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少爺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大少爺帶著軍功回來了。」

  侯府外的長街上，百姓夾道相迎。

  「那就是謝家大少爺？長得可真好看！」

  門外鑼鼓喧天，門內，婢子花棠正擠在一堆姿色各異的女子中探望著，明媚的面龐格外出挑。

  前幾日，她還是個端茶送水的粗使婢子，哪知送個茶的功夫，就被大少爺的奶娘——張媽媽給揪來湊數了。

  「花棠啊，張媽媽我最喜歡你這股子端得正，拎得清的性子，夫人給大少爺選通房，你去伺候總不會出錯……」

  花棠踮著腳，期待的目光如炬。

  傳聞中的大少爺，真的美如謫仙嗎？

  隨著噼里啪啦的鞭炮聲響起，管事婆子突然緊張的大喝一聲：

  「大少爺進府了，快去藏好，小心壞了夫人的好事，唯你們是問！」

  花棠聞言，縮回腦袋，急忙跟著大部隊藏進露恩閣。

  此時，大門外。

  一聲嘯天的嘶鳴過後，鏗鏘有力的馬蹄聲下，緩緩出現一個恣意風華穩成莊重的少年。

  「爺，我們回來了！」

  侍衛無心興奮的看著侯府高闊的門楣，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家。

  殊不知，家中後宅正十面埋伏的等著他家的大少爺。

  衛氏瞧見了兒子，立即飛奔上前，跳到謝鈺懷中，一臉委屈：「你們父子兩可叫我好等，一等等五年，為娘的都等得頭髮白了好幾根。」

  謝鈺穩穩的抱住母親，肩膀的痛，讓他悶哼了一聲，但很快掩飾微笑：「嗯！讓母親擔憂了。」

  衛氏喜極而泣，眉色飛舞：「都來了便好，快快去沐浴更衣，娘給你準備了禮物，快去瞧瞧。」

  謝鈺無意間捕捉到母親眸色中的一絲狡黠，但又覺得方才歸家，許是自己多慮了。

  待來到露恩閣，脫去戰袍，緩緩進入侯府獨造的溫泉中，他卸下防備，整個人沉浸在鬆軟愜意之中。

  這時，一隻微涼的手突然伸向他的後頸，常年習得的肌肉記憶，猝不及防，使他將身後的人快速揪到胸前，死死的按進水中。

  「堂堂侯府，竟敢放肆？！」

  花棠躲在幔簾後，大氣不敢出，若不是躲的好，此時被推出去嗆水的就是她。

  「大少爺...饒命...啊！」

  水下的人露出整顆腦袋，艱難的求饒。

  沒想到傳說中不近女色的大少爺，竟如此不憐香惜玉。

  在未感受到威脅後，謝鈺將女子扔出水，呵斥道：「誰人派你來的？」

  女子還未起身，趴在地上咳嗽不在，謝鈺沒等來她的回答，卻等來一群鶯鶯燕燕。

  「大少爺，我們是夫人派來陪您沐浴的。」

  謝鈺震驚的望著一群衣著暴露的女子，正瘋狂的朝自己湧來，頓時嚇得頭皮發麻，手足無措。

  這……不會是母親說的「禮物」吧？

  「大少爺，奴婢為你您擦背。」

  「大少爺，奴婢為您松松肩。」

  「大少爺......」

  謝鈺急忙從浴池中起身，卻被幾個豐滿的婢女撲到身上，「大少爺，奴婢為您——」

  謝鈺只覺得眼前白花花的，晃得眼痛。

  話還未說完，幾人被謝鈺閃身躲避，齊齊撲了個空，撲通撲通的砸進水中，濺起幾米的水花，那水花齊齊打在幔簾上，嚇得花棠急忙將腳縮起來。

  好險好險，方才，她差點跟上去了。

  謝鈺還沒回過神，四面八方前撲後繼的又湧來無數的女子，霎時間，女子尖細的聲音如一條條細蛇直鑽腦仁，弄得謝鈺瞬間崩潰不已。

  「都給我滾出去！！！」

  女子們根本不聽勸，依舊狂熱的朝謝鈺撲過來，來一個，謝鈺閃一次，來一雙，謝鈺躲兩次，來一堆，謝鈺逃無可逃，竟累得滿頭大汗，後面直接飛身上樑，喘息的看向腳下一群堪比敵軍的女子。

