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雲起雲落
提前得了京城那邊的消息，改了部署，在蠻族進攻的位置提前埋伏，讓蠻族挨了當頭一棒。
凌統立即下令，埋伏的士兵繞到蠻族後方，打算把這些蠻族全吃了。
畢竟，按他的經驗來看，蠻族已經亂作一團，再無還手之力。
大軍作戰，一旦有一方崩潰，即便士卒還有體力，人數還有優勢，也無法再打下去了。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亂作一團的蠻族各部，竟然在短時間內在黑水關前重整。
「不好！」
凌統心裡一個咯噔。
堵在蠻族後路的部隊一共就三千，對上潰兵還好，可蠻族重振旗鼓，這三千人死定了！
即便是禁軍精銳甲士，面對同樣數量的蠻族騎兵，也會被一衝就垮，更不用說此時他們要面對數倍於自己的騎兵。
「都統制，要讓騎兵救援嗎？」
身旁的統制官也知道關外的局勢危急。
凌統死死盯著關外，用力一拳打在城垛上。
「騎兵不動！」
周圍的將領臉色都變了，這句話一出，就意味著關外負責阻擊的部隊徹底被放棄了。
在關外，步兵無論如何跑不到騎兵，這時候，只能祈禱他們能儘快往山里跑，能活幾個是幾個了。
凌統面沉似水。
這一次本是大功一件，可他想要貪功，把這些蠻族都吃下。
沒想到最後白白折損人手，全勝變成互有勝負。
蠻族分出一隊精騎在關外騷擾，這時候就算派禁軍騎兵救援，也會被拖延。
黑水關外地形複雜，騎兵在那種環境作戰，極考驗馬術。
在這種地形對上馬背上長大的蠻族人，極為不智。
而且能分出人騷擾，本就說明蠻族此時組織有序，貿然出擊，只會損失更大。
婁氏看到黑水關方向沒有一點動靜，冷哼一聲。
「這些大雲人，還是那麼廢物。」
「下一次來這裡，就是大雲覆滅之時！」
回過身，手中的長刀向前一指，蠻族的騎兵如臂指使，沖向了長刀所指的方向。
上萬的騎兵崩騰起來，在黑水關外攔截的三千人，一點波浪都沒有掀起來，就徹底被淹沒。
黑水關一戰，蠻族來得快去得也快。
不過這才是剛剛開始。
各路探子將黑水關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往大雲各地，一場暗中醞釀的風暴，隨著蠻族敗退黑水關外，消弭無形。
京城，皇宮。
「幾位王爺之前都有調集物資，手中的軍隊也活動頻繁。」
「不過黑水關蠻族偷襲失敗，這些人立馬安分了下來。」
「目前還不知道具體是誰聯繫的蠻族。」
玲將暗衛收集到的情報第一時間匯報給了女帝。
林鳳言面容冰寒。
「還能是誰？」
「我那個五叔，封地就在北邊，除了他，還有誰和蠻族勢力能直接接觸上？」
「蠻族打黑水關的時候，他那邊動作不小吧？」
玲點了點頭。
「確實，暗衛發現五王爺的兵已經在營中集結了，收到黑水關蠻族被打退的消息，才解散了部隊。」
林鳳言目光如隼。
「我那幾個叔叔，這一次是串通好了的，要不是提前得了情報，改了黑水關的部署，現在恐怕已經天下大亂了！」
「京城裡不安分，北邊的情況糟糕至極，藩王也包藏禍心，大雲竟風雨飄搖至如此！」
「我這幾年，當個糊裱匠，把大雲捏合在一起。」
「可現在看來，要根治大雲的問題，要下猛藥！」
玲立馬想到林鳳言說的猛藥是什麼。
「陛下要讓宋寒進京？」
林鳳言搖了搖頭。
「直接讓他來，我怕大雲經不起折騰，病沒治好就一命嗚呼了。」
說起宋寒，林鳳言有些沒好氣。
這一次，是宋寒從草原打探情報，第一時間把推測告訴了蘇雲，才讓她有時間更改黑水關的部署，盯著幾位王爺，將一場差隱藏在暗中的造反，悄無聲息地掐滅了。
奉縣的繁榮，說明了宋寒的理念對於發展國力大有益處，這一次的推測，也說明了宋寒在大局勢上敏銳的嗅覺。
這樣的人才，入閣為官，在合適不過。
大雲現在最缺的就是這樣的人才！
可林鳳言一想起宋寒的樣子，就覺得不得勁。
這人靠譜的時候靠譜，不靠譜的時候比誰都不靠譜。
「不管怎麼說，科舉的事，可以開始準備了。」
「至於其它的政策，等科舉的事安排好，我要再去一趟奉縣。」
「我要好好看看，這個宋寒到底有幾分能耐！」
……
奉縣。
縣城的規模比原本大不少，原本殘破的城牆直接推掉了，現在的城牆是後來新修的，往外擴張了不少。
擴建縣城，是宋寒在奉縣還沒有完全富足起來前就決定的事。
縣城有了足夠的面積，才有足夠的空間容納奉縣的工業。
比如奉縣的鋼鐵廠。
藉助奉縣周邊的煤鐵礦，奉縣的冶金廠這些年從幾個鐵匠，幾個小爐子，發展到現在土高爐連城一片，分工不同的工人四百多。
這四百多工人可是不包括那些負責運煤運鐵，日常雜物的人，只算負責冶煉，鍛造的，有一定技術的熟練工和學徒。
即便他們中的不少只是簡單掌握了自己需要做的事，算不上多優秀的工人。
其中學徒的占比也很高。
可在大雲這種小農社會，如此規模的工人團體，是絕對找不到第二個的。
畢竟這裡是真正按照工廠的模式運作，使用高爐批量化生產鋼鐵，並且將鋼鐵打造成各式武器的工廠，而不是大雲工部那種擁有數千人卻效率低下的小作坊。
這裡，是奉縣對外貿易的主力，也是宋寒最關注的地方。
「鋼鐵就是力量！」
「我們的規模還不夠，等這一批學徒成熟練工，鋼鐵廠的規模還要擴大。」
「現有的土高爐二十座，可以擴建到三十座。」
宋寒在鋼鐵廠幾個老工人的陪同下，例行視察鋼鐵廠的情況。
這種視察每隔幾天都會有一次。
宋寒比誰都明白，生產力決定一切，鋼鐵的產能更是能在這個時代直接決定強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