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殿下沒有錯

2024-09-11 18:22:13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林歲寧踮起腳尖。

  看她越湊越近的唇,李玄澤睜大眼。

  這是……

  這是要親她嗎?

  為了讓她得以夠到,李玄澤低下頭,緊張地閉上眼睛,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在這一時片刻間,所有的喧囂紛擾都仿佛遠去。

  天地之間,只剩下他和她。

  可是想像中柔軟的觸感沒有來。

  一陣微涼的風呼在他受傷的鼻樑上,涼涼的,溫柔的。

  他睜開眼。

  對上他的目光,林歲寧的臉頰在這一剎染上緋紅,如同初綻的桃花。

  輕輕退後一步,聲如細蚊。

  「我受傷,姨娘都是這樣給我吹的。」

  她若是抬頭看,便能看到太子的一雙耳朵紅透了。

  「哦,好像真的不疼了。」

  李玄澤的手突然無處安放,拿起那條縫了一半的小襖子把玩。

  「這個是……給呆呆的?」

  林歲寧說:「是啊,這件厚點,等到入冬再給它穿,到時候天寒地凍地,我就不願意拿針了,眼下反正閒著,多給它縫幾件。」

  「公貓穿這式樣,不合適吧?」

  「好看的呀。」

  林歲寧壓根沒考慮他說的合適不合適,給貓穿衣服哪裡挑什麼紅綠,好看就行。

  她收起針線放在一邊,免得扎到太子的手。

  李玄澤心想著算了,反正也是關起門來穿,沒有外人瞧見。

  他突然問:「我父皇要你怎樣做?」

  她在人前總是若無其事。

  可在人後,夜深人靜的時候,那樣偷偷地掉眼淚,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林歲寧頷首說:「陛下不是要我怎麼做,而是想要太子殿下如何做。」

  李玄澤啞然。

  父皇要的從來不是她如何,而是他,得做一個符合父皇期盼的君王。

  但父皇他一定,義正言辭要求她遠離他了。

  「歲寧,你怎麼想?」


  林歲寧把小襖子疊起來,看向在鞦韆架上曬太陽的呆呆。

  爬滿綠藤的鞦韆架靜止在那。

  呆呆蜷成一團,偶爾會抬起頭睜開眼望她,看到她在,似乎安了心,再次睡去。

  她說:「我覺得殿下沒有錯。」

  儘管她不知道太子為什麼突然對她這樣好。

  但她知道,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那是勞民傷財。

  烽火戲諸侯,才叫昏君。

  太子沒有做罔顧社稷傷天害理的事,不需要改。

  若沒有太子,她或許早就在百花宴之時,被陸怡折磨死了。

  她的呆呆,也很難安然無恙到現在。

  什麼十天半年,她才不會去勸說太子要如何,逼著太子去接受別的女人。

  至於姨娘,太子讓她相信姨娘會回來,她就信。

  李玄澤啟唇還欲說什麼。

  特意躲起來的荷包蛋突然再度出現在院門口,急匆匆道:「殿下,永安侯夫婦來了梁王府,來為世子向林姑娘提親。」

  永安侯親自來提親,是極其中意這樁婚事,也是對梁王府的敬重。


  李玄澤皺眉。

  「賜婚不是作廢了嗎?」

  昨日宴後,父皇就命人去永安侯府和林府拿回了賜婚聖旨。

  荷包蛋說:「永安侯說,陛下只是收回賜婚旨意,卻沒說兩家不能成婚吶。」

  林歲寧心生詫異。

  皇帝既然收回賜婚旨意,便是不允兩家成婚的意思,永安侯怎麼敢?

  李玄澤想了想,吩咐道:「你趕緊派人去請許辰過來。」

  這永安侯,他親自登門提親,這是沒給梁王和梁王妃拒絕的餘地。

  只有許辰來攪合攪合,才免得梁王夫婦難做。

  ……

  正堂內,梁王並不在。

  無論永安侯說什麼,梁王妃都是一句:「這麼大事,等我們王爺回來再議,我一個婦道人家,可做不了主。」

  永安侯笑道:「王妃這是過謙了,誰人不知道梁王對王妃你是言聽計從,王府的大事小事,不全憑王妃做主?」

  梁王妃故作為難道:「侯爺,事關閨女的終身大事,可馬虎不得,我豈敢擅自做主。」

  說完,梁王妃再假意催促侍女:「去給王爺傳過話了嗎,王爺怎麼還不過來?」


  永安侯倒也很有耐心,就在這等著。

  正僵持著,太子過來了,往永安侯身邊一坐。

  「先前我父皇賜了婚,不見侯爺去林家提親,怎麼這會兒著急了?」

  永安侯示過禮後,道:「先前犬子不懂事,長跪乾元宮,陛下才收回了旨意。這實在是不顧郡主體面,我已好好教訓過他了。」

  李玄澤好奇問:「怎麼教訓的?」

  他明明記得,許辰跪完乾元宮回去,永安侯還好好安撫了一番,親自給兒子跪青的膝蓋上藥。

  永安侯清咳道:「總之,眼下犬子已經知道錯了。犬子這樣胡鬧過,王妃心中自然有氣……」

  「侯爺多慮了,我不曾將此事入心,」梁王妃笑說,「現在的孩子,自己有主意得很,咱們做父母的不要強求,人來世上一遭,日子也短,稱心如意才好。」

  言下之意,讓永安侯遵從世子的意思,也算是委婉的拒絕了。

  永安侯嘖嘖道:「你是不知道我那口是心非的兒子,分明是愛慕郡主的,否則我怎麼能拉下這張老臉來上門提親?」

  梁王妃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

  「愛慕不愛慕的,旁人可說不清。」

  這時,一位侍從匆匆入內,急聲道:「侯爺,夫人落水了!」

  永安侯猛地立起。

  「怎麼回事?人救起沒有?」

  「救起了,就是眼下還昏迷不醒,大夫正在診治。」

  永安侯厲聲問:「怎麼會落水,你們不跟緊夫人嗎?」

  「夫人遇見宵寧郡主,宵寧郡主要與夫人在塘邊說幾句話,夫人便支開了我們……」

  剩下的話,侍從支支吾吾的說不口話,目光向梁王妃瞥了好幾回。

  梁王妃不耐道:「有話直說。」

  侍從低著頭,低聲說:「然後我們聽見夫人與宵寧郡主起了爭執,夫人喊救命時我們跑過去,就見夫人已經掉進水裡。」

  「人在哪兒,帶路。」永安侯急切的大步往外走。

  梁王妃沒著急跟著去,反而問太子。

  「太子殿下,你怎麼看?」

  李玄澤半晌無言,冷冷道:「夫婦兩個一同上門提親,一個在這兒同你糾纏,一個卻有閒心在外頭看景。大抵不是偶爾遇見,而是專程在那等著歲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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