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想買兩塊蛋糕
方如珍拿過餐具立刻大快朵頤起來。
唐書怡給方如珍倒了一杯飲料，也給我和她都倒了一杯。
她拿飲料跟我碰，皮笑肉不笑地回我：「舅媽不用客氣，咱們是一家人啊。一家人哪有不幫忙的道理？」
飲料暗中施力，橙汁在杯壁高高躍起，濺到我的手背。
唐書怡眼底閃過一絲殺氣，恨不得我被她親自搬過來的武器揉捏嚼碎了。
方如珍吃相很難看，手裡的勺子不時地跟碗發出聲音，她一邊往嘴裡塞東西一邊舉起勺子不住點頭，「對，說的對！一家人！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要互相幫襯的！」
飯粒飛到唐書怡的胳膊上，她嫌棄地瞄了一眼沒有發作。
「那你們好好聚，說一些體己話。我還有事先走了。」
唐書怡略坐坐要走，我看著跟前的套餐毫無食慾：「顧輕母親的藝術展由我全權負責，顧輕把展覽需要的東西都打包好了，真是辛苦。幫我轉達我的歉意。」
唐書怡皺眉睨我：「你跟顧輕哥什麼時候關係又變……這麼好了？」
是啊，在她看來，蕭成安拿顧輕的母親做文章，顧輕對我和蕭成安應該是恨之入骨的。
可是現在我竟然表現出跟顧輕講和了的樣子。
當然，她只是一瞬的懷疑，隨即又撩起笑：「給舅舅舅媽你們辦事，說不上辛苦。」
她的手包撞到我的肩膀，風一樣地走了。
方如珍吃著飯口齒不清地說：「你這家庭關係沒處理好啊。人人都想給你使絆子。」
我頭也不抬：「少來了，我不需要你的關心。」
方如珍哼笑：「我得關心啊，萬一哪天你被別人從蕭夫人的位置上揪下來，我不損失大了嗎？哈哈哈……」
她的笑聲刺耳非常。
我催促她快點吃，吃完送她去住酒店。
方如珍做我車上看了看酒店門口，還警惕性極高地扭頭警告我：「江明月，你別想把老娘丟在這裡哈，老娘的耐心可沒那麼好。要是發現你騙我……」
「你知道我媽的住址，除非我打斷你的腿。」我打斷她的警告，「不然我能躲的開你嗎？」
方如珍不說話了。打量我看我是不是會真的打斷她的腿。
隨後她拿上我的卡下車。
我看著她進到酒店裡面，沒一會兒我手機收到了住房的刷卡信息。
我閉上眼睛在車裡坐了許久。
直到後面有人按喇叭。
我才回神，讓師傅開車走人。
可夜色的籠罩下我越發不想回家，我怕面對蕭成安，被他那雙老鷹一樣的眼睛看透我遇到了麻煩事。
我更怕他會知道我過去的那些不堪。
好像老天就是愛跟我開玩笑，在我每次以為能抓到幸福的時候給我清醒的一巴掌。
我跟蕭成安之間，可能最大的障礙不是齊悅。
是我自己。
我看著手腕上的珊瑚手串，想到蕭成安送給我的時候說不許摘下來。
沒有開燈的車，珊瑚的紅映的我眼神刺痛。
這時蕭成安打來了電話。
「回家了嗎？」
我聽著他的聲音，心墜墜下沉：「還沒有。」
蕭成安：「在哪裡？」
「快要回去了，我……想買兩塊蛋糕，但沒找到自己喜歡的口味。正在轉。」我撒謊。
蕭成安沒有再追問，而是說：「好，路上小心。」
我像一個躲在黑暗裡的小偷，掩耳盜鈴地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敷衍說好後迅速掛了電話。
看著後視鏡里司機擔心的眼神，我強擠出一絲笑：「師傅，給我開去附近的蛋糕店吧。」
蛋糕店裡的明亮，照在櫥窗五顏六色的蛋糕上，讓人暫時能從壓抑中走出一點點。
我跟店員要兩個草莓蛋糕。
店員抱歉地看著我說：「不好意思，小姐，只能給你一個草莓蛋糕，因為另一個草莓蛋糕已經被這位顧客買走了。」
店員示意我看向右手邊。
姚振坐在那兒正在翻看手機，說抱歉的店員她的同事已經給他打包好最後一塊草莓蛋糕，層層疊疊地摞在一起，有二十幾個甜品盒子。
居然都是他的。
「不好意思，先生，讓您等久了。」
姚振聞聲抬頭，也看到了我。
「明月？」他略意外，也很驚喜。
「你怎麼……」
我也很意外：「我記得你不住這兒附近啊。」
姚振苦笑：「在公司加班，組裡女同事比較多。就想著買些甜品回去繼續加油。」
「公司附近的蛋糕店沒有嗎？要你跑到這兒來買？」
姚振聳肩：「之前客戶送的儲蓄卡在這家牌子這兒，我平時不怎麼買。想著趁這機會用了。」
我點點頭。
「你怎麼臉色這麼不好？身體不舒服嗎？」姚振關心地問我。
我搖搖頭：「沒有。」
「不會是齊悅又做什麼了吧？」姚振皺眉，自責地嚴肅到不行，「我現在近不了齊悅的身，沒辦法看著她。唉……枉我是律師，可是學的法律條規都沒辦法約束齊悅。」
我看著他懊惱的樣子，苦笑道：「不是，跟齊悅無關。齊悅現在已經不是我的障礙了。」
我告訴他，蕭成安堅定地選擇了我。
「……他說，他還是比較喜歡我這隻小白兔。」我甜蜜不自知地說。
姚振眼底閃過一絲落寞，點頭：「那就好了。齊悅跟蕭成安過去的感情真正過去了。那你現在還煩惱什麼呢？」
我拿著最後一個草莓蛋糕走出蛋糕店：「一言難盡。」
姚振大概看出我是有苦難言，把他的那份草莓蛋糕也給我：「還記得我們重逢後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我們是朋友。」
「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找我。不管能不能幫上忙，我都願意盡力一試地幫你。」
姚振笑的隨性如風。
我心裡的確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法律不能約束齊悅那控制不住的感情，那能不能約束無賴方如珍呢？
我真想告訴他，可又怕告訴他……
要是他不能，方如珍反而毀了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