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果然，白嫖才是永恆不變的快樂源泉

  貞觀四年，八月初十！

  距離中秋節還有五天時間，小兩口很早就起來了。

  簡單吃了點東西後，葉青按照每天的習慣，在院子裡開始練習八段錦，還時不時看看坐在牆角洗衣服的李成碧。

  小媳婦袖口高挽，露出一對白玉般的藕臂，偶爾攏一攏垂到耳邊的髮絲，朱唇不點而紅，微微上揚，露出一抹醉人的微笑。

  格外的養眼！

  等葉青練完八段錦，李成碧也洗完衣服了。

  小兩口一塊把衣服擰乾晾好，李成碧幫葉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我算了一下，咱們還有近三百貫的積蓄，你不必著急去賺錢。」

  「本來昨天就辛苦到很晚了，今日不妨歇歇！」

  她生怕葉青壓力太大，因為著急賺錢而累壞了身子。

  幾個月前，葉青打算培育新稻種的時候就是這樣，沒日沒夜的蹲守在試驗田旁，不肯好好休息。

  葉青笑嘻嘻的說道：「好歹也要去碰碰運氣，不然白起這麼早了！」

  一想起小兩口未來幸福美滿的日子，葉青就幹勁十足！

  李成碧見葉青早已下定決心，也不再強求，只是踮起腳尖，在葉青臉頰上輕輕一啄。

  「早點回來。」

  說完，她又羞羞答答的低下頭，囁嚅般低聲道：「還有，我那個...已經過去了。」

  葉青聞言一怔，旋即輕笑幾聲，直接給小媳婦來了個公主抱。

  「原來我的碧兒也早就想給我生大胖小子了！」

  李成碧嚇得在他懷裡連連掙扎，臉都羞紅了。

  「別鬧了，大白天的，讓鄉鄰們聽到不好！」

  笑鬧了一會兒，葉青才戀戀不捨的鬆開手，背上褡褳出門去了。

  他打算今天儘早回家，多陪陪小媳婦。

  努力工作的目的，並不是為了賺錢，而是為了讓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

  本末倒置就不好了。

  ...

  天才剛亮沒多久，西市已經很熱鬧了。

  長安城有十幾個商業區，最大的便是東市和西市。

  朝廷規定，嚴禁在『市』以外的地方進行商業活動，想要買賣商品，西市是最好的選擇。

  東市由於更加靠近皇宮，而且有名為『市署』的管理機構，只服務於達官顯貴。

  老百姓倒是也能去，只不過，同樣一件商品，東市的價格要比西市高一些。

  人家東市賣的不光是商品，還有服務。

  以葉青現在的身家，吃飽了撐得才會去東市找不自在。

  葉青在西市兜兜轉轉一上午，午飯找了個小攤子隨便對付幾口，又開始接著轉。

  一直到下午申時的時候，他來到最後一站。

  這是一家裝潢比較考究的店鋪，門外掛著兩把白色的幌子。

  他進門直接走到最裡邊，使勁敲了敲櫃檯，把昏昏欲睡的小夥計叫醒。

  他有過創業的經驗，知道做買賣不能太低調。

  越是霸道，人家就越客氣！

  相反，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左看看右看看，說話還細聲細氣的，多半見不到真正能主事的人。

  隨便來了保安就把你打發走了。

  小夥計猛地一激靈，發現葉青雖然衣著普通，但頗有幾分氣度，也不敢怠慢。

  「這位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小店主營香斗紙紮之物，您需要點什麼？」

  所謂的香斗紙紮，都是用來祭祀的物品。

  正所謂國之大事，在戎在祀。

  古人對於祭祀極其重視，哪怕飯都吃不飽，也要從牙縫裡摳出點祭品，來祭拜各路神仙和自家祖先。

  尤其是到了節慶期間，香斗紙紮更是家家必備之物。

  這家店的規模，在西市中數一數二的。

  葉青正是看中了這家店的實力！

  「你們掌柜的呢？叫出來說話！」

  小夥計更加客氣了，急忙把葉青請到內堂，還上了兩樣茶點。

  由不得他不小心！

  說話這麼硬氣的人，要麼身份高貴，要麼就是來找茬的。

  不管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是他一個小夥計能擔待得起的。

  「貴客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請掌柜！」

  不多時，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走出來，笑呵呵沖葉青一拱手。

  「在下是這家店的掌柜，客官叫我老趙即可！」

  「不知客官有什麼所求？」

  葉青微微一笑，指了指對面的座位，道：「趙掌柜不必客氣，坐！」

  趙掌柜有點鬱悶。

  這明明是他的店，到了葉青口中，好像他成了外人似的...