  「大少爺，奴婢們可是奉夫人之命，來伺候您沐浴更衣，您快下來吧。」

  謝鈺扶額，這群如狼似虎的女子，已經觸及他忍耐的底線，他直接扯下幔簾大手一揮，將為首的七八個婢子捆作一團，毫不留情的扔進水中，水花炸至梁頂，謝鈺冷漠問道：

  「不想死，就繼續！」

  聞言，一群女子，嚇得花容失色，紛紛跪在地上求饒。

  花棠沒了幔簾遮擋，暴露了一張不知所措的面龐。

  謝鈺瞥了一眼花棠，只覺她白嫩的暈出一圈柔光，忽有一瞬的愣神…

  竟然還藏著一個。

  沒了泡澡的心情，謝鈺扯下過屏風上的衣裳披起來，渾身肅寒的離開了。

  前廳。

  「母親這不是聽信讒言，誤以為我的兒是...那什麼嗎？這也是無奈之舉呀！何況你的弱冠禮是在軍中，為娘不是一心想為你補回來嗎？再說了，這盛京哪個男子加冠後家中不都送幾個通房的？！」

  衛氏有些心虛，畢竟弱冠禮是真不假，但試探謝鈺對女子感不感興趣才是目的。

  她可憐巴巴的望著神色慍怒的謝鈺。

  謝鈺十分無奈，「隨母親安排吧。」

  衛氏聞言，笑著拉過謝鈺，「好了，宮宴即將開始了，快走吧。」

  ——

  晚間，謝鈺參加宮宴回來，衛氏老早就安排了十幾個婢女候在房中。

  「奴婢見過大少爺！」

  謝鈺才歸家，不想與母親鬧不開心，沉沉道:「哪來的，滾哪去。」

  聲音未落，衛氏氣勢洶洶的走進來，「都給我站好了，讓大少爺挑選，入眼的就是通房。」

  婢女們齊齊挺起胸脯，露出一張張姿色俏麗的面容。

  謝鈺深知若是不依了母親，今後指不定還能鬧出什麼么蛾子。今日的事，他仍心有餘悸。

  於是，他假意的在婢子們的身邊繞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了花棠身上。

  一身雪白的花棠，溫順的垂著纖密的睫毛，渾身散發著令人親密的感覺，這股子味道，在衛氏眼裡是魅惑，而在謝鈺眼中是熟悉，因為他在軍中養了一隻溫順的小白兔。

  「抬起頭來！」

  謝鈺沉聲道，帶著打量的目光盯著花棠。

  花棠早有耳聞，她家大少爺，生得一副天人之姿，還未及冠前就已經名冠京城，引得老弱婦孺皆為之容顏傾倒。只是她進府前，大少爺已經隨侯爺出門打仗去了，這些年，她聽了太多關於這位大少爺的描述。好奇心驅使下，她緩緩抬起頭，窺視謝鈺。

  謝鈺迷人的桃花眼中，映出花棠膽大妄為的模樣。

  白天時，由於場面混亂，她根本沒機會看清楚，眼下，花棠的眼睛都看直了——

  真有人生了如謫仙！

  看著小丫鬟毫不避諱的窺視自己，他有一瞬間想起了那隻氣急了就咬人的小白兔。

  隨後，他骨節分明的大手一揮，掀開衣擺，長腿一屈，單膝蹲下來，劍柄一挑，托起花棠精緻的下巴，審視起來。

  隨著一股冷冽的寒松撲面而來，打在花棠嬌嫩的小臉上，嚇得花棠急忙垂下長長的睫毛掩蓋自己的偷窺，此時心跳加速，冰涼的劍柄貼著她微熱的肌膚，一瞬間花棠呼吸急促起來，胸前跟著上下起伏。

  謝鈺竟看失了神。

  衛氏見了，高興的走上前來，「兒啊，怎麼樣？」

  謝鈺回過神來，嫌棄的丟開花棠的臉，一道沒有情緒的聲音響起：「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