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父親的新家庭

  這天下午，天上下著大雨，王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朱顏家裡出來的，他只對朱顏說自己出門有事，卻不知不覺的，按照廖富強給他的地址，找到了父親王秋山的新家。

  原來父親的新家離原來自己家住的那個地下室，不過就隔了兩三條街。

  王偉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這裡的，等他走到這裡的時候，雨也已經停了。

  父親的新家是小區裡的一樓，將客廳窗戶打通以後，與外面的一小塊地方相連，圍成了一個小小的園子，種著一些綠植。

  王偉看見了父親，王秋山此刻正抱著一個一歲多的孩子，看來那就是他的小兒子，王偉從未謀面的異母弟弟王沐舟。

  王偉看見父親王秋山的臉上掛著他這一生少有的笑容，看來王秋山已經從之前的事情中走了出來，王偉心裡想著，或許他「死」掉的那些年，父親也是這樣無憂無慮的生活的吧。

  王偉遠遠的望著他們父子二人，踟躕了良久，始終不敢上前一步。

  王偉站在雨後的空氣中，望著那扇半掩的窗戶，心中五味雜陳。他曾無數次幻想過與父親重逢的場景，卻從未想過會是這樣一幅畫面——父親帶著另一個孩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笑容，王偉曾經多麼渴望能夠擁有，卻始終未曾得到。

  雨水混合著泥土的氣息，王偉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復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自己不能就這樣逃避，有些問題，他需要一個答案。

  終於，他邁開了腳步，走向那扇窗戶。王秋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來，與王偉的目光相遇。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

  「爸。」王偉的聲音有些沙啞。

  王秋山抬起頭，看到王偉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驚訝和尷尬。

  「偉

  偉？」王秋山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他顯然沒有料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王偉。

  「你……你怎麼來了？」王秋山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王偉沒有回答，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著父親懷中的孩子。那個孩子，有著與王秋山相似的眉眼，卻也帶著幾分王偉記憶中母親的影子。

  「進來坐吧。」王秋山打破了沉默，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沙啞。

  王偉跟著父親進了屋，屋內的裝飾簡單而溫馨，與他們原來那個地下室的家截然不同。王秋山將孩子交給了一旁的保姆，然後帶著王偉來到了客廳。

  「你

  這些年去哪了？」王秋山率先打破了沉默。

  「自從那年你出事以後，我們都以為你死了，沒想到多年以後，你居然還活著，而且還長得這麼大了。」王秋山想起之前在南店村時，對王偉這個兒子的冷漠與決絕。

  王偉沉默了片刻，看著父親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緩緩的說道：「我不是來找你興師問罪的。」

  王秋山似乎鬆了口氣：「那你是？」

  王偉強忍著心中的情緒，說道：「我來問問奶奶的忌日和安葬的地方。」

  王秋山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明天就是你~奶奶的忌日，葬在南山的公墓里。」

  「那你有每年都去祭拜嗎？」

  王秋山點了點頭，王偉又問：「當年你不是說要去找媽媽嗎，媽媽呢？你找了嗎？」

  不等王秋山回答，王偉又說到：「你當然沒找，因為你忙著組建新的家庭。丟下我和奶奶。」

  王秋山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很難原諒我，但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是為了生活。」

  「為了生活？」王偉的聲音提高了幾分，「為了生活就可以拋棄自己的兒子，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嗎？」

  王偉繼續問道：「而且我聽人說，當初你為了多要錢，主動跟廖鶴他們幾家和解，是真的嗎？」

  王秋山低下了頭，他知道自己無法反駁，「我的確做錯了很多事，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王偉看著父親，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他曾經多麼渴望能得到父親的關愛，但如今，這份關愛似乎已經太遲了。

  「彌補？」王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你打算怎麼彌補？給我錢？還是給我一個家？」

  王秋山抬起頭，認真地看著王偉，「我知道這些都無法彌補你的傷害，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也能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你也看見了，這是你弟弟，他不到兩歲，我想好好做一個父親，不想讓發生在你身上的慘劇，又發生在你弟弟身上。」

  王偉沉默了，他看著父親，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這樣的場景，但當它真的發生時，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平靜。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王偉站起身，準備離開。在走到門口時，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那個孩子

  」王偉回過頭，看著王秋山，「他叫什麼名字？」

  「王沐舟。」王秋山回答。

  王偉點點頭，又問道：「爸，你為什麼要和周花梅結婚？你知道他們家做了什麼嗎？」

  王秋山低下頭，不敢看王偉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怨恨，但我也是沒辦法。你媽走了以後，我一個人生活很不容易，周花梅對我很好，我們就在一起了。」

  王偉憤怒地說道：「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家跟王盛竹是什麼關係嗎？他們家參與了害死我的事情，你怎麼能和他們在一起？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在乎我的感受嗎？」

  王秋山嘆了口氣，說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沒死，就不要再追究了。我現在有了新的家庭，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王偉冷笑一聲，說道：「理解你？你讓我怎麼理解你？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拋棄了我，現在卻讓我理解你？」

  王秋山無奈地說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我也是為了你好。我希望你能放下仇恨，重新開始生活。」

  王偉說道：「放下仇恨？他們害死了奶奶，還差點害死我，我怎麼能放下仇恨？」

  「那你想怎麼樣？難道你要去報仇嗎？難道你想讓你的弟弟沒有媽媽嗎？你周阿姨全程都不知道這件事。」

  「他們傷害了我和奶奶，我不能就這麼算了。」

  聽見王偉這麼說，王秋山反倒平靜了下來：「你奶奶也不希望你這樣做，她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生活。」

  「奶奶已經不在了，我不能讓她白白死去。」

  王秋山看著王偉，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和愧疚，說道：「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和奶奶，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放下仇恨，好好生活。」

  「爸，你太自私了。你只考慮自己的感受，從來沒有考慮過我和奶奶的感受。」

  王秋山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不會聽，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冷靜下來，好好想想。」

  王偉沒有回答，便要轉身離開。王秋山看著王偉的背影，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愧疚。

  王偉此時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痛苦。他不明白為什麼父親會這樣對他，為什麼會選擇和仇人在一起。他覺得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心中充滿了孤獨和無助。

  王秋山這時候突然說道：「明天就是你~奶奶的忌日，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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