  「在下名叫葉青，此番前來，是為了與趙掌柜談合作！」

  此言一出，趙掌柜的態度頓時變得輕慢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變淡了不少。

  「原來如此。」

  「小店貨源充足，合作的客商也都是老交情了，倒是沒有別的合作需求。」

  「客官若是沒有別的事，在下就先行告辭了，後面還有一大堆活要忙！」

  說著，趙掌柜就要起身。

  葉青倒是沒攔他，而是直接從褡褳里掏出兩塊金錠子！

  趙掌柜腳步一頓，眼珠子直冒綠光！

  這年頭，金子是稀罕物件。

  在大唐的流通市場上，銅錢才是唯一的貨幣。

  金銀更多代表著象徵性意義，屬於打造首飾和禮器的貴金屬，甚至都沒有和銅錢兌換的固定比例。

  事實上，中原王朝的金子儲量一直不高。

  這幾千年來，金子壓根就沒有當成貨幣使用過，也從未真正進入流通市場。

  而且，普通百姓就算有錢也換不到金子。

  葉青目前的身家有三百貫左右，除了日常的零用錢之外，全部托孟少卿幫忙，兌換成了金子！

  按照《武德律》規定，一枚銅錢重五銖，三百貫那就是好幾千斤了。

  葉青總不可能背著幾千斤的銅錢，滿大街溜達...

  況且，手裡頭有金子，也是實力的象徵。

  「小兄弟這是什麼意思？」

  趙掌柜的態度重新變得客氣起來，語氣也親切了不少。

  葉青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在下剛才說了，此番過來是為了與趙掌柜談合作！」

  趙掌柜慢慢坐下來，眼睛有些戀戀不捨的從金錠子上挪開，擺出一副在商言商的態度。

  「小兄弟你也看到了，雖說小店的來客不多，但眼瞅著就要到中秋佳節，應是不愁生意做。」

  「不知你想要合作哪一方面？」

  葉青並未直接回答趙掌柜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不知中秋前後，趙掌柜的店鋪能有多少盈利？」

