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王庭
在數次在奉縣吃虧後，蠻子主動選擇了和奉縣交易。
甚至草原王庭的王子還表示對宋寒非常欽佩。
這一次奉縣的商隊，之所以能懸掛雄鷹旗，也是因為這位王子的原因。
這些貨物，也是要送到王帳所在，和那位王子交易。
一路之上，總算是有驚無險。
在奉縣緊鑼密鼓的準備將第一批貨物準備好，送往京城的同時，草原上的商隊也到達了目的地，蠻族的王庭。
蠻族是大雲人的叫法，蠻族自己稱自己為草原人。
而蠻族的王庭，也就是他們自稱為草原王庭，其實並不是一個固定的地方。
和蠻族人遊牧為生一樣，蠻族人的王庭同樣是遊牧為生的。
和其餘部落的不同，就是蠻族王庭的人更多，牛羊更多，鐵器更多。
沒有奢華的宮殿，只有一個在蠻族看來奢華大氣的大帳。
只不過這個大帳在大雲人看來就尋常了點。
畢竟，蠻族人不會在意大帳用的太久褪色了。
呂方和蠻族打了半輩子，也是第一次來到蠻族的心臟，即便久經戰陣，還是緊張了起來。
這裡畢竟是草原人的王庭，和那些沒見識的蠻族不一樣，王庭里有很多草原人的貴族。
他們會接受草原上那些巫師的教育，同時他們也會學習大雲的文化。
他們不認同大雲的武力，可大雲的文化相比於他們要先進太多了，對他們有難以抵擋的誘惑力。
以至於在草原的貴族中，把會說大雲話，能寫大雲字當成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這種情況，草原的的王並沒有去管，反而在鼓勵。
當然，對於大雲文化的傾慕，並不影響他們對大雲的掠奪。
商隊在到達王庭外幾十里的位置時，就有一支蠻族騎兵接應，護送，或者押送著商隊的人靠近王庭。
呂方認識這些騎兵。
這幫人是王帳前的銀狼衛，草原上最精銳的騎兵之一。
和普通蠻子不同，銀狼衛的騎兵幾乎是人人裝備鐵器，甚至連盔甲都是皮甲上鑲嵌鐵板護住重要部位。
這樣的裝備放在大雲，和禁軍精銳騎兵比起來，根本就不夠看。
可在缺乏鐵器的草原，在大部分蠻族士兵連一套皮甲都湊不齊，還在用銅質武器，甚至以木材為主的狼牙棒當武器時，能培養出這樣一支騎兵來，可以看得出王庭在草原上的統治地位。
而且，不管是銀狼衛還是金狼衛，裝備上比起禁軍騎兵不如，可真打起來，禁軍騎兵在這兩支蠻子的王牌面前，還沒戰過便宜。
呂方打量著這些騎兵，心中暗暗盤算。
「如果按照以前禁軍騎兵的標準，這些騎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每一個都可比禁軍騎兵中的十夫長甚至百夫長！」
「如果和奉縣的部隊對上的話……」
呂方仔細想了想，一時沒有答案。
呂方在禁軍騎兵待過，現在又是奉縣的縣丞，奉縣名義上的軍事主官。
若是論騎兵，奉縣剛剛培養沒太長時間的騎兵，在騎術和馬上的功夫這一塊，比起銀狼衛肯定是不如的，甚至不如禁軍騎兵中的老手。
畢竟奉縣以前沒騎兵，也是和蠻族交易了些馬之後才開始訓練。
訓練時間短加上缺乏老兵的指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是論步兵，那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了。
理論上騎兵在面對步兵的時候有絕對的優勢。
可奉縣的步兵，堪稱武裝到了牙齒。
包裹全身的見鬼鎧甲配上無堅不摧的鋒利武器，奉縣的步兵列陣之後，面對騎兵的衝鋒絲毫不懼！
畢竟蠻子的騎兵，即便是銀狼衛河金狼衛，也只是輕騎兵。
沒有人馬俱甲的重裝騎兵或者專門的破甲武器，很難對奉縣的重步兵造成有效的殺傷。
而且奉縣的士兵還裝備了殺傷力極強的鋼弩。
「如果在平地對上兩倍數量的銀狼衛，奉縣的士兵能夠取勝。」
「最大的問題不在於雙方硬碰硬能不能打過，問題還是在騎兵的機動性上。」
「真平地對上了，騎兵可以選擇是否進攻，而步兵只能被動防守。」
「等回去了還是要給宋大人說說，從禁軍騎兵中招攬些老卒，來訓練奉縣的騎兵。」
「步兵對上騎兵，防守有餘，但進攻不足。」
呂方畢竟有多年軍旅經驗，一路過來，對銀狼衛的水準就已經摸出了七八分。
「不過，奉縣若是依託城池防守，以蠻族的水平，很難攻破。」
「宋大人說一萬人以下能守，一萬人以上危險。」
「在我看來，就算是一萬人以上，也能守。」
「蠻族擅長騎兵作戰，下了馬攻城，十分能耐就去了六成。」
「奉縣城牆加高加固過，蠻族沒有合適的攻城器械，難打！」
呂方一邊走一邊觀察王帳的情況。
在老兵眼裡，一些別人注意不到的細節，就能成為看出關鍵情報的突破口。
這一次，交易只是最表面的事，呂方來的一大任務，就是趁機打探蠻族內部的情報。
畢竟，這些年蠻族內部變化很大，要是套用以前禁軍和蠻族交戰的那些東西，很容易吃大虧。
沒過太長時間，呂方一行來到一處帳篷前。
這帳篷不如王庭中心的大帳氣派，在王庭也是數一數二的。
帳篷前，一個大雲人長相的人正在等候。
「諸位辛苦了，王子殿下在帳中等候。」
呂方翻身下馬，讓商隊的人把托著貨物的騾馬聚在一起，然後自己跟著那個漢人長相的人走向帳篷。
快進帳篷之前，呂方問了一句。
「你是大雲人？」
那人面色漠然。
「曾經是。」
「大雲拋棄了我，王子殿下卻願意接受我，我現在是草原人。」
呂方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不用問也知道，這人以前遭遇過什麼。
掀開帘子走進大帳，呂方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大雲的物件。
瓷器，字畫，大雲風格的木質桌椅書櫃，就連大帳中坐著的那人，也是一副大雲文士的打扮。
但從眼前這幅景象看，根本看不出來這裡是草原深處蠻族人的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