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教會與皇冠

  「我的大教宗，比賽只是決定雙方的實力差異。」卡爾-弗蘭茨對沃克瑪的古板固執頗為無奈，他的想法截然不同：「實力強大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壞事，教宗冕下，一個足以提供對抗邪惡強大助力的法師，才是我的宮廷，也是帝國目前最需要的。」

  「那麼陛下為什麼不考慮光明學院院長奧瑞力克，他是對抗混沌腐化的明燈，當初的光明金字塔威脅，也正是奧瑞力克力挫墮落者的陰謀，拯救了整座光明學院。」沃克瑪緊皺眉頭反問道。

  「奧瑞力克是一個強大且忠誠的法師，我很高興光明學院的院長的品行如此高尚，顯然，吾主給予我們每個人雙面性，奧瑞力克素有白袍法師之名，但他對其他方面的造詣堪稱…..」卡爾皇帝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他不行，難道拜爾沙澤-蓋爾特就稱職麼？陛下？」沃克瑪-無情者依然不依不撓：「很多巫師在剛接手沃蘭之杖的時候，總會表現出一定程度的失誤，這些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相信我的話，陛下，吾主西格瑪更喜歡實力強大的人，而不是一個依靠賣弄宮廷權術、博取名聲的丑角！」

  「我們的大鍊金師在那場襲擊中所做的一切，足以證明一個非凡戰鬥法師的一切優點，理智、果決、敏銳、思維縝密，這些優點是我在其他學院院長身上所不能看到的，或者說，每一位院長各有優點，但是人類天生綁定單一魔法，造就了他們性格與常人的迥然不同。」皇帝強調道。

  卡爾-弗蘭茨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正義教會的大教宗冕下對於大鍊金師有如此強烈的排斥，甚至給人一種敵視的感覺，猜測中，皇帝認為可能是早年大鍊金師經常把鉛用魔法變成黃金，去行騙，品行不端正在法師中是極大的忌諱，一切墮落腐化的徵兆，往往從一件小事開始。

  大教宗一直認為混沌邪神對舊世界的腐化永遠在不知不覺中進行著，唯有虔誠狂熱的苦修生活才能抵抗混沌腐化。

  「陛下是否打算委派瑟努斯-格爾曼一些任務，讓他離開阿爾道夫？」沃克瑪聲音渾厚，他預先知道了一些事情。

  「沒錯，一支由瑞克、諾德、威森三領所組成的遠征軍正在集結。」皇帝不置可否的點頭，他將一封油墨明顯的一張羊皮紙遞給了長桌對面的大教宗，很明顯，皇帝對羊皮紙上面的內容很重視：「遠征軍的目的地就在利爪海以北，一個被布列塔尼亞王國稱為奧比恩的神秘島嶼，傳聞中，這座島是一片被永恆迷霧籠罩，有探險者在島上發現了一些原住民土著，他們居然掌握一些淺顯的魔法，並且被腐化甚至被法系同化的現象幾乎沒有，帝國皇家學院的學者們查閱數個月的資料和高等精靈交流中發現，高等精靈對那片島嶼也一無所知，這就是最神奇的地方。」

  「教宗冕下，試想一下，倘若我們完全掌握了當地原住民使用魔法卻不被腐化的秘密，帝國的法師們在施法過程中被腐化墮落的可能性將會大大降低，這無疑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沃克瑪-無情者細細閱讀羊皮紙上記錄的內容，奧比恩島上還發現了許多造型怪異的石柱，像是某種古老蠻荒的薩滿文化，當地人會經常圍繞石柱跪拜，並且上面篆刻滿了古怪的象形文字，但出於語言不通的原因，這些晦澀難懂的象形文字無法被破譯和理解，自然也就無法解讀上面的內容。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語言？」沃克瑪感到不可思議。

  卡爾-弗蘭茨搖了搖頭：「很不幸，帝國學院的所有語言學的學者們從未見過那種文字，倒是前幾年從新世界開闢殖民地的殖民者軍團跨洋送來的雨林寶藏上，有些圖案和石柱的象形文字比較相似。」