  這種事情算不得秘密，趙掌柜也不藏著掖著，利落的回答道：「一千貫還是有的！」

  像這種的店鋪，平時也就保持基本的營收，真正賺錢的時候，就指著逢年過節了。

  「似中秋這般節日，一年之中除了過年，好像也挑不出其他的節日能與之相比了，如此好的機會，只賺個一千貫，看樣子，趙掌柜平時的生意很不好做啊！」

  聽到葉青的話，趙掌柜的臉色有些掛不住了。

  打人不打臉！

  生意不好是他的事，但你說出來，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趙掌柜先別急著動氣。」

  趙掌柜剛要站起來動怒，就看到葉青的手，在了那兩個金錠子上輕輕拍了拍，「有好好好說，葉某剛剛就說了，今天過來，是想和趙掌柜談個合作的。」

  「小兄弟，有話直說便是了，趙某年紀大了，這身子骨受不得這刺激，有些話可聽不得的。」

  趙掌柜重新坐了回去，看在金錠子的面子上。

  「好，既然如此，那葉某也就不多廢話了！」

  看著趙掌柜那鬱悶的樣子，葉青笑著說道：「若是趙掌柜答應，接下來的中秋前後，讓葉某來調動貴店的一應資源，葉某可以保證，盈利不會低於往年的三倍！」

  聽到葉青的話，趙掌柜臉色又有些掛不住了。

  「三倍？」

  「若是中秋前後的盈利能達到三千貫，怕是半個長安城的人，都需要到小店來購買香斗紙紮！」

  「小兄弟切莫說笑了！」

  他壓根就不信！

  葉青把那兩枚金錠子往前推了推。

  「葉某可沒有說笑！」

  「若是中秋節後，盈利不能超過往年的三倍，這些金子便是趙掌柜的！」

  這番話，又把趙掌柜給說愣了。

  他仔細打量了葉青幾眼。

  挺精神個年輕人，怎麼大白天說夢話？

  這兩枚金錠子不小，粗略一估計，至少能值個一百多貫！

  可看葉青那認真的表情，並不像在開玩笑。

  趙掌柜忍不住問道：「小兄弟，我老趙是個直脾氣，向來有啥說啥，你這麼做，能落得什麼好處？」

  「生意場上，沒人相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葉青直接從褡褳里掏出一份契約。

  他早就在契約上簽了名字！

  趙掌柜接過來一看，原本的眯眯眼，頓時瞪成鈴鐺那麼大。

  「你真沒開玩笑？！」

  契約上寫得清清楚楚，和葉青剛才所說的毫無出入。

  而葉青能拿到的好處，則是三倍盈利之外的收入。

  這種事情可做不得假！

  白紙黑字寫著，葉青沒有一點反悔的餘地。

  換句話說，只要趙掌柜簽訂了契約，只會出現兩種情況。

  一種是真的拿到三倍盈利，血賺三千貫！

  另一種也不虧，能拿到桌子上那兩枚金錠子！

  至於中秋節生意會不會被搞砸了？

  這根本不在他的考慮之中！

  他只是讓葉青調用店裡的資源，又沒說他不過來盯著了。

  換句話說。

  他一點代價都不需要付出，純賺錢的買賣，傻子才不做！

  趙掌柜生怕葉青反悔，立刻叫夥計送來筆墨，在一式兩份的契約上簽名。

  簽完契約後，趙掌柜像吃個蜜蜂屎似的，把那兩枚金錠子收入懷中，樂得見牙不見眼。

  在他眼中，葉青儼然就是個冤大頭...

  葉青笑呵呵的把契約收進褡褳里。

  「那咱們就說定了，明日我再過來，屆時貴店的一切資源和人手，都歸我來調度！」

  「還要勞煩趙掌柜，提前跟店裡的人都打好招呼！」

  趙掌柜連連點頭。

  「那是自然！」

  葉青拱手道：「趙掌柜，咱們明天見，告辭！」

  趙掌柜把葉青送到門口，目送葉青離去，轉身美滋滋的說道：「得趕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大東家！」

  「這樁買賣不管成與不成，總歸是不虧，有了這兩錠金子，我起碼能跟大東家交差了。」

  「來人，趕緊備車！」

  ...

  從西市出來，葉青心情大好！

  雖然轉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腳底板都快磨出血泡來了，但收穫卻是極其豐厚的！

  他的褡褳里，多了十幾張契約！

  都是今天簽訂的。

  在去找趙掌柜之前，他已經和十幾家店鋪談成合作。

  當然，三百貫的積蓄，也全都抵押給人家了...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葉青忍不住哼起小曲。

  「果然，白嫖才是人類永恆不變的快樂源泉...」

  還沒辭官的時候，葉青就想好了第一桶金的來路。

  肯定是要從中秋節入手！

  按照長安百姓的習俗，中秋節是僅次於過年的第二大節日。

  過中秋節的時候，最重要的環節便是祭月。

  全家老小聚在一起，朝著月亮的方向供上『月神』牌位，擺好祭品，燃起香斗香燭後，還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禮。

  用以祈求福佑，托月追思。

  祭品是重中之重！

  祭品不光寓意要吉祥，數量也有講究。

  比如蘋果、李子什麼的都很合適，若是在祭品里擺放個梨子，家裡的老人非當場翻臉不可！

  當然，也有些窮苦的人家，買不起時鮮水果，就會用麵食來代替。

  可無論如何，想要購買一整套的祭品，都是件很繁瑣的事情。

  《木蘭辭》中就說過，花木蘭出征之前，需要『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

  在長安城裡，想要把過節的東西買全，非得東奔西跑一整天不可！

  有些祭品，甚至要專門跑到城外的新豐市去買！

  若是家裡有孩子，還要去一趟平康坊買五色米和盛放五色米用的帛袋。

  太麻煩了！

  中秋套裝，便是葉青想出來的生財之道！

  此外，還可以根據客人的消費能力，對套裝進行適當的調整。

  可以分為普通套裝、富貴套裝、豪華套裝...

  對於上等的體面人家而言，祭品擺放蘋果李子之類的水果，就有點丟人了。

  最起碼，酒肉血飼是要有的！

  好不容易過了節，給自家祖宗燒點紙錢不為過吧？

  連自家祖宗都能想起來，肯定不能虧待家裡人。

  祭拜月神的時候，手腕上戴條保平安的手串，才顯得虔誠。

  被派來買祭品的，大多數家裡的小子，一個套裝少說十幾樣祭品，捎帶手給心意的姑娘買件小首飾，好像也挺合適！

  在中秋月圓之際偷偷送出去，說不定晚上能成就一番好事...

  再說，中秋節吃不吃月餅？

  放不放花燈？

  別人家都有，就你們家沒有，確實顯得有點丟人！

  葉青一邊往家走，一邊琢磨。

  「回家後先休息一會兒，晚上還需要把月餅做出來。」

  「也不知道，現在的人都喜歡吃什麼餡料...」

  「都是北方人，應該沒幾個喜歡咸月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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