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交易
「呵呵，沒想到在大雲人中，竟然也有你這樣健壯的。」
大帳之中的人，身上的裝扮像大雲的文士，可面容還是能看出不同。
「殿下，東西都在外面，除了糧食還有我們大人選的幾樣禮物。」
呂方一抱拳說道。
對蠻族的王子，總要給點禮節。
這一路是靠著對方的旗子來的，不能太失禮數。
呂方只是看著粗獷，心思可細著呢，不然也不會被宋寒任命為商隊的總管，把查探草原情況的任務交給他。
「呵呵，那位宋先生的眼光，我是相信的，你們奉縣，也是出好東西的地方。」
「只可惜，宋先生眼光還不夠遠。」
「我數次邀請他，都被他拒絕了。」
蠻族的王子拿捏著腔調，說的是大雲的話，不過帶著些口音，聽起來怪彆扭。
「我還是要再說的。」
「你們那位大人，是有眼光的，那他就應該明白，未來是我們草原人的天下！」
「宋先生要是願意來我帳下，我給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呂方打了個哈哈，沒有回覆什麼。
宋寒的事，還輪不到他來說。
況且，什麼未來是蠻族人的，這些蠻子未免有些太看得起自己了。
「這位勇士是不相信我說的嗎？」
蠻族的王子也沒惱怒，繼續說道。
「我知道，大雲人看不起我們草原人，因為我們粗鄙，因為我們野蠻。」
「說實話，在了解了大雲之後，我們也認對大雲的文化非常認可。」
「只可惜，你們大雲的朝廷太軟弱了。」
「這些年，我父親，草原的王，雄鷹王庭之主，已經在讓我們學習大雲的制度，大雲的文化。」
「大雲人相對於我們最大的優勢，很快就會消失不見，但草原人強大的騎兵，依然是大雲無可匹敵的！」
「到時候，難道不是該我們入主大雲嗎？」
呂方表情有點繃不住，但考慮到現在在對面老巢，還是儘量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這位蠻族王子的說辭他不是第一次聽了。
之前數次邀請宋寒來蠻族做事，用的都是同一套話。
對於這種理論，這位王子是深信不疑的。
不過宋寒對於此，從來都是不屑一顧的。
用宋寒的話說，這位蠻族的王子之所以有這種弱智言論，是因為他懂一點大雲，可只懂一點點。
但凡懂的稍微多一點，都不可能有這種想法。
大雲的底蘊，在宋寒以未來人的眼光看來，確實有很大的問題。
可作為有著傳承和長期文化技術積累的封建王朝，大雲的等級比草原上的蠻族，還是要高很多的。
蠻族的高層在學習大雲的文化，宋寒對此可一直都是支持的。
蠻族最大的優勢就是野蠻，學習大雲也只能學到皮毛，大雲的繁華只會削弱蠻族人的意志。
歷史上證明了無數次，繁華會是每一個遊牧民族以極快速度衰退的重要因素。
轟轟烈烈的來，用血與火刻印下自己的烙印，然後轟然倒塌，除了些許痕跡，竟然什麼都留不下。
這些事，宋寒給呂方講過，呂方自然不會閒的沒事給這位蠻族的王子賣弄，只是敷衍了幾句。
那位蠻族的王子也沒過多和呂方說什麼，拿到了宋寒送來的幾樣東西後，就送客了。
商隊的貨物，早已經有安排。
糧食全部被王子買下，送到了王帳那邊，算是王子在自己父親面前露個臉，提升自己威望。
畢竟，這天寒地凍，即便是草原的王庭，也是節衣縮食的。
這裡只是比別的部落好些而已，並不是衣食無憂了。
而那些瓷器，字畫，還有一些奉縣出產的工藝品，則和王庭的那些草原人貴族做了交易。
商隊來的快，去的也快，只歇了一晚上，就啟程往奉縣方向走了。
那位草原的王子看樣子對宋寒送他的東西很滿意，在商隊出發前，還讓兩個帳下的騎士護衛。
兩個人而已，打起來肯定不夠，但作為王子的親衛，一路上的部落都會給些面子。
至於那面雄鷹旗，作為信物被帶來是沒問題的，但肯定不能讓拿回奉縣。
商隊就這樣，卸下了滿滿當當的貨物，又重新裝上了大量的皮毛，甚至不少草原人從大雲掠奪的珍寶，開始了返程。
「呂大人，這筆生意能做啊！」
劉家的管事一路走一路算帳，越算越興奮。
「糧食運到草原買，價格翻了幾番，那位王子也眼睛不帶眨一下的。」
「而且他沒有大雲的貨幣，銀子也不夠，用了很多好東西來折價。」
「不管是皮毛還是珠寶玉器，我們折算的價格，對那幫蠻子來說，非常划算。」
「可他們哪知道，那些珠寶玉器，只要回到大雲，價格能翻幾倍，甚至十倍以上！」
「只要多跑幾趟，就發達了！」
「到時候宋大人那邊收稅都能收到手軟！」
張家管事瞥了一眼劉家管事，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那位王子出手大方，劉家的糧食可賣了高價。
他這邊的瓷器收入倒也不錯，放在以往也算大賺，可和劉家一比，差了一大截。
畢竟劉家那邊糧食都被王子收了，銀子不夠靠那些皮毛和珍寶折價。
而他這邊，都是零散著賣的。
那些蠻子的貴族確實也很喜歡瓷器，尤其是那種釉面白淨光滑的，可畢竟賣的散，收的大部分是銀子。
賺是賺了，可就是個貿易的價格差，沒能把那些蠻子貴族的好東西掏出來。
不怕自己賺的多，就怕別人比自己賺的更多！
呂方冷冷看了眼劉家的管事。
「怎麼，你想通敵？」
「別忘了我們和蠻族之間，有交易沒錯，可也是敵人。」
「就今年，蠻子小股的騷擾不算，人數過百的蠻子來了六次，人數累積過千。」
「要不是奉縣固若金湯，你們這些大戶早要被蠻族血洗了。」
呂方說著冷眼看向商隊前幾十米外的蠻族騎士。
交易歸交易，雙方的敵對關係是沒有變的。
商隊來這一趟，最主要的目地還是為了探查草原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