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限制
草原的內線發來消息，草原的蠻族有大規模的調動，王庭對各部落下達了召集的命令。
為了證實消息的可靠性，宋寒才組織了這次的商隊，和蠻族的王子提前聯絡了這件事。
蠻族和奉縣的交易不是一次兩次，交易最頻繁的就是王庭和幾個規模大的部落。
按照以往的規矩，從秋天開始，奉縣和蠻族的交易就會全面停止，第二年春分過後才開始。
相當於蠻族和奉縣的交易，每年只有四個多月的時間。
這條規矩是宋寒定下的。
而這一次，宋寒打破了規矩，蠻族那邊自然願意。
冬天的糧食對那些蠻族格外有吸引力，所以蠻族那邊為了商隊能安全抵達，連雄鷹旗都能送來，還用了比平日更高的價格來展現誠意。
如果有可能，蠻族極其希望奉縣能全年交易。
這也是這次交易沒出一點問題非常順利的一大原因。
兩家的管事都覺得這次賺大了，那些蠻族好糊愚弄，可他們哪裡知道，那些蠻族的高層也不都是傻子。
他們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那些折價的財寶，正是那位自稱大雲通的王子，千金買骨的手段。
「交易的事你們別想了，只此一次。」
呂方目光在兩位管事身上梭巡，久經沙場的老將，身上散發出的寒意讓兩位管事不由一個激靈。
「宋大人立的規矩，誰也不能破壞，交易的期限不會改。」
「誰要是敢擅自在限定時間外和蠻族交易，後果我還需要重複嗎？」
「奉縣也不是沒有想和宋大人作對的人。」
「那些人現在都哪去了，需要我在提醒你們一次嗎？」
呂方身上的寒意讓兩位管事身上發毛，想起宋寒的手段，則是心裡發毛。
奉縣大刀闊斧的做事，怎麼可能沒有阻礙。
當年出過的亂子不少，留下的謎團也不少。
沒有人會再提，也沒人會去探究，那些對宋寒不滿，甚至起了直接衝突的人，後來為什麼都沒了。
嬉皮笑臉，花花公子摸樣的宋寒，在奉縣的百姓眼中，那是一等一的好官，可在他們這些在奉縣還算有點勢力的家族眼中，那就是一個笑面虎！
老百姓有什麼不滿的地方，鬧一鬧也就鬧一鬧了，那位宋大人是通情達理的，有問題就解決，沒問題也會在合適的時候解釋清楚。
可他們這些大戶可不敢那樣。
就算宋寒的政策有什麼讓他們不滿的地方，他們也只敢抱怨一下，抱怨的話還不敢說重了，生怕被宋寒惦記上。
呂方作為宋寒的心腹，既然把話說死在這，劉家和張家的管事，自然也斷了心思。
錢誰不想賺？可這錢也要有命花！
……
「每年交易的時間只有四個半月？」
「按理來說，在安全有保障的前提下，和蠻族交易算是比利潤極大的好生意。」
「奉縣出產的糧食，對於蠻族來說有很大的吸引力，各種工藝品也深受歡迎，換來的那些蠻族的特產，在大雲其他地方一倒手，就是數倍的利潤。」
「以你的手段，把利潤賣到十倍也沒什麼問題吧。」
蘇雲不解的看向宋寒。
之前有一支商隊前往草原，蘇雲還以為是很平凡的一件事，後來才了解到，奉縣每年和草原的交易，都限定在春分到夏末的四個半月內。
奉縣既然想要賺錢，沒有道理限定交易時間。
宋寒翻了個白眼。
兩人之前天天談生意的事，聊的多了，也熟絡了，隨意了很多。
「在你看來，我就是為了錢什麼都會做的人？」
蘇雲搖了搖頭。
「那倒不是，只是我不明白這四個半月的時間限定有什麼深意在裡面。」
「你做事怪的很，一般的想法根本猜不透你的路數。」
宋寒往搖椅上一靠，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呵呵，就這一手，京城那位女帝，就該給我個爵位。」
「男爵子爵肯定不行，糊弄人的。」
「就我做的事，得個世襲罔替的侯爵綽綽有餘！」
蘇雲瞥了宋寒一眼，這些天下來，她對宋寒了解的多了。
這人心裡沒個尊卑貴賤，不管是女帝還是那些勛貴，在他嘴裡說出來，就是個很普通的名詞。
這種尋常，不是那些大雲的文士刻意表現的輕權貴，而是心裡真沒這個概念。
不管是大家族的族長回老家探親在路上被人劫持了，還是兩個樵夫被強盜抓走，宋寒都同樣的重視。
對於宋寒來說，這兩件事，都屬於他治下百姓受到了傷害。
哪邊宋寒都是差遣了得力的人手去辦的。
一開始蘇雲還對宋寒言語中對女帝的隨意有些在意，現在已經完全習慣了。
「你光說你做的事，夠女帝給你封個侯爵，可你到底做了什麼？」
「就這四個半月的交易限制，就夠一個侯爵？」
「還是世襲罔替的侯爵！」
「奉縣畢竟太小了，一個奉縣和蠻族交易，能掀起多大風浪？」
「要知道我們大雲的爵位，自女帝登基之後，可限制的極其嚴格，不是重大功勳，不可能封侯爵！」
「就是老將軍吳起，一生戰功彪炳，也只封了個掛名的伯爵而已，沒有實際封地，降等襲爵，等到他玄孫那一輩，就是普通人了。」
「這還是女帝見老將軍勞苦功高，額外開恩。」
蘇雲以為宋寒不了解侯爵有多重要，強調了一下。
侯爵比伯爵還要高一級，女帝登基以後，一個侯爵都沒封過，即便封的伯爵，也都是降等襲爵，一個世襲罔替的都沒有！
宋寒一手拿茶壺，喝了口熱茶。
「你們剛來奉縣的時候，我就說過，奉縣和蠻族的交易，從長遠考慮，是對蠻族的削弱。」
「你們肯定是不理解的，也不知道裡面具體的奧妙在哪裡。」
「這些東西，我說出來，你也理解不了。」
「過些年，事實會證明我做的一切對蠻族有什麼樣的影響。」
「現在說多了，你們也覺得我在吹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