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要去市里治腿

  「這是什麼？茶怎麼能和奶混合呢！棠棠，這能喝嗎？會不會喝出病來？」

  「等明天咱們去集市上，我買一點做給你們喝，這就是新型飲品，奶茶。」

  她可是日日不離身的好吧！

  奶茶的魅力誰懂啊。

  宋從暗暗稱奇。

  又是奶又是茶的，這飲品也太奇怪了吧。

  「宋從，小棠，吃飯了，你爸回來了。」

  宋林一臉疲憊地放下藥箱，「唉，今天診所的病人多了好多，都是熱感冒。忙不過來了，宋從，你明天去幫忙？」

  「行。爸，就是……」宋從有些猶豫是不是要開口。

  黃一梅拉了拉他衣角，宋林瞬間明白。

  「房子的事是吧？」

  宋從尷尬點頭。

  他原本想自己掙錢買房的，可到頭來還是要「啃老」。

  「還差多少？」宋林也不含糊。

  宋從剛剛點了黃一梅給她的零錢，應該有三百多塊。

  可那房子的一半都還差點。

  「明天你去取存摺，取三千吧。爸這輩子也沒掙什麼大錢，還是你參軍每個月寄回來的津貼我都給你攢著。我合計，這些錢留著給你娶媳婦用的……」

  黃一梅的臉上綻放出溫柔而堅定的光芒，她輕輕拍了拍宋從的肩，轉向宋林，眼中閃爍著期待與自豪：「老林啊，您知道嗎？小棠她決定要參加高考了。這些天，她一直在自學，前幾天，說是準備報名明年的考試。看到她那麼努力，我這心裡啊，比什麼都高興。」說著，黃一梅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廚房門口，那裡，蘇棠正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盤剛炒好的青菜出來，熱氣蒸騰中，她的臉龐顯得格外認真而專注。

  「真的？那可是好事啊。小棠你有沒有什麼規劃，想考什麼學校？你要是考上了，爸砸鍋賣鐵都供你上大學。」

  蘇棠淺笑道，「爸，我這都還沒上考場呢，咋就合計上去哪個大學了？」

  「那不對。做事咱們得有個追求不是嗎？青大、北大、南大，你多看看唄，要不然等你們房子安頓好讓宋從帶你去那幾個學校逛逛？」

  「啊……」蘇棠有些驚訝宋林會這麼支持她上學。

  「你這孩子，咱們一家人，以後你考上好大學，咱們臉上也有光。是不是啊宋從？」黃一梅打趣，宋從眼神直勾勾地盯著蘇棠。

  若是蘇棠真的考上了，大傢伙只會說宋從有才本事，娶到了這麼一個「有文化」的婆娘。

  可他心裡還是有些擔心，以目前階段來看，他似乎跟蘇棠的距離越來越遙遠了……

  「爸，媽，先吃飯吧。這高考，還要明年才考呢。給，吃飯！」蘇棠將筷子塞宋從手裡，「媽煮的稀飯正好，快喝吧，我給你也加了點糖。」

  「你看看，這有媳婦就是不一樣！」

  兩人對視一眼，羞赧毒地低下頭。

  鄉下也沒什麼娛樂活動，除了壓馬路，蘇棠也找不到其他好玩的。

  見蘇棠無聊到踢石子，宋從拉著她跑到了山頂，月色皎潔，這山路跟走白天差不多。

  「去哪？」

  「來了你就知道了，看！」宋從指著不遠處的一顆星，一伸手好像就能摘到它一樣。

  「這裡離天空好近。」蘇棠感慨宋從反手將胳膊枕在腦後，整個人都躺到了草坪上。

  雲捲雲舒，一顆星星湮滅，另外一顆又亮了起來。

  蘇棠也跟著躺下來枕著宋從跳動的胸膛，「撲通撲通」，兩人就那樣靜悄悄地不說話。

  「這以前是我的秘密基地，我跟佳佳老到這山里來玩，不過她被蚊子咬得厲害。你呢！覺得癢不癢？」蘇棠搖頭，「我不大招蚊子，他們都說我臉皮厚，蚊子吸不進去。」

  「那都是他們逗你玩的，哪有小姑娘不招蚊子的，伸手，我左兜里。」

  「什麼？」

  蘇棠依言，輕輕將手探入宋從的左兜，指尖觸碰到一絲涼意，隨即抽出一瓶小巧的清涼油，瓶身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螢光。

