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4章 物理治療

  混亂與無序……這就是艾蒂拉對帝國軍隊的深刻印象。

  在鳳凰王又神秘消失的情況下，毋庸置疑泰倫洛克女親王便是精靈的話事人，她在率先輕點王庭衛隊的損失，發現僅以個位數……

  一些太過於激進的黑守衛被吞入深淵之中，屆時龍王子正在馳援前方作戰的女親王，無瑕顧慮這幾個倒楣蛋。

  衛隊成員對此毫無波瀾，杜魯齊認為這些不幸之人過於廢物，剩下的成員見到是黑守衛，也無甚想法。

  合作無間從來是一個痴人說夢的詞語，數千年的隔閡，以及杜魯齊如今還保留著相當一部分傳統，讓他們始終與奧蘇安主流社會格格不入。

  這點，艾蒂拉不準備替丈夫操心，她翻開馬車的遮簾，打開鳳凰王出行必備的緊急用品，發現這些來自阿瓦隆的珍貴藥品，幾乎都沒有動過。

  「沒人知道伊姆瑞克有這些救命的東西嗎，這一車的藥品至少能拯救上千條性命。」

  克瑞昂側目不願正面回答這件事，語氣為難解釋道：「你也知道的，這些藥品是在危機情況下挽救陛下的性命……」

  「真要有人能幹掉他，這一車的藥品有什麼用，不如指望多帶幾個傳送信標。」艾蒂拉搖頭表示不解，顯然在無人提示的情況下，丈夫此行的注意力並未放在卡拉克·無畏堡的攻堅。

  不說這場地震損失多嚴重，沿著山脈向卡拉克·無畏堡推進，肯定也有許多傷員，但這些東西甚至沒開封。

  「把東西送給卡爾·弗蘭茲，我真不想見到淤血戰鬥的勇士拿著幾塊破布處理傷口，記住，是無償的。」

  「這好像是王庭衛隊的物……」

  艾蒂拉一瞪眼，我可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既然是我管事，那就乖乖聽話。

  「如果你對此有意見，可以去質詢戰爭領主，但既然鳳凰王沒有否定，那就是同意了。」

  「好吧，好吧，誰讓你是親王呢。」

  一聲嘆息，多重含義，克瑞昂無奈找來幾名瑞克禁衛，讓他們將載滿車廂的藥物帶走，僅保留一些真正用於急救的寶物。

  瑞克禁衛的沉悶，隨著見到藥物的種類與說明逐漸衝散，幾名神色嚴肅的騎士，頷首撫胸對艾蒂拉表示感謝。

  「感謝您，有了這些藥物，我們就能拯救更多處在生死邊緣的士兵，皇帝陛下必然也深深感謝鳳凰王的幫助。」

  「是嗎……只希望你們的皇帝，不會給我丈夫添太多麻煩。」

  一句莫名的話，隨著艾蒂拉揮手，將瑞克禁衛趕走告終。

  如今還在緊急處理傷員，沒人敢冒著對生命不重視的污名，進行戰場的復盤，以及……問責。

  艾蒂拉抱胸而立，看著忙碌的醫療隊伍用粗劣方法緊急截斷傷員的手臂、大腿。

  沒有麻醉劑，沒有精巧的工具，只有本用於開路的鐵鋸，血沫橫飛之後，用燒紅的鐵鉗將斷肢止血……

  感染情況較為嚴重的，只有送到牧師處，祈求慈悲女神莎莉雅降下奇蹟，拯救無辜的生命。

  若實在難以醫治，他們最終的歸屬將是戰鬥牧師，於一聲聲向西格瑪的禱告中，前往帝國守護者的身側。

  「他們的人手不夠。」

  艾蒂拉如此判斷，語氣平淡卻帶有一股逼迫的意味。

  「這是肯定的，本就是充忙集結，帝國軍隊的醫療水平和胎教類似……」克瑞昂頗為認可，可隨著艾蒂拉的轉頭，已有些上了年紀的焰裔騎士，有些難以置信指著自己。

  「你想讓我們去給人類治療？」

  「焰裔騎士和白獅禁衛接受過最專業的急救培訓，避免危急關頭鳳凰王死於粗糙的醫療手法……所以拿出對待鳳凰王的態度，去治療這些命懸一線的人。」

  焰裔騎士剛想反駁，可艾蒂拉已是先說一句：「難道你想讓我給這些人類進行截肢治療，帶著一身污垢見到鳳凰王嗎。」

  「該死的……母老虎。」克瑞昂用難以聽清的聲音，在嘴邊嘀咕一聲，這還能怎麼辦？

  焰裔騎士走到傷員身邊，將醫療人員推開，也沒管人類是什麼反應，地面撿了一把鋼劍，用砍人的利器做起繡花手藝，在傷員腹部切出一道口子，鋼劍以細微幅度一點點挑出刺入身體中的石塊、鐵渣。

  老練的手法，只讓人覺得克瑞昂像是一名深諳醫術的大拿，可實際上他不過是把傷員當成練劍的對象，以最輕微的力道折磨著對手。

  「針線。」

  大頭針被醫療人員遞出，焰裔騎士以不到十秒鐘的速度，縫合了傷員腹部的口子，接著又走到下一個人身旁。

  有了王庭衛隊的加入，人手緊缺問題得到有效緩解，焰裔騎士手法幹練老道，速度之快以為是在殺人。

  白獅禁衛則拿出好似獸醫的方法，不顧傷員本就難受的身體，粗暴折騰著病患，但好在效果還不錯，截肢一類的事情斧頭能順利解決。

  艾蒂拉頗為滿意看著傷員的處理，至於庫蘭在旁幽怨的眼神，似乎在強調黑守衛在療傷方面絕不會遜色於兩者，則被她全然無視。

  真有人會放心，讓黑守衛治療嗎？艾蒂拉心中難免懷疑。

  「艾蒂拉……我有個不算太好的消息。」臉部多出幾道傷口的艾薩里昂，神色一如往常嚴肅冷峻，剛與諾思交談完畢的戰爭領主，此刻顯得有些焦急。

  「嗯，換個地方說。」

  兩人快步走至本屬於鳳凰王的營帳之中，本想倒上一杯酒的艾蒂拉，在艾薩里昂的抬手之中停下腳步，知道他恐怕要說些緊要的事情。

  「伊姆瑞克正在與史蘭領主合力處理關於地震的餘波……在地震襲來之前，埃爾維斯向諾思傳遞了山脈之下鼠人的異動，但應該是遭到灰先知的魔法攔截，我們過於依賴魔法傳遞信息，導致情報流通出現嚴重缺陷。」

  艾蒂拉若有所思點頭，事情的關鍵在於地震，顯然鼠人是想讓整座卡拉克·無畏堡沉沒……

  這點她不想多考慮，為何鼠輩有如此能力。

  而關鍵問題，便在於埃爾維斯傳遞消息時的滯後性，換而言之，本不該介入這場戰爭的精靈，很可能會成為問責的焦點。

  「卡爾·弗蘭茲和索爾格林，知道這件事了嗎？」

  「暫且還不知道。」艾薩里昂也顯然明白，這若是有心人操弄，將會導致峰會談成的有利條件分崩瓦解。

  「那就傳出去吧，我很想看看他們究竟會有什麼反應。」

  艾蒂拉神色自若，仿佛準備就此事做一番手段。

  艾薩里昂則是緊皺眉頭，一時猜不出艾蒂拉的想法，但出於信任，他還是沒有仔細詢問便同意了。

  「那他們很快會知道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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