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福州糧倉
「白大人似乎有話對我說？」
章華南忽然看向白雲飛。
白雲飛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擠出一個笑容，「沒有沒有，章大人說笑了。」
章華南邀請葉凡去紀明署官署，白雲飛非常自覺的告退。
「葉大人，這是我進來查出的信息。」
章華南拿了幾張紙遞給葉凡。
大奉國如今雖然已經有造紙術，但紙張非常粗糙，能明顯的看到植物纖維痕跡，寫的字也容易暈開。
縱使再貴的紙張也避免不了。
等有時間了改進下造紙術。
念頭一閃而過。
葉凡定睛細細查看起上面的內容。
葉凡手中這薄薄的幾張紙詳細的記錄著薊州從知州到里正赴任後做過的所有違背大奉國律法的事。
小到利用職務之便塞人，大到貪墨銀錢。
最嚴重的是一個縣令和知府。
前者竟然還仗著權勢強迫民女給他家痴傻的兒子當老婆。
後者則把手伸到了撥給百姓修建房屋的銀子上。
章華南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查到這麼多信息，手段不俗。
葉凡看罷後放下紙張，神色如舊，讓人看不出他所思所想。
章華南見狀只好主動道出他帶著這些證據找上葉凡的意思。
「葉大人，薊州這些官員雖然在一些小事上有問題，但抗洪救災時個個都不含糊，沒有一個貪生怕死的。」
所以章華南有些遲疑這些證據要不要交到女帝手上。
那些事說大說小，都是當權者一句話的事。
他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主意。
章華南謹記家中長輩的話，如果他有猶豫不決的事，可以去請示葉凡。
葉凡喝了一口茶。
「陛下讓章大人擔任紀明署要職，就代表陛下非常信任你。」
「章大人竟想為了地方官員欺瞞陛下？」
水至清則無魚。
縱觀古今，哪個朝廷能做到一點問題都沒有。
官員個個大公無私，捨己為人。
這根本不現實。
身為掌權者，想要讓一個國家正常運轉。
那就要利用好底下官員，互相制衡。
平衡朝堂。
女帝才能坐穩龍椅。
為了這麼點小事就把官員殺了，葉凡覺得女帝沒這麼蠢。
倒是這章華南。
也不知是真不懂，還是想把他拉下水。
葉凡也想看看女帝會怎麼做。
章華南沉默片刻，舉起茶杯沖葉凡示意。
「華南受教，謝謝葉大人指點。」
葉凡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以茶代酒與章華南碰杯。
章華南給他的信息應該少了一張紙，他肯定也調查了自己。
只不過怕得罪人沒拿出來。
不過葉凡行得正坐的端，根本不怕章華南查。
……
葉凡被封為正二品上柱國公的消息傳到眾人耳中反應不一。
沈富從到天上人間消費的官員口中得知此事。
頓時覺得有榮與焉，與葉凡匯報京城近況的同時，在信中恭賀葉凡。
密信送到葉凡手中時，他正在查看各州潛伏的捉刀人送來的消息。
自從女帝下令讓各州的糧倉支援薊州糧食糧種後。
各個州都有人在暗中大量收購糧食。
其中以定北王所在的封地最多。
葉凡估摸著再有三四天左右就會有州郡往薊州運送糧食。
葉凡讓人給各州潛伏的捉刀人傳消息，讓他們耐心潛伏，此時一定要穩住千萬別打草驚蛇。
誰知葉凡這邊消息剛傳出去。
次日一早，一個捉刀人便匆匆來找葉凡。
「大人！福州出事了！」
葉凡聽的一愣，「到底怎麼回事？」
「福州糧倉爆出是空的，震驚朝野，民間眾說紛紜。」
捉刀人見葉凡看他，瞬間明白葉凡的意思，趕忙解釋：「捉刀人沒有您的命令不會輕舉妄動。」
福州的糧倉忽然著火，官差和附近的百姓趕忙去救火。
要知道現如今的房子都是木質的，一處著起來若不及時熄滅，就會連著把周圍的房屋也都燒毀。
福州的糧倉建在福州城中，周圍有大片的民房。
結果火是滅了。
眾人卻發現原本應該滿倉的糧倉空蕩蕩的，一粒糧食都沒有。
當即福州官府就把整個福州城封控了。
嚴禁任何人出入城門不提，家家戶戶迅速回家，解禁之前擅自外出著殺無赦。
因此致使一家農戶的產婦一屍兩命。
孕婦難產，街上把手的官差不通情理，就是不准他們上街去找產婆。
消息之所以爆出來，是因為恰巧有一丁憂在家的御史見福州城無故關閉，擔心有人造反生事，直接托人把消息送到了京城御史台。
女帝見福州知州竟然如此膽大妄為，擅自關閉城池還不向她匯報。
立刻派了隔壁洪洲的駐軍大營的將士趕赴福州。
福州知州葉懷金不敢違抗，只能開了城門。
洪洲的駐軍守將親自帶隊進城調查緣由，趕巧撞上了與官差起爭執的產婦的丈夫。
由此牽扯出了糧倉空置一事。
福州知州葉懷金見事情敗露，剛開始竟然還喪心病狂的想阻撓守將，威脅說他背後有人，守將惹不起。
守將剛正不阿，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直接下令把知州葉懷金以及福州司農寺的官員全部拿下，稟明了女帝。
向葉凡稟告的捉刀人之所以如此清楚。
是因為京城捉刀人和潛伏在福州的捉刀人同時送來消息。
葉凡沉默。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福州氣候濕熱，根本不存在天乾物燥木頭自燃的情況。
……
京城。
奉天殿。
官員們都對福州一事有所耳聞。
見女帝神色陰沉，一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出列發言。
生怕一個說不對，被女帝遷怒。
就連有參人指標的御史台都十分安靜。
嘭！
女帝狠狠的拍了下御案。
「怎麼都不說話了？」
見所有人都不吭聲，心中怒火翻湧。
「平常諸位不是說的挺歡的嗎？」
說著，女帝把冰冷的目光投向面色慘白的劉賁。
「福州糧倉一粒糧食都沒有，劉賁，你身為司農寺寺卿掌管天下糧倉，給朕個解釋。」
劉賁走到人前，撲通跪在地上。
「臣失職，有負陛下信任！」
「是臣對下面監管不力，致使此事發生。」
「還請陛下給微臣一次機會，臣定把此事查清楚！」
劉賁一邊說著，不斷給女帝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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