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風雨欲來
「陛下從北方回來後，已經多次提起宋寒了，若真是可用之人，為何不招來京城？」
林鳳言無奈的搖了搖頭。
「哪有那麼容易，這人是有本事的，但他那一身本事，用的好了，能經國治世，用不好就會讓大雲洪水滔天。」
「大雲已經是空中樓閣一般，哪裡還經得起折騰。」
「我勉力把大雲捏合在一起，已經是精疲力盡了。」
身穿黑衣的人向前走了一步，從黑影中到了燈火下。
長長的頭髮幾乎要垂到地上，五官精緻，眉眼間有些鋒銳之氣，不知道是因為習武，還是身為暗衛統領的關係，身上有股尋常女子沒有的英武。
「要我說，大雲與其這樣下去，還不如讓它洪水滔天，破而後立！」
林鳳言沒有反駁，也沒有同意，只是愣了愣。
「誰知道呢。」
「玲，你說的也許是對的。」
「可我真的不敢賭，前方黑暗混沌，我這一步，往什麼方向邁，都看不到一絲光亮。」
被叫做玲的人並沒有回答林鳳言的問題。
她是暗衛統領，是武人。
治國的事，她不明白，也不用明白。
「姐姐，你太累了。」
玲走到了林鳳言身邊，幫林鳳言按揉著太陽穴。
「如果事情太多了，可以讓雲姐姐回來啊。」
「有雲姐姐幫忙，肯定能好些的。」
林鳳言靠在椅子上，閉著眼睛微微搖頭。
「蘇雲已經把手上的事都調理的井井有條，即便她現在在奉縣，之前她負責的那些地方依然有序運轉。」
「現在我的麻煩事，都是她幫不了的。」
「而且，奉縣那邊，別人我不放心，有她親自看著，我才能確定自己看到的都是真實的。」
「這一趟從北方回來，除了你和蘇雲，別的人我都不敢信了。」
玲有些不解。
「奉縣真有那麼重要，不過是一個縣城，能影響到整個大雲不成？」
「雲姐姐在那邊可要受苦了。」
林鳳言笑了。
「呵呵，她可不會受苦，奉縣那邊比你想的要好。」
「別看只是一個小縣城，在有些方面，就連京城都比不了。」
「就說那一擰就能出水的小機關，我都想在皇宮裡面裝了，比挑水省事太多了。」
「還有我帶回來的香皂，你不是很喜歡嗎，那也是奉縣造的。」
「再說了，你的雲姐在那邊恐怕自己都不想回來咯。」
玲眼睛一下亮了。
「是不是和宋寒有關！」
林鳳言睜開了眼睛。
「你對這種事倒是機靈的很。」
玲挑了挑眉。
「我可太了解雲姐姐了，別看雲姐平時和和氣氣，溫文爾雅，骨子裡可比誰都傲氣。」
「京城追求她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不管是世家弟子還是文豪墨客，亦或者年少有為的士人，雲姐姐可不曾對誰有半點顏色。」
「我知道，雲姐姐是看不上他們的，真要輪本事，這些人連雲姐姐一半都沒！」
「可那個宋寒就不一樣了，從奉縣送來的幾封信，不管說什麼事，都要夸那個宋寒幾句，都要把那個宋寒吹成聖人了。」
「這我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雲姐姐也二十幾了，真遇到了合心意的，肯定也心裡難耐了唄！」
林鳳言白了玲一眼。
「你把你雲姐姐說成什麼了。」
「她在那邊是給我辦事，至於宋寒，我是見過的。」
「可到底合不合適，還是蘇雲自己說了算的，我相信她的眼光。」
「到時候她要真有這意思，我也不會攔著就是了。」
玲柳眉豎起。
「我好奇的很！」
「這個宋寒到底有什麼魔力？」
「抽個時間，我也想去奉縣看看，幫雲姐姐把把關！」
就在這時，玲耳朵動了動，好像是聽到了什麼。
然後身形一動，快的出現了殘影。
幾息之後，玲拿著一封信，來到了林鳳言面前。
「兩封信，都是奉縣送來了，走的是緊急軍情的渠道，十萬火急！」
林鳳言接過信，看了眼火漆上的印章，是蘇雲專用的。
拆開信封，林鳳言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臉色立馬變了。
「我知道他們有異動，可他們真敢做到這份上？」
「去查！」
林鳳言說著把信遞給了玲。
玲看過信後，只是點了點頭，就離開了御書房。
暗衛一直在盯著京城的動靜，那幾位王爺的領地，也有暗衛的探子。
對於那幾人的異動，林鳳言是知道的。
可現在問題大了！
要是宋寒所說不錯，那幾位王爺，京城的某些勢力，蠻族，勾結到了一起！
玲離開了後，林鳳言有喊來了暗衛。
「拿著虎符去黑水關，這是調令！」
御書房熱鬧了起來，一個時辰以內，數十道命令從御書房傳出。
京城依然歌舞昇平，誰也不知道暗中涌動著怎樣的激流。
……
大雲，黑水關。
多年沒有蠻族敢進犯這裡，可寒冬臘月，這裡卻突然成為蠻族和大雲碰撞的焦點。
「這幫該死的大雲人！」
「那個混蛋分明是故意引誘我們到此，這是大雲人的計謀！」
幾個蠻族的頭人，看著幾百米外的黑水關，憤憤不平。
他們半夜偷襲，仗著有黑水關的布防圖，分成好幾股，從幾條小路，關卡的弱點同時進攻。
沒想到守關的禁軍早有準備，早早埋伏好了！
第一輪攻勢，偷襲的蠻族，反被偷襲，損失了上千人，軍心更是大亂！
就在諸位頭人謾罵焦躁的時候，老將婁室開口了。
「大雲人守備森嚴，是我們一開始就預料到的。」
「這一次，也是試試黑水關的實力，能破關最好，若是無法破關，原路返回。」
婁室沒有絲毫慌亂，鎮定自若，好像被埋伏也在計算之中。
「可是後面有大雲人堵截！」
一位頭人慌亂道。
「唰！」
刀光閃過，婁室竟然一刀斬了那頭人。
「陣前亂軍心，斬立決！」
環視一圈，老將軍的威望讓其餘頭人倍感壓力。
「有大雲人又如何？」
「那位大雲人若是守在黑水關不出來，我們確實沒辦法。」
「可是在城外，難道我們草原人的騎兵，怕過誰嗎！」
「那些懦弱如羔羊的大雲人，不是我們勇士的對手。」
「衝垮他們，擊潰他們！」
老將婁室話音落下，蠻族人立馬高喊起來，一時黑水關外被蠻族的喊聲充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