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方晚葶的下落

2024-09-11 18:22:07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林歲寧斗膽道:「陛下,民女未必能做到。」

  皇帝意外的挑了挑眉。

  登基這麼久來,他並非沒見過敢忤逆他的勇夫,朝堂之上,對他的決議,也並非每個大臣都恭維。

  但這樣一件小事,她說她未必能做到,實在有點不知死活。

  她說:「陛下,在我出現之前,太子殿下身邊有別的女子嗎?」

  皇帝說:「他從小不愛跟姑娘玩。」

  林歲寧本以為,皇帝會說林芳菲,又或是不吭聲。

  可皇帝這般意思,是太子身邊真的從無旁人,林芳菲也不算。

  她沉默了會兒,說道:「陛下既然能等上十日,何不多等些時日。」

  皇帝冷笑一聲。

  「你讓朕等。」

  「男女之情,何來天長地久的,」林歲寧輕聲說,「越是得不到的,越想擁有,這是人之常情。太子殿下年輕氣盛,越是百般阻擾,他便越是非我不可。但哪怕稀世珍寶,千方百計的到了手,也總有看膩的一日,更何況,我只是凡夫俗子。」

  只是說來也奇怪。

  梁王妃說太子事事為她,皇帝和皇后的意思,也是太子鍾情於她。

  可太子的這份鍾情,到底從何而來?

  林歲寧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百花宴初見之時,她的渾身狼狽?

  她這一番話,令皇帝心頭的怒火熄滅了大半。

  平心而論,她說的確實在情理之中。

  男女之情並不長久,她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姑娘,或許有些姿色,可長安城,最不缺的是美人。

  「太子若十年才膩,朕難道等上十年?」

  林歲寧立刻道:「陛下春秋鼎盛,莫說十年,哪怕二十年之後,太子仍是太子。」

  皇帝被她逗笑。

  言下之意是他長壽,等得起。

  這丫頭,膽子挺大。

  「朕只給你半年,」皇帝道,「半年之後,太子若還如此執拗,朕賜你死罪。」

  十日,變成了半年。

  林歲寧想著,費盡口舌好歹多活了半年,也算值得。

  「謝陛下。」

  ……

  林歲寧回到王府,被呆呆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呆呆無力趴在地上,鼻子下一片血肉模糊,看到她回來的那一刻,圓溜溜的眸子一亮。

  她手忙腳亂的拿帕子給它擦。

  「荷包蛋!」

  「呆呆怎麼回事!」

  荷包蛋聞聲跑進來。

  見這情形,也是一臉懵。

  「我不知道啊!我看天快黑了就讓它自己呆屋子裡,怎麼弄成這樣啊!」

  林歲寧不是第一回見呆呆流鼻血了,可這麼多卻是頭一次見。

  碰到它鼻子時,呆呆掙得有些厲害。

  她就意識到它傷到了鼻子,動作輕輕的。

  不過血跡都已乾涸,擦乾淨臉和下巴之後,就沒再淌出來。

  收拾好後,林歲寧讓荷包蛋出去。

  「你到底怎麼了啊,太子摔成這樣,你也摔成這樣。」

  李玄澤很不好意思的別過貓臉。

  今日被氣猛了,忘記戌時要到了,本體估計摔得很慘烈,把她嚇得不輕。


  辛苦她了,在宮裡受驚嚇,回來又受驚嚇。

  林歲寧坐在窗邊燈掛椅上,把它抱懷裡來,輕輕摸它的腦袋。

  李玄澤覺得不對勁,抬頭看。

  她望著窗外柳梢上高懸的下弦月,眼淚無聲往下掉,似斷了線的珠子。

  他慌了神。

  喂,我沒事啊。

  只是摔個鼻子而已。

  看著慘烈,其實是沒有事的啊!

  不對,她是有別的心事。

  李玄澤在她腿上直起身,雙只前爪攀著她肩膀,臉頰蹭她的下巴。

  「喵~」

  輕輕軟軟的一聲貓叫,讓她回過神來,擦掉眼淚,親了親呆呆的額頭。

  「不知道姨娘在哪兒呢。」

  「好想姨娘啊。」

  李玄澤很想知道,他暈倒之後,父皇是怎麼對待林歲寧的。


  想來沒說什麼好話,才讓她這樣難過。

  這一夜,她有些沉默寡言,不像往常一般愛抱著他說些有的沒的。

  甚至入睡前,也沒有對他說那句:睡啦,呆呆,最喜歡你了。

  ……

  太師府翻了個底朝天,以及秦太師在長安城所有的宅院,都去搜颳了一遍。

  金銀珠寶搜出不少。

  人卻是一無所獲。

  李玄澤把秦太師從私牢里提出來審問。

  「藏哪兒了?」

  東宮沒有正兒八經的囚服,便只是將秦太師外衣扒了。

  秦太師一身草白色裡衣,披散著發,被強行按著跪下來,面上卻是淡然。

  「太子指什麼?」

  李玄澤說:「方晚葶。」

  秦太師佯裝沉思了會兒,問道:「是個姑娘?與我有何關係。」

  李玄澤頂著淤青發紫的鼻樑,唇角揚起弧度,語調端得散漫。


  「你不說,我只能往你兒子頭上查,你的三個兒子手裡都不乾淨吧,外面還有兩房外室,一個體弱多病,你許久不去看了,另一個天資聰穎,你給請了大儒教導……」

  秦太師沉了沉眼眸。

  太子這是知道他不在意成為廢子的女兒,便拿兒子的性命來威脅他了。

  他走到這地步,自然不想斷子絕孫。

  李玄澤很有耐心的等著他回話,宮人遞上茶,他便抿一口。

  秦太師道:「我對皇后有恩,你這樣對待恩人,就不怕皇后寒心嗎?」

  李玄澤手裡的茶盞砸到他額頭上,一聲厲斥。

  「你還敢提我母后?!」

  宮人被震得紛紛跪地,山竹讓人都退出去,只留自己在太子身邊護駕。

  秦太師的額角被砸破,暗紅的血順著臉頰躺下。

  他看著暴怒的太子,扯起唇笑道:「原來你都知道啊。」

  李玄澤看著他得意的眼神,恨不得即刻拔出山竹的佩劍,一劍捅死了這傢伙。

  千刀萬剮,拆骨入腹。

  但他要冷靜,他還沒有找到方晚葶,不能失控。

  他轉過身,背對著秦太師,幾番深呼吸後,道:「你的罪,足夠斬你滿門數次,到底是一個人死,還是滿門赴死,就看你怎麼做了。」

  秦太師放肆笑道:「何止滿門,我還要拉著皇后一塊兒死。」

  囂張的笑聲迴蕩在殿中。

  李玄澤忍無可忍的拔出山竹手中劍,鋒芒一閃,抵在他額心。

  秦太師並不避讓。

  笑夠了,他說:「好了,不就是要方晚葶的下落,我告訴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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