在奉縣之外是什麼？」
宋寒打開了裝著香皂的盒子，被染成粉紅色的香皂表面光滑，散發出花香味。
「不管是淘米水還是澡豆，比起香皂清潔能力差的不是一點半點。」
「你用過你肯定明白。」
「再加上香皂的樣子和味道。」
「這樣的東西在金城你賣九百文？」
「這是什麼？這是奢侈品！你竟然只賣九百文？」
「我給你開個價，九十兩！」
「至少要加兩個零！」
「而且這還是以後的價格，第一批香皂除了送一部分打開市場，剩下的往幾百兩去賣！」
「你儘管放心，京城的那些王公大臣有的是錢，他們買得起！」
蘇雲長大了嘴巴。
「九十兩？」
宋寒點了點頭。
「要我說，定在一百兩都可以，而且是幾個月後的價格。」
「香皂這東西，對於其餘地方的人來說，可以前所未見的好東西。」
「老百姓不會去買，那些有錢人不會在意價格。」
蘇雲想要反駁，可仔細想了想，卻覺得宋寒說的有道理。
香皂這種東西在京城，可不是窮人不會買，富人不會在意價格嗎。
宋寒繼續道。
「你就放心把價格提起來，不過你也別覺得這東西一直都能是這個價。」
「第一個月賣幾百文，以後一百左右，等時間再長了，就會降到幾十兩。」
「即便控制市場保有量，失去了一開始的新鮮，價格肯定也會下降的。」
「而且這東西的配方，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破解了，到時候價格還要再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