  皇帝拿出一支羽毛筆，筆尖浸滿了黑色墨水，他將神奇微微向前傾在羊皮紙上快速地書寫著什麼。

  「奧比恩島上沒有相應的據點，況且距離諾斯卡海岸極近，遠征軍的補給線和防禦都是巨大隱患。」沃克瑪立刻指出了一些關鍵性問題。

  「嗯，是這樣，騎士王國的勞恩國王對此也很重視，遠征軍的補給船隊將會從哥隆尼王國的港口出發，這樣沿途距離較小，並且海上突發事情也少了很多。」皇帝不急不慢地點點頭，他將遞過去的羊皮紙重新拿回來，輕輕地書寫著：「幾個月前，瑞克領和諾德領的聯合海軍已經跨越利爪海峽送去兩千多人，其中四百多個諾德領海軍陸戰隊士兵，他們已經成功建造了一個港口城寨。」

  墨水瓶和瓶子裡的羽毛筆被推到大教宗的面前，皇帝嘴角上揚，他坐在椅子上，語氣輕鬆道：「或者，我們的大教宗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卡爾-弗蘭茨不動聲色地將問題重新拋給沃克瑪-無情者的面前。

  正當沃克瑪開口準備反駁時，皇帝立刻岔開話題：「好吧，沃克瑪冕下，關於首席皇家大巫師的人選我會仔細考慮，讓我們談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大誦經師埃斯梅三世的死。」

  見到話題被打斷了，沃克瑪大教宗皺了皺眉頭還是停了下來，他本打算今日就將人選定下來，免得再有差池，聽到了關於埃斯梅三世這一名字，大教宗伸手握住了自己的命令權杖。

  「教宗冕下您也是知曉那場襲擊的目標，封印在聖物堂的納迦什第六卷書，不死生物夢寐以求的東西，地位堪比…..」皇帝本想說堪比蓋爾-馬拉茲，考慮到眼前無情者的脾氣，卡爾還是停頓了沒說出口：「.….總之，我想知道教會的調查結果。」

  「……..嗯。」沃克瑪不輕不重的吐出一個音節。

  關於埃斯梅三世，作為教宗親手加冕且繼承西格瑪神聖遺產的帝國皇帝，卡爾-弗蘭茨的確有資格知曉正義教會內部事情。

  「大誦經師的隨從都是被死靈魔法殺死，敵人的實力極強，他膽敢闖入神聖的西格瑪神廟，打開聖物堂，足以證明我們教會內部出現了墮落者。」沃克瑪立即義正言辭地說道：「陛下，帝國的將軍們都覺得這是一個潛在威脅，應該排除我們的行省軍隊，予以剿滅、根除！」

  「否則，教會的墮落者遲早會給我們帶來更多麻煩！」

  教會不干涉帝國內政，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卡爾皇帝沒有立刻做出回應，正義教會的大教宗也只能等待，他乾脆閉目養神。

  皇帝手上也沒有停，很快，又一張羊皮紙放在帝國皇帝辦公室的辦公桌上。

  卡爾-弗蘭茨接過羊皮紙，他再次偷瞄了一眼沃克瑪大教宗，見到後者閉目養神，眉頭緊鎖。

  「陛下，瑞克騎士城堡的軍隊調動完畢，這支軍隊足有數千人，我們是否應該讓海爾伯格元帥立即率領阿爾道夫大軍出擊並控制住反叛分子？」瑞克禁衛騎士長布蘭頓·伍德沃德上前附耳道。

  皇帝沉思了一會兒，他慢慢地說道：「逮捕那些妄圖通過動亂達到目的的傢伙，他們為數不多的武裝力量，也算不上什麼精銳之師，威脅不到區域安全。」

  「不過在行動過程中，命令獵巫人和戰鬥牧師清繳他們的住所和周圍環境，以免出現腐化墮落現象。」說完，皇帝用燒燙的紅色封蠟澆在羊皮紙信函的封口，然後輕輕地在封泥上蓋了個章，交付給瑞克禁衛騎士長。

  「可是陛下，這樣是否會讓他們覺得…..我們帝國過於軟弱可欺？」布蘭頓·伍德沃德有些著急，瑞克禁衛騎士長追問道：「如果就這樣煩人不管，甚至會損害皇帝陛下您的威望。」

  「帝國仍然是帝國，個人威望在帝國權威前不值一提。」皇帝抬頭看了一眼正在閉目沉思的大教宗，他朝著布蘭頓抬了一下下巴，神情嚴肅的點頭道：「關鍵時期，特殊行為特殊對待。」

