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5章 問責亦或和解

  距離艾蒂拉再次見到阿格里姆，已是距離地震結束三日之後。

  與戰場上狂怒不停的屠夫不同，此刻背負卡德林之主身份的屠夫王，顯得有些消沉。

  他沒能殺掉大肚王，導致戰局一再惡化，缺乏管控的卡德林屠夫們，即便戰時有至高王壓著，可地震到來之時，他們紛紛選擇響應格林姆尼爾的號召，與該死的綠皮同歸於盡，掩護血裔同胞的離開。

  將生命留在深淵之中的屠夫是英雄，可此刻的屠夫王，便化為了一個不停唉聲嘆息的苦悶者。

  沒人責怪他，可阿格里姆依然深陷於自責之中。

  「這位是？」卡爾·弗蘭茲明知故問一般，攤手指向入場的美麗精靈，也引得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來者之上。

  隨同的克瑞昂，自然要按照傳統介紹一番沒來過舊世界的艾蒂拉，焰裔騎士以無可挑剔的奧蘇安宮庭語，底氣十足緩緩說道。

  「泰倫洛克親王、黃昏之海守護者、海鷗之女、戰車公主、鳳凰王戰爭議會次席……」

  晦澀難懂的精靈宮廷語，在翻譯為難的神色中，挑選了幾個關鍵詞轉述為帝國語，大家都知道她是誰，不過是走一個流程罷了。

  一連串的頭銜，隨著克瑞昂的沉聲，最終化為了名諱。

  「艾蒂拉·凱爾·貝克。」

  隨著翻譯將名諱道出，皇帝最終點了點頭，他與一眾精靈並不算熟悉。

  這幫上了年紀的怪物，往往都不會在舊世界活動，即便號稱卡勒多最年輕高層的埃爾維斯·哈蘭杜爾，年齡也比他大出十倍有餘。

  「歡迎你的到來，艾蒂拉親王，我是卡爾·弗蘭茲，也有很多人稱呼我為皇帝。」

  「久聞大名，卡爾·弗蘭茲皇帝……我始終對舊世界很好奇，為何鳳凰王多次不顧奧蘇安的重要事宜，不顧群臣的勸解，執意來到舊世界，處理一些本與精靈無關的事情。

  今日得見之後，或許我得到了答案。」艾蒂拉語氣微妙，任誰都能聽出女親王話語中的不滿。

  卡爾處理的方式很老練，他神色淡然點頭，仿佛沒聽出這挑刺的話。

  「秩序種族需要合力抵抗黑暗勢力，唯有團結一致才能走向更好的未來，阿爾道夫為這一目標努力了數代人，我們秉承馬格努斯陛下的理念，認為精靈是不遜色於矮人的有力盟友。」

  抬出馬格努斯，這就意味著若艾蒂拉若想繼續挑刺，在旁的至高王必然不會任由精靈發揮，偉大聖戰奠定了索爾格林統治法理的重要根基，他不僅是成功與獨龍城取得聯繫的德拉克杜拉茲之子，也是偉大聖戰中與阿格里姆齊名的英雄。

  「是嗎……」艾蒂拉不置可否，看了一眼在旁默然不語的至高王，隨後說道：「帝國最偉大皇帝馬格努斯已然長逝，但偉大聖戰中矮人的三名英雄正處於壯年，若是貝勒加國王在此，或許我們能輕易取得勝利呢。」

  這是想說什麼……

  索爾格林擰巴著眉目，他可沒跟女精靈打過交道，一時難以猜出艾蒂拉潛在的意思。

  偉大聖戰三巨頭，馬格努斯、艾瑞克森與伊姆瑞克，分別代表著三個種族最榮譽的名字。

  前兩位陛下已逝，馬格努斯已無繼承人，艾瑞克森名號由索爾格林、阿格里姆與貝勒加繼承，分別象徵著先王的智慧、勇武與堅韌。

  偉大聖戰中的人類豪傑已是逝去，矮人各自為戰，唯有伊姆瑞克、馬斯諾……

  索爾格林眉頭鬆開，忽然意識到了，這女精靈是在隱性施壓呢。

  至高王語氣沉穩，篤定回應道：「若貝勒加在此，由八峰山深淵軍團親自剿滅鼠人，斷然不會出現地震一類的事情……

  精靈親王，我們知道埃爾維斯的努力，他親手殺死的鼠人，即便是群山王國最年長的長須捕鼠者都要表示尊敬，這場地震與戰局無關，不要將話題牽引到無法處理的事情上！」

  關於地震的問責一事，在索爾格林的低沉判斷中，無人敢再次提及。

  這事若詳細說起來，矮人應該負最大的責任，本便是卡拉克·無畏堡主場的矮人，居然對地道之中的情況一無所知，需要精靈提供滅鼠幫助。

  艾蒂拉若有所思點著頭，看來丈夫對索爾格林的判斷並沒有錯，這個矮人至高王很不矮人。

  「鳳凰王有要事纏身，處理關於地震餘波的……一些麻煩事，我將代為出席相關的場合。」

  「全權，還是……」庫爾特質詢一番，帝國可不想聽到，此刻聽到的承諾，在之後就變了，什麼泰倫洛克親王說的話，與我鳳凰王有何關係。

  「全權，還是說庫爾特元帥，你在質疑我沒有資格代表鳳凰王出席。」

  明面來說，為了精靈統一的大局，愛莎之女的永恆女王始終是王庭彌合關係的重要口號，兩位陛下的結合乃是神靈之意，這極度滿足了阿斯萊的需求。

  當然對於內部人員來說，大家統一都認為艾蒂拉才是鳳凰王的真正妻子，雙方也從未因身份的變動而對婚姻有任何改變。

  可放在正式的外交場合，艾蒂拉還真不好直接說她是鳳凰王之妻。

  「好了，停止這些無用的外交試探。」最有資歷的索爾格林，此刻化為了和事佬，他揉搓著眉頭，首次展現出一絲疲憊感。

  如今卡拉克·無畏堡究竟是何情況，他沒有半點底氣，若這座灰色山脈的重要山堡淪陷，徹底化為鼠輩邪惡計劃的犧牲品，這將成為他統治生涯最嚴重的污點，恐怕只有前往卡德林的屠夫神龕，成為第一名至高王屠夫才能洗刷恥辱。

  說起著急程度，他自然是最急切的。

  索爾格林攤開手，從椅子走下，頗為誠懇說道：「這場戰爭有很多問題，我們無法否認的問題……」

  他看向卡爾，不顧繁文縟節直接說出：「卡爾，你肯定想指責矮人遭到火炮襲擊，導致前進速度過慢，讓陣型難以展開……最開始我也抱有類似的想法，認為你應該直接向卡拉克·無畏堡進攻，而非支援矮人。

  但現在，我唯有拯救卡拉克·無畏堡的念頭，而非糾結於一些已經失去意義的決定。」(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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