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顧思昭是殺人犯？

  江采月大吃一驚，連忙衝上前，「公安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顧思昭的為人她清楚，向來正直善良，又低調，怎麼可能故意傷人致死？

  為首一個看起來像領導的中年公安冷著臉道：「黃文斌，你們認不認識？」

  聽到這個名字，顧思朝皺眉，眼中閃過些許的疑惑。

  江采月卻立即驚恐道：「黃文斌，他怎麼了？」

  一種不好的預感，悄然從心底蔓延。

  就在昨天，顧思昭將黃文斌教訓了一頓，但他也不過就踢了兩腳，難道黃文斌出事了？

  「黃文斌被發現倒在家後面的豬圈旁死了。經過法醫鑑定，他的死因是脾臟破裂。」

  中年公安嚴厲的目光審視著顧思昭，「有知情人稱，看到這位顧思昭同志，毒打了黃文斌一頓。」

  這麼一說，顧思昭也就明白了，黃文斌就是昨天欺負江采月的老流氓。

  江采月語氣有些急了，「你們是想說，黃文斌是被顧思昭打死的？這不可能！」

  顧思昭只是踢了黃文斌兩腳，而且根本就沒有踢中要害。

  黃文斌逃走的時候，腳底都快掄出火星子，一點兒事兒都沒有，怎麼可能是因為顧思昭死的？

  顧思昭看著她急迫的神情，眉眼多了份沉穩的冷峻，溫聲道：「不要急。」

  可是這讓江采月怎麼能不急？

  這個年代的刑罰是非常嚴厲的。

  如果真的判定顧思昭害死了黃文斌，他可能會償命！

  「可是……」

  「同志！」為首的公安神情已經十分不耐煩，「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兇手是不是他，我們需要調查。」

  面對公安強硬的態度，江采月終於憂心忡忡地移開，「好，我配合你們的工作。」

  顧思昭看著她的臉，心裡升起一股不安，「不要擔心，如果不是我，我一定會安全回來。」

  可如果真是因為他，造成黃文斌死亡，那他也會坦然接受法律的懲罰。

  他對自己下手的力道是有把握的，但他不確定，是不是出現了萬一。

  江采月點點頭，目光擔憂地看著公安將顧思昭帶出門外。

  她趕緊跟了出去。

  大門口已經密密麻麻圍滿了一群看熱鬧的村民，他們都是聽到警笛聲就跟過來的。

  顧思昭被押進警車前，目光沉沉地對江采月道：「等我回來。」

  很快，警車帶著顧思昭離開。

  圍在大門口的村民竊竊私語一陣，也都散開了。

  江采月心中惴惴不安，她正要進門，一抬頭，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趙小慧？

  趙小慧神色怪異，緊盯著顧思昭離去的方向，悄悄捏緊了雙手，眼神中似乎在擔憂著什麼。

  這時候，她的目光忽然接觸到江采月的視線。

  她一慌，扭頭便擠進人群中，不見了蹤影。

  江采月覺得不對勁，一邊朝屋裡走，就見到母親呆愣愣地站在屋子中央，面色發白。

  「采月，他們說，小顧殺人了？」

  江采月本就心煩意亂，強作鎮定坐到桌邊端起碗，「是故意傷害致人死亡，只是有嫌疑罷了。」

  握緊筷子，她加了一句：「肯定和他沒關係。」

  劉慧嫻絕望地閉上眼，而後睜眼舒了口氣，「幸好你們沒領證，采月，我們趕緊收拾東西走，回老屋住。」

  說著，劉慧嫻就來拉江采月的手，被一把甩開。

  「媽，你這是幹什麼！」江采月心亂如麻，努力壓下心底的恐慌，「我說了，不是他，等公安調查清楚，就會放他回來。」

  對。

  顧思昭說了，讓她等他，她不能離開。

  不然等顧思昭回來，只能對著一桌子冷冰冰的飯菜。

  劉慧嫻眼淚冒了出來，「采月，別傻了，被公安抓走的，我就沒見過好好回來的。再說了，你忘了前兩年那個楊老二了？」

  江采月心猛地一顫。

  前兩年嚴打時期，村裡的楊老二因為調戲婦女被抓進去了。

  本以為關一段時間就放出來，沒想到公安局說楊老二已經親口承認強姦婦女的事實，沒多久就被槍斃了。

  楊家人去收屍，看到身體上沒一塊兒地方是好的……

  「采月，我們趕緊走，千萬別受牽連！」

  江采月臉色有一瞬間慘白，但很快她恢復鎮定，「我去公安局一趟。」

  說完就抬腳跑了出去。

  忙著收拾東西的劉慧嫻還沒反應過來，一轉身，女兒已經沒了影兒，任憑她在身後拼命喊也叫不回來。

  江采月一路狂奔，心裡的急切讓她忘記了雙腳的勞累。

  怎麼辦？

  要是顧思昭真的在裡面挨了打，受不了認了罪，迎接他的會是什麼後果？

  公安局在縣城，從這裡走過去要七八個小時。

  村里交通不便，連一輛路過的貨車都很少見。

  江采月想到停在門口的吉普車，此時十分後悔。

  為什麼上輩子不學會開車？

  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她漸漸體力不支，腳上磨出了好幾個水泡，只能慢慢走，時不時回頭看會不會來一輛過路車。

  忽然，遠遠看到山路行駛過來一輛黑色轎車，她眼前一亮，趕緊招手。

  一輛氣派的上海轎子停在她身旁。

  「同志，向您打聽個事兒。」司機探出頭。

  江采月一看就知道，坐這種車的，一般是大領導，估計不會順路送她去縣城。

  她有些喪氣，只想趕緊離開。

  「您說。」

  「您們這兒，有沒有一位首都口音的年輕人，姓顧，大概三年前過來的。」

  江采月一聽，立刻問道：「顧思昭？」

  「對對對，」司機很興奮，「您認識？」

  江采月激動地差點蹦起來。

  沒想到對方竟然恰好是來找顧思昭的，或許是首都來的領導過來考察工作？

  「認識，他遇到了點兒麻煩，剛被公安局的同志帶走了。」

  司機的笑臉一下子消失，扭頭去看車后座。

  江采月一眼望去，大概看到後面坐了位穿著毛式中山裝的中年人，頭髮梳得一絲不苟，面容威嚴。

  中年男人視線看向江采月，沉聲道：「小姑娘，你是他什麼人？」

  江采月愣住，仔細思考這件事。

  她是顧思昭什麼人？

  他們還沒有領證，似乎她和顧思昭沒有任何關係。

  但現在顧不得糾結這些，她必須馬上去縣城公安局！

  「我是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