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要了我吧

  顏瑾琛那輛大G停在了皇朝夜總會兩里開外的馬路邊。

  車內燈光幽暗。

  顏瑾琛拿出支票薄，填好一個金額，撕下遞給了身邊的女人，「這次做得不錯。」

  萬露看著支票上龐大的金額，很是費解，「琛哥，你要捏死季朝暉那不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嘛，為什麼要這麼勞師動眾？特地讓LUCY去接近，把那些髒病過給他……」

  顏瑾琛冷眼盯著車窗外，銳利的眼神里透著一股寒氣，確實，他想讓季朝暉死是易於反掌，可顏瑾琛不想讓他死，或者說不想讓他就這麼容易死了，那太便宜他了。

  季家欠他的，顏瑾琛要一點點地討回來，他要親眼看著他們一無所有，看著他們身敗名裂，讓他們跪在自己母親的墓碑前懺悔、流淚。

  然後抵命！

  沒有人懂他的想法，除了那個女人。

  那個看上去弱不經風的周靖雯，一眼就窺探到了他心底最深處的黑暗。

  沒錯，他就是心理變態，他就是要恣意報復。

  十幾年前，王懿芳這個賤女人帶著季朝暉這個私生子逼宮上門，害死他媽，還讓他險些丟了性命，潛心蟄伏這麼多年，他等的就是報仇血恨的那一天。

  他要將季家的一切都拒為己有，季朝暉搶走了原屬於他的一切，那他就要讓季朝暉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周靖雯說得沒錯，打看到她的第一眼、知道季朝暉即將娶她為妻的那一刻，他就想要她！

  狠狠地要她！

  顏瑾琛心底騰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征服欲。

  萬露見他不發一言，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趕緊道歉，「對不起琛哥，是我多嘴了……」

  「下車吧。」

  顏瑾琛情緒恢復了回來，低沉的嗓音不似往日一般冰冷，倒是難得地摻雜了幾分柔情。

  萬露這些年在夜場混，對於男人這種生物那是極為敏感，顏瑾琛的異樣未曾逃得過她的雙眼，他不是沒有需要，他只是克制著，這種人無疑是可怕的，可要是攻克了他心底的那層防線，他的愛必定會如洪水猛獸一般洶湧襲來，萬露想賭這個萬一。

  她試探性地伸手碰了碰顏瑾琛，帶著酥脆到骨子裡的嬌媚，「琛哥……」

  「你幹什麼？！」

  顏瑾琛目光一冷，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腕，隨即變回了那個冷麵神。

  他半點憐惜都沒有，疼得萬露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疼，琛哥，疼……」

  「你是越來越不知道分寸了。」

  顏瑾琛甩開她，冷臉上是明顯的不悅，「滾下車。」

  萬露揉著紅腫的手腕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我只是想伺候一下你，外界都當我是你的女人，可是這麼多年，你光給錢，卻從來都不碰我，我也沒有這麼差勁吧？琛哥，一晚，就一晚好嗎？我們春宵一度，我真正成了你的女人，那以後幫你做什麼事我自當更盡心盡力，你就要了我吧琛哥！我是真的很仰慕你……」

  「閉嘴。」

  顏瑾琛嫌惡地打斷了她，「既然你不能做好自己的本份，那我們的關係到此為止。」

  他將支票薄又拿出來，重新寫了一張遞給萬露，「這筆錢就當你這幾年陪著我的青春損失費，拿著錢，馬上滾。」

  「別，琛哥！」

  萬露趕忙將支票推開，頓時清醒了不少，「對不起，琛哥，我剛剛喝多了亂說話……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口沒遮攔，你就原諒我一次，求你了……」

  顏瑾琛半分情面都沒有，「你還有五秒鐘的時間考慮，這筆錢是要還是不要。」

  回心轉意那是不可能的了。

  「琛哥！」

  萬露看看他，又看看那張支票，腸子都要悔青了，她做了顏瑾琛三年情人，雖然有名無實，但顏瑾琛對她真的很好，不僅給錢闊綽，還會經常幫她出頭，要不是產生了自己是他女朋友的錯覺，萬露又怎麼會腦子一熱，說出這種不可挽回的話？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顏瑾琛說一不二的性格她太了解了，既然事情不可逆轉，萬露很識相地將支票接了過來。

  「琛哥，你再容我多問一句。」

  怕他煩，萬露趕緊補充，「就一句！我就想問問，在我們相識的這幾年裡，你對我有過一絲的真心嗎？」

  「一個舞女，認不清自己的定位，這是致命的錯誤。」

  冰冷幾個字，像一道霹靂，讓萬露懸著的心終於是死了。

  他不僅回答了她，還羞辱了她。

  在他的心裡，她始終只是個舞女而已。

  「下車。」

  顏瑾琛全然不顧她的心梗，下了最後的通碟。

  萬露吸了吸鼻子，推門下車，在這三更半夜、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被他給扔下了。

  顏瑾琛一腳油門踩到底，被某種意念控制著去某一個地方。

  周靖雯洗完澡躺在床上，倒是睡意全無了。

  倪瑞雪臨走之前跟她聊了挺多，話里話外都在撮合她和容家禮，一點也不嫌棄她帶著一個陷入昏迷中的媽媽。

  要說不心動那是假的。

  自從帶著養母從鄉下家裡逃出來之後，兩人一直相依為命，相互扶持，她真的是太渴望有個家了。

  容醫生高大英俊、年輕有為，不止家庭條件好，倪阿姨對她更是好得沒話說，要是能和他們做家人，那真的是上天賜給她的福分。

  可惜啊，倪阿姨說得太遲了，但凡能早一天開口，她都不會將自己賣給顏瑾琛，如今她和顏瑾琛有了這層不清不楚的關係，她不確定容醫生會不會因此看不起她。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想起了一陣急切地敲門聲。

  周靖雯坐起身聽清楚真的是自己家的門在響，這才大著膽子走到了客廳。

  「誰啊？」

  這附近很多都是工廠和地盤上班的單身男人，午夜的敲門聲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開門。」

  低沉的聲音，包裹著一絲沙啞，像是喝多了酒，嗓子不太舒服的樣子。

  周靖雯聽到這聲音沒由來地打了個冷震。

  幾乎是一秒鐘，她就將這聲音和本人聯繫在了一起，只是想不明白，顏瑾琛怎麼能找到她的住處。

  她站在客廳中央，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也不動。

  外面又重複了一遍，「開門。」

  帶著不可反駁的語氣。

  「顏先生，已經很晚了，我要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

  「我讓你開門！」

  顏瑾琛很不耐煩，敲門變成了捶門，一點聽她囉嗦的意思都沒有。

  周靖雯不動，他砸門的聲音就更大了，這三更半夜的，樓道里的回聲尤為刺耳，隔壁的鄰居們暴躁地發來質問，到底是周靖雯沒忍住，將門給拉開了。

  只一剎那，她就被那個高大的身子卷進懷裡、抵到了牆上。

  他的嘴堵上了她的唇，舌頭帶著烈酒的醇厚，一個勁地往她的口腔裡面鑽。

  「放……放開我……」

  周靖雯被弄得措手不及，她推不開這個龐然大物，一口就咬到了他的薄唇上。

  顏瑾琛疼得「嘶」了一聲，鬆開她，長指抹過唇瓣，看到了一抹鮮紅。

  「顏先生，我們的交易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