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幫立派

  韓向東再次清醒有了意識，是在早上九點。

  沒錯，他遲到了了，在招商局上班的第二天，就無故缺勤，他想這應該是在招商局員工歷史上絕無僅有的了。

  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韓向東決定還是得跟林主任請個假，但在打開手機後，界面上的第一條信息，是陳麗華給她發的信息。

  「今天的假已經給你請好了，好好休息。」

  想起陳麗華就勾起了他昨晚上的回憶。

  他好像醉酒了，然後打電話給了陳麗華要她來接自己，並且好像還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然後就斷片了。

  似乎還是陳麗華把他送回家的，把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架到三樓，還真是難為她了。

  韓向東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下午去上班。

  「謝謝陳局，我下午就來。」

  然後滿意的關上了手機。

  鎮政府副鎮長辦公室內

  「你們是幹什麼吃的？一個喝醉了的人，就這麼讓他走了？交代你們幹的事呢？」

  「一群酒囊飯袋！」

  「要你們有什麼用！」

  陣陣罵聲從副鎮長辦公室傳出來。

  潘建偉認為自己昨天自己安排得實在已經足夠妥當了，沒想到手底下這群人這麼不中用，沒了這次機會，韓向東一定會對自己有所防備，再想拿到能跟他知道的事情抗衡的事就會難很多。

  潘建偉啪的一下把手機扔在桌上，頭突突地疼，最近事情一件比一件不順，糟心太多了。

  他想大概是近段時間真的很水逆。

  潘建偉思考著要不要去求求神拜拜佛，秘書推門而入。

  「潘副鎮長，綜合辦崔主任來了。」

  潘建偉一愣。

  好傢夥，他還沒去找他崔建國的麻煩，他倒上趕著來撞槍口了。

  正好，他要從裡到外，好好治治這個崔建國了。

  「讓他進來。」

  崔建國推門，剛踏進一隻腳，就看見潘建偉坐在辦公椅上，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心裡咯噔一下，回想了一下自己應該沒有再得罪潘副鎮長，於是另一隻腳也邁了進來，縮著身子站在潘建偉面前。

  「你找我？」

  「是，是，我找您。」

  崔建國狗腿似的衝著潘建偉點頭哈腰。

  潘建偉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我有事向您匯報。」

  潘建偉表情沒有變化，從辦公椅里起身後，一腳將椅子踹到一邊，聲響再次把崔建國嚇了一跳。

  「這裡不是說事的地方，跟我走。」

  言罷，轉身出了門。

  崔建國心裡慌得不行，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但他之前得罪了潘建偉，他這番過來也是想賠個罪，順便抱抱大腿，便跟著一塊出去了。

  一路出了鎮政府，崔建國就看見潘建偉已經坐在了車裡。

  「上車。」

  「誒！」

  在崔健國眼裡，這樣的行為就是在暗示他還是被潘建偉接受了的。

  剛一坐好，車立馬啟動衝出了鎮政府的大門，直到車開上了繞城高速，崔建國才發覺了不對勁從抱上了潘建偉的大腿，未來飛黃騰達的幻想中脫離出來。

  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潘副鎮長，我們這是去哪啊……」

  潘建偉眼鏡都沒睜開，扔了一副眼罩到崔建國懷裡，冷聲開口。

  「戴上，少問。」

  「潘副鎮長……」

  「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多說一句話，我就在高速上把你踹下去。」

  此時此刻，崔建國終於發覺了，他這哪裡是抱上大腿了，分明是上賊船了。

  車一直開，大約過了三四個小時。

  崔建國再次重見光明，是被潘建偉的秘書拽下后座，仍在荒地上，扯下眼罩。

  耳邊是哐哧哐哧的鐵鍬接觸土壤的聲音。

  「扔進去。」

  潘健偉的話音剛落，還沒適應過來刺眼陽光的崔建國就被幾個人抬起扔進了一個兩三米的深坑。

  潘建偉想活埋他。

  對死亡的巨大恐懼在此時無限放大，崔建國扒拉著土坑壁，拼命想往上爬。

  「埋。」

  又是一聲令下，大量的土壤拍打在崔建國臉上，幾次求饒呼救聲都被幾鐵鍬土壤給埋住了。

  「潘副鎮長！咳咳！我要事情要跟你匯報！很重要的事情！」

  「停！」

  潘建偉走到土坑邊蹲下。

  「你說。」

  「韓向東！他跟陳麗華是一夥的！」

  潘建偉眉頭一皺。

  「什麼意思？」

  他分明記得，昨天晚上，韓向東才跟他說過，是崔建國主動將人交給陳麗華的，目的就是想聯合起來對付他，可崔建國說的可以是跟昨天他聽到的截然不同。

  孰真孰假，他怎麼辨別？

  「你相信我！潘副鎮長！我說的千真萬確！是陳麗華他自己來找我要人的！我不能不給啊！」

  「死到臨頭了，還敢胡說八道，滿口胡言！給我埋。」

  潘建偉再次下令，為了分辨真假，他決定再嚇唬嚇唬崔建國。

  他相信任何人面對死亡的恐懼感都是沒法鎮定自若，更沒法說謊的。

  崔建國很怕死，這個方式對待他正合適，用來分辨真假也正合適。

  土一鐵鍬一鐵鍬往下砸，已經沒過崔建國大半個身子，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饒，說自己每一句都是實話，終於在他哭天搶地都沒了力氣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快要看到閻王爺了，他發誓下輩子一定要把韓向東弄死。

  終於，他被被七手八腳地從坑底拽了出來。

  「都快埋完了，還沒改口，應該是真的。」

  潘建偉擰開一瓶水，倒在崔建國臉上，衝去了塵土。

  拍了拍他死狗一樣的臉。

  「很好，你做的很好，本來我是打算讓你就死得沒聲沒息，在這個荒郊野嶺，但你沒騙我，以後跟著我干吧。」

  潘建偉伸手結果秘書遞來的手帕擦乾淨了被弄髒了的手，滿意的轉身離開。

  留下崔建國爬起來跪在原地，框框磕頭道謝。

  潘建偉眼神愈發狠厲，想起來昨天晚上，這個韓向東昨天晚上原來一直在裝醉，什麼稱兄道弟，都是在拿他當猴耍。

  原來手裡握著他的把柄，早就跟陳麗華混成了一夥。

  潘建偉握緊了拳頭狠狠咋在車前蓋，他要讓韓向東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