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乇族劇變！傾天！

  銘雅音閃身離去。

  走出今安城的剎那，她回頭看了一眼天牢，也眷戀的看了一眼城中的熱鬧和喜慶。

  「若我身死……你會在我靈前哭嗎？」

  若真有那個時候，她既希望歷青鋒會在她靈前哭，但又不希望歷青鋒在她靈前哭……

  最終微微一嘆：「若能活著回來……明年……」

  她沒有繼續想下去，而是閃身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南州而去。

  ……

  與此同時，

  崑崙山地底，

  萬千魂魄粒子和萬千肉身粒子，一切的炁微粒在剎那間完成了最後的融合。

  烏金的身軀緩緩浮現而出。

  極致的黑色！

  如墨一般的巫力的光澤！

  四周空間顫動莫名，卻又沒有絲毫物質形體之上的崩壞，有的全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律顫動。

  此刻的烏金，身高九丈九，混身筋骨如藤條迭加一般，每一寸皮膚之上都繚繞著一抹高深莫測的道韻。

  那些高深莫測的道韻在虛無和玄奧莫名的圖騰紋路之間轉化著。

  此刻的他，看起來既是斯文文人一般身形修長而儒雅，又如沙場猛將一般身形魁梧而又悍勇。

  矛盾的觀感之下，

  他輕輕的笑了起來。

  「已經可以說是成功了……」

  「天巫策……是我巫族最偉大的創造！」

  「哈哈哈……」

  但他的笑聲卻是戛然而止。

  因為，他心底忽然浮現出一種心臟被狠狠的抓住的感覺，那種時間不多了的感受越發的濃郁起來。

  濃郁到了似乎下一個滴漏便是他的死期一般！

  咚咚！

  咚咚咚！

  詭異的心跳，好似牽扯著什麼奇特的存在。

  烏金滿臉的癲狂。

  「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的！」

  「而今的我，已然是半個超脫者了！」

  他已經完成了天巫策的融合，度過了天巫策融合的所有劫難，只需要等到天巫之軀徹底將天地道則法則規則全數印刻完成，等到身體表面凝結出天巫的圖騰。

  他便是真正的天巫，亘古以來唯一的真正的超脫者！

  甚至，此刻的他，從實際上來說就已經是超脫者了！

  「萬千神通依然可以隨我心而出，天地道則亦不能加我身絲毫！怎麼還會有這種命不由己的感覺？！」

  「絕對不可能的！」

  他一邊反覆的說著不可能，但其眼中的恐懼卻是沒法壓制絲毫，其心中的驚惶更是濃重到了要從體內爆發出來，將身體徹底撕裂一般的恐怖！

  「我不相信！」

  「我不信！」

  癲狂嘶吼聲之中，烏金周遭時空混亂而起。

  他所在的這一片空間，剎那之間被截留在只有一個呼吸的時間片段之中，隱匿到了時間的深處。

  而後，那空間又層層迭迭的迭加到了九千重，而後九九歸一，覆本歸元……

  一切都不存在了。

  甚至烏金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算是在什麼所在。

  他成就天巫之後，第一次的全力出手，便是想要隔絕掉那恐怖的感覺。

  那時間不多了的……死亡逼近的感覺！

  然而，即便是將一個呼吸的時間從時間長河之中單獨抽取出來，如同從河水之中舀起一瓢水，讓這一瓢水從此不再是河流的一部分，從此自成方圓……甚至空間也是如此被他掌控。

  可那該死的感覺，依然存在，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清晰！

  「不對！」

  「不對！」

  他眼中閃爍著一抹瘋癲，卻是有著星光在這瘋癲之下繚繞而出。

  卜筮，也可以是神通！

  或者說，天地間的一切規則、法則、道則，都是神通可以觸碰的領域。

  隨即，

  他眼中輕輕閃爍起來。

  「這是……什麼？！」

  「這就是我的未來嗎？」

  「這就是我最後的殺劫嗎？」

  他雖然沒有從這卜筮之中徹底看清未來到底是什麼模樣，但他也看到，他的死亡跟傾天之戰綁定在了一起。

