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青梅竹馬沈昭

  杜美娥也怔住了，許久才反應過來。

  「她兒子現在是市長女婿了，當然要吹噓自己女兒也有出息了，她肯定是收了市長的好處，才不肯借錢給我們。」蘇愛華一語中的。

  杜美娥也醒悟過來，「你是說，大哥大嫂他們根本就是在騙我們，壓根就是不想借錢給我們。」

  蘇愛華冷哼一聲，「我們窮親戚，人家看不慣也正常。你沒聽蘇棠說嗎？人家還想著蘇棠那房子了，現在看來，陳香那賤人的計劃怕是要落空了。蘇峰沒了手，還想著啃妹呢！」

  「什么妹不妹的，你不知道當初……」杜美娥剛想說，就沒蘇愛華攔了下來，「當初那事，誰也別說。」

  蘇耀宗有些糊塗，他爹娘嘀嘀咕咕些什麼呢！

  「爹，娘……你們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啊？」蘇耀宗疑惑地望著蘇愛華和杜美娥，兩人尷尬相視一笑，「呵呵，沒什麼，沒什麼，咱們還是趕緊回去，他爹，你必須想法子找你哥借點錢，不然黃老漢絕對不會放過耀宗的。」

  「說的也是。」蘇愛華點頭。

  要不是蘇耀宗出這檔子事，他還看不出他這些親人是這幅嘴臉。

  「走，咱們去找陳香算帳去！」

  陳香正樂呵呵地站在路邊跟人炫耀呢！

  「你是不知道我姑娘姑爺，哎喲，人家在鎮上買了一套房子呢，我去看了，你曉得多大不？」

  聽者只是彎著腰繼續除草，見她不搭腔，陳香有些沒趣，「她嬸子，你們家昭昭，這也該回來了吧？那孩子，在部隊咋樣啊？人家都說，一人當兵，全家光榮，你看我家蘇峰，沒當兵，這還不是市長的女婿，以後啊，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那兒媳婦又懷了我們老蘇家的種，嘿嘿……咱們以後啊，估計都不會再見面了。」

  沈秀容臉色一僵。

  陳香可沒少擠兌他們孤兒寡母。

  當初沈昭跟蘇棠也算是青梅竹馬，架不住陳香的擠兌，兩人不歡而散。

  從那之後，蘇棠性情大變，沈昭沉默寡言，當初徵兵的時候，沈昭義無反顧便征了兵。

  「當然比不得你啊，命好！」沈秀容附和一句，陳香越發得意，仰天笑道：「哎呀，你說，當初那兩個孩子要是真成了，估計還跟你一起擠在那破房子裡呢，你們那房子也該修一修了吧？」

  沈秀容不搭理，陳香扭著屁股離開。

  她就樂意看沈秀容這吃癟的模樣。

  哪裡曉得沈秀容是不願意同她爭。

  「陳香，蘇棠那丫頭跟了你們蘇家，倒了八輩子霉了……」

  桃花村老一輩有一個人盡皆知的秘密。

  當年，有一個解放軍戰士…途經此地，懷中的女娃哭個不停，舟車勞頓，男人早已筋疲力盡。

  便將女嬰託付給一人家，允諾事成之後便來接她。

  可沒成想，這一來二去，竟沒有那男人的消息……

  這老一輩都死光了，恰好陳香產子夭折，為了不讓她傷心，便將這名女嬰收養。

  一來，也是為了掩人耳目。

  二來，也是初為人母的陳香不度喪子之痛。

  如今，知曉這個秘密的人，近乎死絕了。

  「沈昭他娘，這馬上快過節了，你家沈昭不回來啊？」聽見有人招呼，沈秀容趕緊抬頭。

  「沒等到電話，不知道呢！」

  那人打趣，「你家娃啊，有出息，定是混了個名堂，哪像我那小子，老早便說著要回來了。沈昭娘，我地里有活，我就先走了……」

  「您慢著點。」

  花生地里的草越發地茂盛了，沈秀容鋤了一年又一年，背也彎了一年又一年。

  …

  啪啪啪，啪啪啪。

  聽到敲門聲，門口傳來幾聲犬吠。

  蘇耀宗在秘密基地找到了蘇耀祖。

  蘇耀祖昨日那一趟，嚇得不行，到如今都沒有緩過勁來。

  「耀祖，你個沒出息的，竟讓一個女的嚇成那樣！」蘇耀宗冷哼，「我們又沒成年，你覺得他們能拿我們怎樣。」

  蘇耀祖攥著蘇耀宗衣角，「哥，我還是怕。」

  「沒出息，待會看我的。我讓你跪就跪，讓你哭就哭！」

  蘇耀祖聽話的點點頭，「知道了哥。」

  「來了來了，誰呀！」

  陳香正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玉米粥，正準備大快朵頤，門外突如其來的敲門聲伴隨著急促的狗吠，讓她手中的碗微微一顫，粥液險些灑出。