  「明白了。」瑞克禁衛騎士長沉默著點頭，他想了一下，暫時擯棄心中不大不小的芥蒂，接著說道：「我的陛下，最近由於南部城區的戰後重建和一些其他原因，導致首都的治安一直在下降，我們是否需要調入更多的軍隊維護治安？」

  「這件事卻是不容放鬆。」卡爾-弗蘭茨重重的點頭：「你就去告訴路德維希，這件事交給他負責了。」

  「那…….維護治安的處理方式，是奉皇帝的命令？」騎士長追問道。

  「關鍵時候，可以，必要的話讓宵小徹底閉上嘴。」皇帝點頭，他想了一下，補充了一句：「對了，你去給大鍊金師拜爾沙澤-蓋爾特傳個消息，帝國學院已經採納他的新式方程式和新式顆粒狀火藥，這些由他研發的武器已經逐步開始列裝軍隊，不過新式臼炮雖然炮彈精準度高，但是整體操作較為複雜，讓蓋爾特抽時間，訓練那些炮手怎麼使用這些武器。」

  「遵命！」布蘭頓-伍德沃德將皇帝親手蓋章的羊皮紙小心翼翼地捲起收入直筒中，他原地向後退了幾步，鞠躬，然後轉身離開，他在出門之前還向大教宗沃克瑪頷首，以表示尊敬。

  沃克瑪大教宗見到皇帝剛才一系列布置，他也不打算再留了，沃克瑪從座椅上站了起來：「陛下，你治理吾主廣袤疆域，諸事繁忙，但關於新一任皇家首席大巫師職位人選，多思強於少思。」

  「謝謝你的教誨，沃克瑪冕下。」卡爾-弗蘭茨鄭重其事地說道，從沙發上站起，想要送一送這位大教宗。

  無情者伸出一手示意不必相送，他拄著命令權杖，轉身快步離開了皇宮書房。

  卡爾-弗蘭茨停留片刻後，重新回到書房的椅子上，他目光看向牆壁上的自己的半身像，臉上的表情逐漸陰沉起來。

  皇帝宮廷由數個重要職位和權謀組成，正如同正義教會設立的三個大誦經師職位，在埃斯梅三世死後，他留下的權力真空立刻被虎視眈眈的許多人盯上，並試圖一躍而上，不少紅衣主教和樞機主教們私下的明槍暗鬥不斷，流血事件不在少數，這還僅僅是臨近權利核心的位置所帶來的混亂。

  今天的這個情況，令皇帝感到萬分憂鬱的是自己最支持的首席皇家大巫師人選，卻被自己在宗教中最大政治盟友所反對，此舉無異於手心打手背，里外都是肉，而且還都是自己的「肉！」

  可卡爾皇帝無可奈何的地方，也在於此。

  眾所周知，帝國皇帝是由召開選帝侯議會中的選舉產生，選帝侯制度本意就是為了保證帝國在四面環敵，內憂外患之下，能夠有一位讓大部分人幸福和能保障神聖國土安全的領導者。

  事實證明了，那些名留青史的帝國皇帝，例如狂怒者洪德羅德、征服者西吉斯蒙德二世、滅鼠者曼瑞德一世無一不是傑出人傑，他們在戰亂年代或衝突爆發的時期挺身而出，但是帝國自人皇西格瑪一統各個人類部落，更多的在位皇帝是碌碌無為的平庸者或是劣跡斑斑的「蠢貨」、「懦夫」、「貪財奴」。

  正是由於那些劣跡行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選帝侯的制度已經變了味道，臨近重新選舉的時候，往往候選者們為了得到足夠的選票，不得不向各個行省開出承諾的價碼，以保證對方支持自己而不是支持潛在敵人，這導致很多時候尚未成為皇帝，候選人就已經負債纍纍。

  按照以往慣例，卡爾-弗蘭茨也是率先選擇了幾個經濟發展落後的行省，並作出承諾瑞克領回給予怎樣的支持，而他當時最大的政治對手，鮑里斯-托德布林格對私下賄賂不屑一顧，在第一次投票，幾乎清一色的北方行省選擇鮑里斯加冕而非瑞克領大親王。

  不僅在於文化程度，最重要的原因在於，鮑里斯-托德布林格擁有白狼教會毫無保留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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