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求救

  宋寒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回客棧休息，房門卻被輕輕叩響。

  「咚咚咚……」

  這敲門聲不急不緩，顯得彬彬有禮。

  「誰啊？」宋寒揚聲問道。

  「宋大人，是我啊，李長明。」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宋寒一聽是李長明，心中疑惑。

  一邊起身走向房門，一邊問道：「李大人，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打開房門，果然是李長明。

  只見他身著官服，面帶微笑，拱手行禮道：「宋大人，打擾了。」

  「李大人客氣了，快請進。」

  宋寒側身讓開道路，將李長明迎進房間。

  李長明走進房間，環顧四周，只見房間內陳設簡單，卻乾淨整潔。

  一如宋寒這個人，不禁暗暗點頭。

  宋寒請李長明在桌邊坐下，又為他倒了一杯茶，這才笑著問道：「李大人，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李長明接過茶杯，卻沒有喝，而是苦笑一聲，拱手道：「宋大人說笑了，下官是奉尚書大人之命，特來請宋大人過去一趟。」

  「譚大人？」

  宋寒微微皺眉，心中疑惑，譚洪怎麼會突然找自己？

  似乎看出了宋寒的疑惑，李長明解釋道：「是這樣的，尚書大人聽聞宋大人來到京城，心中甚喜，早就想邀大人一聚。」

  「只是公務繁忙，一直未能成行。」

  「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閒，便命下官前來，務必請大人過府一敘。」

  宋寒沉吟片刻，知道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但還是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李大人帶路了。」

  李長明見宋寒答應，臉上頓時露出喜色，連忙起身道：「宋大人這邊請。」

  二人一同來到譚洪的值房。

  譚洪早已等候多時，一見二人到來，連忙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宋大人，你可算是來了，老夫可是等候多時了！」譚洪熱情地招呼道。

  「下官宋寒，見過譚大人。」宋寒恭敬行禮。

  譚洪連忙起身回禮，看著宋寒，眼中滿是讚賞：「宋大人年少有為，真是後生可畏啊！」

  寒暄過後，譚洪請宋寒落座。

  臉上的笑容卻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沉重。

  「宋大人，實不相瞞，今日請你來，是有一事相求。」

  「還望大人救我二人一命啊！」

  宋寒心中一驚，看向李長明，卻見他也面露苦色，顯然事態嚴重。

  「譚大人言重了，到底發生了何事，竟讓兩位如此憂心？」

  譚洪嘆了口氣。

  指著桌上堆積如山的帳本，苦笑道：「宋大人有所不知，這些都是戶部的帳目，如今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我二人實在無能為力，還請大人出手相助啊！」

  李長明也跟著說道：「宋大人，你我相識多年，我的為人你是知道的。」

  「若非走投無路，絕不會開這個口啊！」

  宋寒放下茶杯，輕嘆一聲：「譚大人，李大人，不是下官不肯幫忙，只是……」

  他故意拉長了聲音。

  目光掃過兩人焦急的神色，才緩緩說道，「下官不過奉旨六部輪值，在戶部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時間。」

  「即便我把這帳給捋清了，可一個月後呢？這爛帳……」

  他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譚洪和李長明對視一眼，兩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苦澀。

  的確，戶部這爛帳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積弊已久。

  即便是宋寒給搞定了，那依照戶部現在的經營方式。

  用不了多久還會是一堆爛帳。

  「宋大人，您有所不知啊！」

  李長明率先忍不住，哭喪著臉說道，「這戶部帳目看似複雜，其實根源就是一個字——窮！」

  「國庫空虛，各地稅銀又年年不足，這日子是越來越難過了。」

  譚洪也跟著唉聲嘆氣：「是啊，宋大人，老夫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坐了也有些年頭了。」

  「其中的難處，可謂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啊！」

  宋寒不動聲色地聽著，心中卻暗暗冷笑。

  窮？

  大雲王朝幅員遼闊，物產豐富。

  真要說窮，那也是窮在那些貪官污吏的口袋裡！

  他放下茶杯，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在寂靜的書房中顯得格外清晰。

  譚洪和李長明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打擾了宋寒的思路。

  半晌，宋寒才緩緩開口：「兩位大人，你們可知，這戶部，掌管的可是一國之財！」

  「若是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制度和鐵血的手段。」

  「這國庫，遲早要被那些蛀蟲給掏空！」

  「宋大人教訓的是，老夫明白。」譚洪和李長明連忙點頭稱是。

  「明白就好。」宋寒語氣一沉，「想要根治戶部頑疾，第一件事，就是鐵面無私！」

  「將那些官場上的『人情世故』，『面子工程』，統統給我按死！」

  「沒有這個魄力，說什麼都是白搭！」

  譚洪和李長明面面相覷，心中叫苦不迭。

  宋寒說的這些道理，他們何嘗不知？

  可這官場上的事，哪是那麼容易說斷就斷的？

  「宋大人，您說的輕巧啊！」

  李長明苦著臉說道，「這朝中上下，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

  「若是真要按您說的那樣做，只怕不等您整頓完戶部。」

  「咱們幾個的腦袋，就先被人砍下來了！」

  「是啊，宋大人，李大人說得沒錯啊！」

  譚洪也跟著附和道，「這官場上的事，可不是光憑一腔熱血就能解決的。」

  「您初來乍到，可能還不了解這其中的複雜關係……」

  宋寒看著兩人，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看來，這譚洪和李長明，一個比一個滑溜。

  都想把自己摘乾淨，好讓自己當這個「惡人」啊！

  他心中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

  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後，宋寒才緩緩說道：「兩位大人，你們也知道，下官是從奉縣那個小地方來的，不懂什麼官場上的『潛規則』。」

  「下官只知道，這國庫的銀子，是用來為國為民的，不是用來給那些貪官污吏中飽私囊的！」

  「如果沒有得罪人的膽魄，那下官奉勸二位大人，不如趁早請辭！」

  他將茶杯重重地頓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脆響，嚇得譚洪和李長明渾身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