  她抬頭望向宋從，眼中閃爍著好奇，「你什麼時候買的？」宋從微微一笑，示意她打開。

  蘇棠旋開瓶蓋，一股清新而略帶薄荷味的香氣瞬間瀰漫開來，驅散了周遭的暑氣與蚊蟲的侵擾。

  她小心翼翼地將清涼油抹在手臂上，那股涼意仿佛滲透進肌膚，帶來絲絲愜意。隨後，她也幫宋從塗了一些，兩人相視一笑，那份默契與溫情在夜色中悄然生長。

  「那天見你打瞌睡，就在公社買了一點，最好的牌子，山上蚊子毒，我就帶上了。」宋從將人重新摟到自己懷裡。「棠棠，我覺得，我好像，有一點，離不開你了。」

  「為什麼要離開我呢？」蘇棠反問，「是不是因為林阿姨說的那件事？」

  「我不想走，可我這腿如果不治的話，我這一輩子……恐怕，都要低著頭。要是能治好，棠棠，我想讓你看到更完美的我。」

  可……

  林佩蓉說的治療是假，把宋從弄到市里才是真的。

  她記得原著里宋從的腿是在五年之後才好起來的。

  那醫療設備都還沒開始問世……

  「可你這樣已經足夠好了，你這樣那血些小姑娘的眼睛都沒離開過你，要是你腿好了，還不得一腳把我踹了。」蘇棠故意躲開宋從的擁抱，「這事你和爸媽商量了沒有？」

  「還沒，爸他，肯定是想我去的。可我還是害怕…如果我走了，你的身邊，也不止我一個男人。棠棠，你知道我怕什麼……」月光下，宋從的眼神複雜而深邃，他輕輕握住蘇棠的手，指尖的溫度透過掌心傳遞著難以言喻的情感。

  「棠棠，我……」他欲言又止，目光落在遠方連綿的山巒上，仿佛那裡藏著他的決心與不舍。「我害怕的不是治療的路有多遠，多艱難，而是怕這一路走來，會讓我錯過你生命中的每一個重要時刻。我想陪你走過四季更迭，看你笑靨如花，卻又害怕自己的不完美，會讓你覺得我是個累贅。」

  他低下頭，額前的髮絲遮住了眼帘，聲音低沉而顫抖：「但我也明白，只有變得更好，才能更有底氣地站在你身邊，保護你，給你想要的生活。所以，我矛盾，我掙扎，每一個夜晚都在反覆思量。」

  「那就去吧！」

  蘇棠知道他想去，不單單是為了他自己。

  「棠棠，我……謝謝你！」

  千言萬語，終究化作一個擁抱。

  蘇棠眼角濡濕，這個狗男人，這才結婚幾天就想跑。

  謝芸對他的心思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偏他還不知趣。

  她防也不是，不防也不是。

  「棠棠，我想好了，我帶著你一起，咱們一起去市里，我不想欠佳佳她媽媽的人情，你讀書，我白天就去幹活務工，總歸咱們是能把這腿看好的。」

  蘇棠驚訝，還算這個男人有點良心。

  還知道把她帶著一起……

  說得也對，大城市的機會更多一點，她要是想創業的話，也可以好好規劃規劃。

  「宋從，你的腿……讓我看看吧？」

  宋從的身體猛然一僵，仿佛被無形的枷鎖束縛，臉色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蒼白。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苦與抗拒，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那雙曾經充滿自信與力量的眼眸，此刻卻閃爍著猶豫與掙扎。

  蘇棠見狀，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心疼，她溫柔卻堅定地再次開口：「宋從，讓我看看，好嗎？我是你的妻子，我想和你一起面對所有。」說著，她緩緩靠近，手指輕輕搭在他的手背上，給予無聲的安慰與力量。

  宋從終於鬆開了緊握的拳頭，深吸一口氣，仿佛是下定了極大的決心。

  他緩緩抬起右腿，那是一條布滿傷痕、肌肉萎縮的腿，曾經的健碩與力量早已不復存在。

  月光下，那疤痕交錯、皮膚凹凸不平的腿顯得格外刺眼，每一次觸碰都仿佛是在揭開他內心深處的傷疤。

  「很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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