  她眉頭緊鎖，心中暗忖這大中午的誰會來訪，嘴裡不由得嘀咕了幾句。

  放下碗，用鍋蓋將碗捂得嚴嚴實實的才匆匆擦了擦手，穿過院子，來到斑駁的木門前。

  透過門縫，只見門外站著四個人影，陽光斜照，將他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不安分。

  陳香的心猛地一緊，當她完全拉開木門，看清了來人——蘇耀宗兄弟倆和蘇愛華倆夫妻正站在面前。

  「哦，是他兄弟啊，快進來坐，進來坐！」

  陳香暗自嘀咕。

  這真的是奇了怪了，許久未聯繫，她都以為蘇愛華死了呢！

  這突然造訪，絕對沒好事。

  「不了，嫂子，我們今天來，是有點事……」蘇愛華不好同陳香說，便打探蘇愛國的消息。

  「我哥他……」蘇愛華話到嘴邊，卻有些難以啟齒，眼神不自覺地瞟向地面，雙腳微微挪動，似乎在尋找一個合適的站姿來掩飾內心的尷尬與不安。

  他深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抬頭望向陳香，聲音略帶顫抖：「嫂子，其實……我們是想找找大哥，看能不能……借點錢周轉一下。」

  陳香聞言，臉色微變，手中的抹布不自覺地緊了緊，眼神中閃過一絲戒備與猶豫。

  她輕嘆一口氣，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但那笑容背後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苦澀：「哎呀，愛華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大哥他……最近手頭也緊得很，佳佳懷了孕，我們連買補品的錢都沒有，再加上家裡這老老少少的開銷……」

  杜美娥一聽，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不屑，她斜睨著陳香，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聲音尖銳地插話道：「哎呀，嫂子，你這話就不對了。咱們誰不知道，當初宋從家為了娶蘇棠進門，可是實打實地給了三百塊彩禮呢！你們表面說換親，其實啊，不就是把她買了宋家嗎？我們不過是想借個一兩百應急，又不是不還，你這推三阻四的，是不是太見外了？」說著，她還故意往院子裡張望，眼神里滿是對那筆「巨款」的貪婪與嫉妒。

  陳香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目光如刀般銳利地掃向杜美娥，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底的秘密。「你從哪聽說的這三百塊？」

  這事兒她可沒對任何人透露過半分，就連蘇愛國都被她瞞得死死的。

  全家上下，除了她和宋從，再無第三人知曉。莫非……

  是宋從？

  她就覺得宋從不是個東西。

  「原來如此。」陳香聲音低沉而壓抑，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忽視的寒意。

  陽光在兩人間投下斑駁的光影，氣氛驟然緊張。

  杜美娥嘴角掛著得意的笑，眼神閃爍，仿佛手握制勝的籌碼：「嫂子，你就別裝了，那天宋從來家裡提親，蘇靜那丫頭原本想來找蘇棠，可沒想到，就這麼一不小心，就聽見了你們的對話。三百塊，一分不少，她可都告訴我了。咱們都是一家人，有難同當嘛。」

  陳香的臉色由陰轉怒，雙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她上前一步，幾乎與杜美娥面貼面，眼中怒火熊熊：「蘇靜？她一個小孩懂什麼！我沒收就是沒收，我就算收了，也絕對不會借給你們。」言罷，她猛地轉身，幾步跨回門檻內，決絕地關上大門。

  「呸！什麼東西，要我陳香借錢出來，你們等下輩子吧……」

  蘇愛華扯過杜美娥的手臂，「你也太心急了吧，你把她惹惱了，我們還怎麼借？」

  「你瞧你們那磨磨唧唧的樣兒，我杜美娥跟你這個窩囊廢簡直倒了八輩子霉，昨晚帶著孩子睡公園也就算了，你今天還讓我忍著？她陳香能把女兒拿出去賣錢還不讓我說了嗎？她不讓，我偏要說……」眼看著拉也拉不住，蘇愛華聲音也提了上來，「杜美娥，你別蹬鼻子上臉，給臉不要臉。」

  「咋滴，你還要打我？來啊，來啊，蘇愛華，你要是不動手，你就不是個男人，我杜美娥這一輩子都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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