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分床睡

  少女纖白的小腿死死地壓著大花被，宋從剛準備伸手……

  宋從怔怔出神，沒等他反應。

  蘇棠便一把抱著宋從的手臂舒服地找了一個位置舒服地睡了起來。

  「嗯……大雞腿，香…」

  「……」

  這丫頭腦袋裡怎麼都裝著吃的。

  難道在蘇家都沒有給她肉吃?

  宋從的房間靠窗，半夜露重，蘇棠一熱又掀被子，到半夜的時候，身上受涼又四處找被子。

  「蘇棠同志，從今天以後，我們分床睡。」宋從一本正經說道。

  蘇棠無辜地眨眨眼，「為什麼?」

  宋從將剝殼的雞蛋在她臉上滾著，少女的肌膚亦如剝了殼的雞蛋一般，白淨透亮，因為感冒，臉頰紅彤彤跟個集市上賣的紅蘋果一樣。

  「你搶被子，我搶不過你。」宋從說出這個理由的時候自己都笑了。

  他一個大男人隨手都能扛起三百斤，能拎不動蘇棠這不到一百斤的?

  「不要，哪有新婚夫妻分床睡的，再說了，你家哪有多餘的床?」

  「我睡沙發。」

  蘇棠看到黃一梅捧著粥出來，淚眼婆娑立馬要告狀，「媽……」

  「咋了這是?宋從，你欺負棠了?」

  宋從滾雞蛋的手重了重，蘇棠「嘿嘿」兩聲搖頭，「沒有，媽，我餓了，就是想喝媽做的粥了。」

  「你這丫頭，就是嘴甜。溫的，我幫你爸看看病人」。黃一梅把粥端到宋從手裡，「給你媳婦喂，最近這病人越來越多了，是咋回事來著。」

  宋從將滾過的雞蛋放到一旁，蘇棠伸手要去拿，宋從拍了一把她的手背，「別饞，不能吃了。」

  「滾過的蛋就不可以吃了嗎?」

  「不是不能吃，而是這雞蛋滾過之後，會帶走你身上的濕氣，再吃下去就不合適了。」宋從耐心解釋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蘇棠聽得半信半疑，眨巴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宋從手中的雞蛋，仿佛那是一隻神奇的魔法蛋。

  她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好奇心的驅使，小聲嘟囔道：「那……那下次你滾過之後，能不能給我一個新的吃？」

  宋從見她這副模樣，不禁失笑，心中的那股無奈與寵溺交織在一起，化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

  他輕輕揉了揉蘇棠的發頂，像是在安撫一隻頑皮的小貓，「好，下次給你新的。」

  宋從覺得……有小媳婦也不錯。

  「宋從，你要不……告訴我謝書遠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唄?」

  「你是病人，別瞎折騰。他什麼都沒說，就算說了什麼，我也不會信。」宋從很是嚴肅，他的眼神裝滿了對蘇棠的信任。

  「為什麼?」蘇棠輕笑。

  「因為……你是，我的妻。」宋從謹慎地說出這句話，他以前曾經想過會娶一位怎樣的妻子。

  文靜、活潑、或者是賢良淑德。

  不過，很可惜……他從未想過是蘇棠的樣子。

  好像一切條條框框對他又不太重要。

  「你是我的妻，那我應該維護你，相信你。」

  「好吧！」蘇棠也不糾結，只是小口小口喝著宋從投餵的白粥，「要不要加糖?」

  「可以嗎?」

  「中午來不及回家吃飯，醫館裡有小廚房，我去拿點糖過來。」

  「好。」

  宋從放下碗，房間裡只剩下她一人。

  不遠處有一個姑娘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她，蘇棠也覺得奇怪，那姑娘長發飄飄，長相溫婉，不過身材實在是消瘦……

  「媛媛，走了。看什麼呢?」方里拉住方媛，方媛才回神離開，「媽，她是不是就是蘇棠?」

  方里狐疑地順著方媛視線看去，潔白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女。

  少女模樣恬淡，一雙眼睛占據了整個巴掌大的小臉。

  蘇棠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她的臉色蒼白，卻透著一絲恬靜和溫婉。

  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輕輕灑在她的臉上，給她那白皙的皮膚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她的雙眼緊閉，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般輕輕顫動，仿佛隨時會睜開。

  左手輕輕地放在胸前，手指纖長而白皙，猶如藝術品般精緻，右手釣著點滴，細小的血管清晰可見。

  少女唇角微微上揚，似乎在做著一個美好的夢。

  她的長髮如絲般散落在枕頭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走吧，回去了。」方里拉著方媛沒好氣說道，「就這樣的狐媚子，難怪跟些男人不清不楚的。」

  「媽……你怎麼這麼說人家?你……」

  「走走走，你一天天給我多鍛鍊鍛鍊，每次都要吃藥，光吃藥都花了老娘多少錢你知道不?」方里絮絮叨叨埋怨。

  方媛沉默不語，她只是……想接著拿藥的機會多看看宋從。

  「走。」

  少女仿佛是失了翅膀的蝴蝶，一觸即破。

  蘇棠睜開眼，方媛轉身盯著她好一會……

  她是?

  蘇棠開始回憶原著里有沒有出現這樣一個人。

  按照方媛的長相，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應該算是……宋從的「初戀」吧?

  不，應該算是單相思。

  方媛的身體從小便不太好，一來二去的，宋從和方媛算是認識了，可惜後來方媛的病情加重，這場暗戀也無疾而終。

  她這個惡毒女配曾經還三番五次挑釁，說宋從這個瘸子配病秧子正好。

  為此…宋從還發火甩了原主一巴掌。

  也正因此兩人離了婚……

  「唉。」說到底，方媛也算是一個苦命人。

  父親去世得早，她母親帶著她一個人長大……

  這年頭，單親媽媽也不好做啊！

  「嘆什麼氣?」宋從拿了一小瓶白砂糖進屋，若有所思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認識?」

  宋從點頭，「鄰居，她家姑娘身體不太好，是娘胎裡帶出來的，治不好的。」

  「早產?」

  宋從見她有興趣，開始詳細地跟她普及方媛的病情。

  「她媽懷的時候她爸經常抽菸，酗酒，爸給接生的時候，方媛不足三斤，從小便吸菸進了肺里，就算再好的醫術，都救不回來了。」

  「二手菸?」宋從疑惑，這個「二手菸」詞彙竟然能從蘇棠嘴裡脫口而出。

  「你上過學嗎?」

  蘇棠一驚，原著里原主大字不識一個，怎麼會念過書呢！

  「沒有。」

  「那，想讀書嗎?」宋從問道。

  蘇棠歪頭盯著他，「可以嗎?」

  「現在社會好，大力開辦掃盲班，正好，你可以去學習學習。」宋從將砂糖倒進白粥，「甜一些還是?」

  「喜歡甜的。」

  「好。」宋從繼續抖了一些砂糖，仔細地攪動著碗裡的白粥，「你以前，爸媽不送你去掃盲班嗎?都是免費的。」

  蘇棠嘴角的弧度一下子便消失了。

  「……」

  蘇家重男輕女，連蘇峰都沒學上，更別提蘇棠了。

  婦聯也不是沒來過，陳香不樂意讓她去上學。

  說的是：

  女的就早點生娃嫁人帶娃，學那麼多知識做什麼！

  「你覺得我丟你人了?」蘇棠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