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異動

  宋寒沒解釋自己做了什麼，把話題轉向了林鳳言。

  「對了，和你一起來的那位，官職不小吧。」

  「她那種身份，不會光為了一個奉縣跑到北方。」

  「那位在北方看過後，被震驚到了吧。」

  蘇雲沉重的點了點頭。

  林鳳言的信也說了北方的事，北方的情況差的超乎想像。

  「北方的事其實很簡單。」

  宋寒打開了抽屜，取出一個盒子。

  盒子裡面是兩塊五十兩的銀元寶。

  「朝廷年年說要給奉縣撥銀子。」

  「上面的監察來了，哪一位都要質問我銀子花到哪了。」

  「可你知道，奉縣這些年，一共收到多少嗎？」

  「兩塊五十兩的銀元寶！」

  「最可笑的是，這銀子送到我手上，人家還說這是給我的，而不是給奉縣的！」

  宋寒把一塊銀元寶放在蘇雲左手，然後取出另外一塊，放在蘇雲右手。

  兩塊銀元寶拿在手裡，蘇雲感覺前所未有的沉重。

  蘇雲把兩塊銀元寶收下，鄭重道。

  「這銀子我會好好保管，也會給那位大人好好說明原委的！」

  宋寒嘆了口氣。

  「這一百兩，是整個北方的縮影。」

  「你背後那位大人，要是真像做點什麼，就好好看看這兩塊銀元寶，想想裡面到底是哪出了問題。」

  「想明白了這兩塊元寶裡面的事，他就明白北方的事了。」

  ……

  蘇雲離開縣衙沒多久，就有差人過來。

  「宋大人，商隊回來了。」

  宋寒立馬起身，正要出門，就看到風塵僕僕的呂方迎面而來。

  「宋大人，這一路很順利，蠻族那位王子看樣子很有影響力，這一路沒被蠻子劫一次。」

  呂方行了一禮，便直接開始匯報。

  「咱們的內線說蠻族有大規模調動的跡象，可王庭周邊並沒有看到有大量的蠻族聚集。」

  「如果內線說的沒錯，那蠻族的大軍可能在其餘地方集合。」

  「可問題是，這一路我看到的幾個部落，青壯都還在。」

  宋寒聞言皺了皺眉頭，這件事不對!

  沉吟片刻後宋寒開口。

  「進屋說。」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宋寒的書房。

  宋寒從書架上取下一捲地圖，在桌子上鋪開。

  地圖上繪製這北境的詳細地圖，大雲和蠻族的勢力分布，關口道路，大致地形都在其上。

  「這麼說，內線的情報可能出了問題？」

  宋寒手指在大雲和蠻族邊境線西部的地方一指。

  「奉縣地處西北。」

  「你看到的王庭和西北部蠻族人的情況。」

  然後宋寒手指向另外一個方向滑。

  「這裡是我們內線所在的蠻族部落，在邊境偏東的地方。」

  「你這次去，是不路過他們部落的。」

  「如果內線說的沒錯，就意味東北部其餘的蠻族開始了集結，但是西北部的蠻族以及蠻族的王帳沒動。」

  「以蠻族王庭的影響力，東邊的蠻族部落，不會擅自行動，肯定也是得了王庭的命令。」

  「他們的目地是什麼？」

  宋寒看著地圖，一時有些不解。

  現在寒冬臘月，蠻族的騎兵並不好發揮，而且缺乏糧食，沒有組織大規模攻勢的能力。

  以往蠻族要打也是秋天，戰馬最健壯，人也最有精神，一仗打完，贏了靠掠奪的糧食過冬，輸了少了些要吃飯的嘴，也能壓力小些。

  不論從任何角度考慮，蠻族都沒有在冬天出兵的理由。

  而且蠻族並沒有全部出動，只是部分的話，在冬天很難有什麼戰果。

  沒有足夠的兵力，入侵的蠻族也沒有和禁軍大部隊交戰的能力。

  宋寒看著地圖許久，也摸不到什麼頭緒。

  「大雲邊境的防守也不都如西邊這麼鬆弛。」

  「東邊這段區域，防守極其嚴密，畢竟只要闖過這裡，就能長驅直入，直奔京城。」

  「大雲知道這裡重要，禁軍在這裡囤積了大量的兵馬，只要不是極其危急的情況，這裡的兵馬都會原地駐守不動。」

  「以往蠻族打來，都會繞開這裡，畢竟蠻族的目的是掠奪，而不是……」

  說到這裡，宋寒目光一凜，仔細的盯著大雲守備最嚴密的那一段邊境。

  「內線的部落離這裡不遠，蠻子這一次不是盯著糧食來的！」

  「不對，蠻族冬天進攻風險極大，而且那裡城牆堅固高大，還有禁軍的精銳，蠻族想打進來，除非有內應！」

  宋寒眉頭舒展開，又皺了起來。

  從有限的信息中，宋寒推測除了蠻族可能的打算。

  恐怕，是內憂外患一起來了！

  「老呂，女帝這些年乾的怎麼樣？」

  宋寒看著地圖，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呂方露出了回憶之色。

  「我年輕的時候在禁軍當大頭兵，那時候還是先帝執政。」

  「說句不好聽的，先帝有德無才，又是優柔寡斷的性子，下面都烏煙瘴氣了，他也沒辦法。」

  「等女帝上位的時候，我已經來奉縣了。」

  「不過我聽禁軍中的老朋友說，這位女帝倒是雷利風行，聽說繼位之前沒多少看好她，先帝駕崩後，京城好一番風雨，這位女帝不知怎麼就把其餘勢力壓下去了。」

  「我在禁軍有不少老朋友，可關於當時發生的事，他們從不說，也不讓我問。」

  宋寒沉吟片刻，手指在地圖上京城的位置點了點。

  「看來，這次和蠻族裡應外合的，八成是王侯，說不定還有世家助力。」

  呂方傻眼了。

  「宋大人，你是說有人造反？」

  宋寒笑道。

  「你很意外？」

  呂方搖了搖頭。

  「不意外，大雲朝這個鳥樣，造反的也不少，只是都是偏遠地區再鬧，沒想到這次京城要亂了。」

  「咱們家底還是太薄了。」

  「奉縣的士兵就四百人，真出了什麼問題，這點人哪裡夠。」

  宋寒白了他一眼。

  「你又不是外人，能不知道奉縣還有一千『徭役』在訓練嗎。」

  「那一千人也就掛了個徭役的名頭，訓練，待遇，裝備都和奉縣的其餘士兵一樣。」

  宋寒哪能不知道呂方的想法。

  不止呂方，還有縣衙其餘幾個人，也總有讓宋寒自立，徹底脫離朝堂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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