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草原

  給蘇雲的盔甲，關鍵在於，這東西的技術水平，在這個時代就是絕無僅有的，算是奉縣這些年發展冶煉和鍛造的技術核心產物。

  盔甲的甲片處理工藝，甚至包括在特定的溫度下，多次回火淬火，以讓金屬內部形成特殊的結構。

  不論是硬度還是韌性，都可以說，遠超大雲現在技術水平的。

  這套盔甲，宋寒算是交了個低，同時也是一種威懾和投資。

  畢竟要和大人物做生意，不管蘇雲背後是戶部的哪個大人，還是哪個勛貴，奉縣天然處於劣勢地位。

  這和別的都沒關係，在這個講尊卑貴賤的時代，對方的身份就有這樣的天然加成。

  宋寒也需要用一些手段，讓對方有所顧忌。

  ……

  北方。

  草原已經變成了白色，大雪徹底覆蓋了草原。

  這種條件了，除了之前儲備的乾草，蠻族蓄養的牛羊沒有任何其餘的食物。

  即便有這些乾草支撐，這些牛羊在開春的時候也會餓的皮包骨。

  比這些牛羊更餓的，是草原上的人。

  和大雲一樣，草原上也有富足的，有貧苦的。

  在弱肉強食的草原，這種不均甚至比大雲更嚴重。

  所以，草原上經常有為了一口食物，打出腦漿子的事。

  蠻族不光會掠奪大雲，同時也會掠奪其餘蠻族。

  沒糧食的蠻族會把目光投向自己的鄰居，每糧食的部落會把目光投向富足的部落。

  掠奪，廝殺，總是如此。

  正是這種慚愧的自然選擇，讓草原上能活下來的蠻族成年男子，一個比一個兇殘。

  而就在這時節，一支商隊出現在了草原上。

  商隊是從大雲來的，商隊的主要貨物，正是蠻族最缺的糧食。

  可這支商隊一路進入草原深處，竟然沒有被那些蠻族掠奪過一次。

  「阿爸，為什麼不殺了那些大雲人，奪了他們的糧食！」

  一個見狀的漢子騎在馬上，盯著商隊從眼前走過。

  一旁年紀大些的漢子，眼看著商隊走遠，才不甘心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看到商隊掛的旗了嗎，那是王的旗幟，雄鷹的目光之下，皆是王的土地，王的財產。」

  「我們要是敢動那支商隊，王的鐵騎會讓我們整個部落知道什麼事火於血！」

  兒子恨恨的看著遠去的商隊，把那面雄鷹圖案的旗幟記在心底。

  在草原，王庭是絕對的主宰。

  這裡弱肉強食，強者為王。

  而王庭，就是草原最強大的勢力。

  草原上的蠻族，沒有敢違逆王庭的。

  蠻族野蠻，可他們要是敢對王庭不敬，王的金狼騎和銀狼騎就會讓他們明白，他們遠遠不夠野蠻。

  「這旗子真管用啊，這一路上，至少有十幾波蠻子盯著我們，暗處的都不知道有多少，竟然沒有一波動手的。」

  商隊裡一個馬夫看了眼商隊懸掛的雄鷹旗感嘆道。

  「還好宋大人有先見之明，提前和那邊打好了招呼，不然這一路可兇險了。」

  商隊領頭的人叫呂方，是宋寒的心腹，奉縣縣衙的縣丞。

  這位也是領兵打過仗的，一隻胳膊受了傷抬不起來，才到奉縣當了縣丞，算是養老了。

  宋寒對他照顧有加，呂方自然也投桃報李。

  這一次，商隊除了張劉兩個家族的人，還有奉縣的士兵。

  人數不多，只有二十，只要為了防備蠻族中有餓的失了智，不認那面雄鷹旗的人。

  不過現在看來，雄鷹旗在草原上還是有相當震懾力的。

  「呂大人，王庭怎麼會把雄鷹旗給我們呢？」

  「宋大人和蠻族有什麼交情嗎？」

  張家的管事好奇問道。

  這一次，除了統管商隊的呂方和負責防衛的二十士兵，剩下的都是張劉兩家的人。

  兩家各來了一位管事，負責自家的貨物。

  「呵呵，和這些蠻子能有什麼交情？」

  呂方不屑道。

  「噓！」

  劉家的管事受驚了一般，連忙把食指放在嘴前。

  「小心點，還有蠻子在周邊盯著我們，別惹惱了他們。」

  呂方鄙夷的看了眼劉家的管事。

  「我說你這人，膽子也太小了。」

  「那幫蠻子你以為是什麼君子嗎？」

  「那幫人腦子裡面都是肌肉，他們只認拳頭！」

  「你是個沒能耐的肥羊，就算跪下求爺爺告奶奶，他們該搶搶該殺殺。」

  「可你要是拳頭硬了，就算指著鼻子罵他是傻逼，他也會乖乖臣服。」

  「和蠻子交流，就要用蠻子的方式。」

  「那些蠻子不知道奉縣富有？還不是不敢來打，這都是咱們宋大人帶我們在戰場上打出來的！」

  「要我看，就該把這些不開眼的，還敢跟著我們的蠻子射死幾個，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

  呂方說著，還能用的右臂端起了奉縣制式鋼弩，直接指向了跟在商隊後面的幾個蠻子。

  那些蠻子明顯是知道奉縣鋼弩厲害的，拍馬怪叫著就跑了。

  呂方放聲大笑。

  「哈哈哈，你看，這幫蠻子就是欺軟怕硬的東西，只要你比他們硬，他們就是軟蛋！」

  張家和劉家的管事都捏了一把汗，見那些蠻子離開了，才鬆了口氣。

  張家管事走到呂方旁邊。

  「呂大人，我們畢竟在草原深處，沒有奉縣做依靠，還是要防這些蠻子拼命的。」

  「我知道呂大人勇武，不懼那些蠻子，可宋大人交代下來的事，總是要完成的。」

  呂方瞪了張家的管事一眼。

  「要你多嘴？」

  說罷呂方騎著馬到了隊伍前面。

  呂方自然記得來之前宋寒的囑託，剛剛也不是莽夫舉動，而是因為呂方比起那兩位管事，和蠻族打交道更多。

  以前在禁軍中當差，和蠻族大戰兩次，小戰數十場。

  來奉縣後，和蠻族大小戰鬥打了不知道多少場。

  這些年，呂方殺過蠻子，也抓過蠻子，甚至和蠻子做過交易。

  對於這些蠻子，呂方太了解了。

  什麼禮義廉恥，都是扯淡，就是要硬！

  拳頭要贏，態度也要硬！

  你講道理，那幫蠻子只會以為你怕了。

  這個時候你一拳打過去，他反而覺得你有底氣。

  奉縣就是以這種方式和蠻子字面意義上的打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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