  傾天之戰若是失敗……他就會死！

  最終會被一種詭異的被吞噬融合的方式，被另一個超脫者吞噬融合消亡了自己。

  還有一個超脫者？！

  他不是唯一？

  烏金心中直接鎖定了仙組織首領。

  若說這世間還有超脫者的話，那一定是仙組織首領！

  「原來如此！」

  「哈哈哈！」

  「原來如此……！」

  「仙組織首領，從中元節至今，你一直不曾找尋我的蹤跡，並非是你找不到……而是你另有陰險謀算嗎？」

  「原來你早就是超脫者了嗎？」

  「吞噬我？」

  「想讓我畢生功力都為你做嫁衣？」

  「你就是我最後的殺劫……但，我也是你的殺劫！」

  「我決不讓你……成功！」

  「我……要反向吞噬掉你！」

  烏金大笑著。

  其周身時空層層破滅開來，變得越發詭異。

  「如今……你便與霸下和戥伯瞳還有那姓墨的拼吧……讓傾天之戰消耗你……」

  「而你結束傾天之戰的時候，也就是我……成為你的殺劫的時候！」

  烏金收斂心緒，整個內心壓制著那份驚惶，開始專注於天巫策融合的最後一步，以自身天巫之軀刻印天地一切規則、法則、道則！

  ……

  而與此同時，

  也就在烏金融合出天巫之軀的剎那，

  域外！

  鎮域風雷大陣保護的那浩淼無極的星影巨山之外的星空。

  無盡的乇族忽然狂呼起來。

  「羅！」

  「羅！」

  發音類似人族文字羅的音節，如人族山呼萬歲一般，以一種極致的狂熱在這無盡星海之中沸騰起來。

  乇族在這星海之中，里三重外三重的圍得水泄不通。

  忽然的，乇族圍成的這個比之最大的光星還要巨大的乇族團之中，一道藍色的光華從這個巨大的乇族團的核心開始明亮起來。

  絲絲縷縷的藍色光華如利劍一般從萬千乇族圍繞之間的縫隙之中激射而出。

  一抹無邊浩瀚的氣息緩緩升騰。

  「羅！」

  「羅！」

  「羅！」

  嘶吼聲越發狂信而瘋狂。

  藍色的光華越發的明亮起來。

  若是妖族三百六十五妖神但凡有一個還在崑崙墟鎮守，便也知道……這是乇族皇者誕生了！

  真正的誕生了！

  且不只是普通的誕生，而是前所未有的！

  若是妖族有妖神在此鎮守，乇族劇變的消息會頃刻間傳遍域內神州，域內也必將有所準備。

  可，此時崑崙墟沒有半個生靈。

  而在域外，那無盡星海中，不知是否錯覺，山呼【羅】的聲音數量在快速的減少。

  甚至那個巨大無比的乇族圍成的團，如蜜蜂分家之時抱團的團……在肉眼可見的縮小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內里坍塌著。

  而這一團內核之中的藍色光華，也越來越澄澈，越來越明亮，那無邊威勢和氣息，也越發的強悍起來。

  域外那無窮早就已經失去了生機的星辰，此刻好似再度被抽走了殘餘的生機……

  ……

  時間流逝得很快。

  大同元年除夕的夜色終於降臨下來。

  今安城內，主要街道上張燈結彩而起，其餘民宅也各自家中燈火通明。

  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連綿響徹而起。

  整個今安城一片熱鬧和喜慶。

  街道上人來人往，真正是摩肩擦踵、揮汗成雨。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一抹喜慶的笑容。

  中心廣場有舞龍、舞獅，有燈謎，有集會，東郊庶民學宮外，無數百姓在此放飛星燈（也就是孔明燈）。

  一個個星燈上都掛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放飛星燈的人的願望。

  而之所以在這庶民學宮外放星燈，便是期望自家孩子能在未來順利入學庶民學宮。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是同樣的願望。

  那些願望之中還有熱戀情侶希望能海枯石爛、白頭到老的心愿，也有赤誠者寫上了願世界大同的願望，更有對大同還不甚了解，但淳樸的寫上了希望始後帝陛下永生不死、永遠健康快樂的願望……

