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不捨得

  話一喊出口，趙小慧立馬捂住嘴，眼睛滴溜溜一轉，透滿了心虛。

  江采月冷冷一笑，「怎麼？你是恨不得他被公安拉走後就立馬槍斃，是嗎？」

  趙小慧瞳孔一顫，垂下眼，掩飾情緒，「我可沒這麼說。」

  江采月將她剛才的表情都看在眼裡，一步步逼近她。

  「小慧，你老實告訴我，向公安提供線索，說顧思昭打死黃文斌的知情人，是不是你？」

  「你胡說什麼呢？」趙小慧一口否認，「墨香村這麼多人，你憑什麼懷疑我？」

  江采月目光銳利，「那你為什麼大老遠跑來看顧思昭被抓捕？」

  顧思昭被帶走的時候，圍觀人群都是住在附近的村民，唯獨趙小慧，家在20多分鐘外的坡道上。

  這麼遠的路程，她怎麼會第一時間趕到現場看熱鬧？

  趙小慧僵住，隨後眉頭一擰，「我過來看看你和劉姨，正巧碰到這事兒，不行嗎？」

  這江采月，現在怎麼心眼子這麼多？

  那麼多看熱鬧的人，她憑什麼就懷疑起自己？

  說罷，趙小慧臉色陰沉地將濕衣服和棒槌塞到紅色大花搪瓷盆里，抬腳就要走。

  「采月，自從你和這個男人扯上關係，就變得我完全不認識了。我看吶，今後我們還是別說話了！」

  江采月一看她想溜走，眸光一眯，「關門，放顧思昭！」

  一旁的顧思昭頓時黑了臉。

  江采月這是將他當成衝鋒陷陣的狗呢？

  雖有不滿，但顧思昭還是按照她的意思，伸手攔住了趙小慧的去路，面無表情。

  「你們這是想幹嘛！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趙小慧心想，眼前兩人都是軟包子，唬一唬，也就能嚇退他們了。

  誰知江采月非但不怕，臉上反到浮起一絲陰險狡詐的惡笑。

  「這裡四下無人，就跟那天教訓黃文斌一樣，沒人看見。你說，要是我們真的對你動手，誰能知道？」

  趙小慧嚇得一抖，仍然梗著脖子，「你敢揍我，那我就告到公安局，讓你男人罪加一等，立馬來槍子兒！」

  「誰說要揍你？」江采月雙手抱胸，陰測測一笑，「我們呀，只是讓你再也開不了口。」

  說著，她眼神瞥向趙小慧身後的河水，意有所指。

  顧思昭看著江采月的樣子，嘴角暗暗抽搐。

  他到底和一個怎樣的人結婚了？

  這不妥妥陰險狡詐狠辣女流氓嘛！

  「反正顧思昭已經背上一條人命了，大不了再背一條。」江采月眼神示意顧思昭，他立刻會意，眼神冰冷地盯著趙小慧。

  「小慧，再不說，就沒時間了。五、四、三、二……」

  趙小慧聽著那一聲聲催命符一樣的倒計時，頓覺頭皮發麻，心理防線崩潰，「別數了，我說！」

  將采月禁聲，好整以暇看著她，「你說。」

  趙小慧咬著唇，臉上浮現一抹屈辱，忽然，眼淚大顆大顆滾下來。

  江采月一下子愣住。

  怎麼都沒料到，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趙小慧，此刻卻是這樣一副柔弱樣。

  「黃文斌那個畜生，他不是人！」

  江采月聽她這麼說，想起黃文斌企圖強姦自己的事，嚇了一跳，「他把你給……」

  趙小慧搖搖頭，「那老畜生沒得逞。」

  「那天我要去方嬸子家換幾個雞蛋，路上碰到黃文斌罵罵咧咧。看到他受了傷，隨便問了兩句，就聽他說他被……被醜八怪打的。」

  趙小慧小心翼翼看了顧思昭一眼，繼續道：「說了兩句我也沒在意，打算繼續走我的道。可誰知他突然從身後撲過來……」

  趙小慧想起那天的經歷，臉色越來越白。

  黃文斌將她壓在身下，嘴裡罵罵咧咧，「江采月那小賤人沒讓我泄火，你是她好姐妹，那就由你補償！」

  趙小慧想著那句話，眼底閃過恨意。

  憑什麼江采月惹出的麻煩，要她跟著遭殃？

  都怪江采月這狐狸精招蜂引蝶。

  「小慧，」江采月忽然溫柔地摟住趙小慧肩膀，語氣輕柔，「別怕，都過去了。然後呢？」

  趙小慧回過神，壓下恨意，楚楚可憐道：「我拼命掙脫，他還要追。我就隨手撿了根棍子，照著他劈下去，他就死了。啊——」

  她嚎啕大哭，身子一個勁抖，像是怕到極致。

  江采月聽完，心底生出憐意。

  原來是黃文斌這老色鬼自己把自己作死的。

  雖然趙小慧對自己虛偽無情，但這個年代，一個小姑娘遭遇強姦犯，也實在是有苦難言。

  她嘆了口氣，「所以，你之後對公安說，是顧思昭將黃文斌打死的？」

  趙小慧點點頭，眼神祈求般道：「采月，這事兒說出去會壞了我名聲，求你別說出去。」

  江采月眉頭一皺，「不說出去，難道讓顧思昭背黑鍋？」

  趙小慧一咬牙，「我們都認識20年了，難道比不上這個才認識幾天的男人？反正大家都以為是他！」

  什麼！

  江采月當即變了臉色，剛才對趙小慧那一丁點兒的憐憫消失殆盡。

  「你這臉盤子夠大呀，自己打死人，還想害無辜的人坐牢，你黑不黑心！？」

  江采月氣得牙痒痒，一回頭，卻見顧思朝神情淡然，「給點兒反應呀老兄，要蹲大牢了還不急？」

  顧思昭隨意道：「你捨不得看我蹲大牢，會想辦法幫我的。」

  江采月驚得瞪大了眼睛。

  顧大佬在說什麼胡話！他是瘋了嗎？

  江采月咳了一聲，臉色微微有些漲紅，「什麼舍不捨得？我……我對你沒那個意思。」

  她對顧大佬的心思清清白白，頂多只有尊敬和討好。

  莫非她狗腿得太明顯，讓顧大佬誤會她對他有意思？

  顧思昭看著小姑娘白皙面龐上泛起淡淡紅暈，壓下眼底的笑意。

  「我們剛結婚，我要是蹲大牢，你還得天天給我送飯，你當然捨不得。」

  江采月一頓，眼底閃過尷尬神色。

  原來他說的不捨得是這個意思。

  「呃……你這麼說也沒錯。」

  她恢復好表情，一本正經看向趙小慧：「你要是不願意跟我們去公安局說明情況，那就別怪我們押著你去。」

  說完就擼起袖子，準備上手。

  趙小慧撲通一下跪到江采月跟前，聲淚俱下，「采月，求你了，我不想挨槍子兒。我是女的呀，讓顧思昭替我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