  這是百姓在看到生活的改善，看到未來的希望之後，淳樸至極的對塑造這一切的始後帝的最真切的願望。

  天空星燈燃燒著，越飛越高。

  有的星燈已經將外邊的紙張全部焚燒乾淨。

  於是這星燈的主人便會開心至極的朝著上天以空手禮一拜。

  大同已逐漸深入人心，過去繁雜的禮儀全數刪改，即便是拜祭上天，也只需要執空手禮！

  畢竟，始後帝曾說過——天聽即我民聽，天視即我民視，天意即我民意！

  民就是天！

  民與天本就是格等位異的，執空手禮才是正確的。

  而這今安城萬千繁榮，落在站在天空千丈之上的笑江山等人眼裡，更是讓他們各自心中升騰起一抹責任感來。

  「萬民同樂，天下太平，盛世開端……」

  笑江山悠悠開口著，沒說出一個四字詞語，他臉上便越是平和喜悅，他眼中便越是凝重而嚴肅。

  笑劍鈍：「這就是父親一直期望的塵世間的模樣吧？」

  笑江山搖頭：「我期許的……沒有後帝做出來的那麼美好……」

  他一手打造了那躲藏在西南大山之中的【塵世間】，並以【塵世間】為那個地方起名，不正是想讓整個塵世間，都變成【塵世間】嗎？

  但，歷青鋒，始後帝，他的鈍兒代他收的小徒弟，真的做到了。

  且不只是做到了，還做得更好，做得超出了他從前的對盛世的最美好的想像。

  笑劍鈍：「所以……若真到了那個時候，父親一定會選擇死戰的對嗎？」

  笑江山點頭：「我不容任何人任何生靈任何存在……破壞這一切！」

  「除非我死！」

  「這萬家燈火，萬家安樂，就是為父……一生所求！」

  說到這裡，笑江山輕輕將手搭在了笑劍鈍的肩膀上：「抱歉！」

  既是抱歉當年沒有全力救下笑劍鈍的母親，也是抱歉後來奔走四方並沒有真正盡到父親的責任。

  笑劍鈍卻是輕輕一笑：「鈍兒一直為父親感到驕傲自豪！鈍兒一直想成為父親一樣的人！鈍兒也一直想與父親並肩而戰！」

  笑江山：「除夕或許不會有事的，連翻幾次，妖族應該已經有了教訓了。」

  看到笑劍鈍情緒的嚴肅，笑江山也不願再提及這樣沉重的話題，尤其此時是除夕夜，這是該闔家歡樂的時光。

  他輕輕一笑：「等再見到仙組織……我就直接提親！」

  笑劍鈍沉重的心情忽然被羞澀取代，可她心底卻又忽然想到了師弟。

  也是此時，

  空中忽然一道莫名的壓抑浮現而出。

  好似整個世界的空氣在瞬息間被壓縮到了極致。

  這種壓縮……好似是整個蒼穹，整個蒼天朝著地面極為快速的墜壓而來所導致的一般。

  那依然還在空中放出的帶著百姓庶民美好願望的星燈，忽然一個個熄滅，而後一個個如石頭一般墜落下去。

  笑江山揮手，真氣呼嘯而出，那墜落而下的萬千星燈一個個破碎湮滅，不至於砸下去砸傷百姓。

  這時，他才是抬頭朝著天空看去。

  實質上好似沒有任何變化……但在感覺之中，天……好像墜落下來了數千丈之多！

  笑江山神色嚴肅。

  他的記憶瞬間就回到了三千年前。

  那是第一次傾天之戰！

  其開端同樣是整個天穹好似忽然墜落了下來，天好像變得低矮了無數……隨後，不到兩個時辰，傾天之戰爆發！

  他親眼目睹了那慘絕人寰的一幕幕，他見證了生死之間人性的卑劣，也親眼見證了無數生死之間人性的光輝！

  他撿起了那無數弱者流露的那一抹人性光輝，一步一步走來……

  今日，又見到了那一幕！

  雙拳不由自主的緊握，指節全數泛白，周遭空間裂縫連綿爆發而出。

  這一刻的笑江山感受到了心魔的存在。

  「在這個時候爆發心魔嗎？」

  「那……我便不斬屍身了……若是真有需要，以身飼魔又何妨……」

  心中怒意滔天的同時，他卻溫柔至極的看向笑劍鈍：「鈍兒，幫你師弟守好庶民學宮，其他都可以沒有……庶民學宮決不能沒有！」

  只要還有庶民學宮，哪怕一切歸零，大同也能留下火種！

  話音落下的同時，周煥然、姬煙微、趙沐晨、鄭淮州、楚雲庭、李玄鏡、季好弗、太陰閣閣主、天書閣閣主、王颯颯、忌無常、寧殺生、龍思雨、魚玄薇……等在今安城的高層已經全數抵達。

  忌無常聲音微微帶著顫抖：「笑樓主，這……是傾天嗎？」

  笑江山點頭。

  忌無常眼中浮現出一抹極致的忌憚之色。

  鄭淮州哈哈一笑：「老夫絕命一刀……自創出至如今……總算有出刀的機會了！」

  楚雲庭：「鄭老還是那麼豪氣萬千！雲庭佩服！」

  趙沐晨：「鄭老所言不錯！妖族而已……死戰便是！！！我等身後是萬家燈火，它們心中不過男盜女娼，且看誰更有種！！！且看血如滄海之後……誰還站著！」(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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