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告御狀
劉賁在收到福州消息第一時間就向定北王遞了消息求助。
奈何京城離著定北王的封地距離太遠，一來一回，日夜兼程也需要好幾天。
劉賁只希望女帝能給他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哪怕降職。
有定北王出手，他定能保住性命。
女帝冷冷的盯著劉賁沒有開口。
劉賁緊張的屏住呼吸，渾身被汗水濕透。
有暗中投靠定北王的官員有些猶豫要不要給劉賁求情。
但轉念一想定北王沒有發話，他們冒著風險替劉賁求情說不定還得牽連自己，便放棄了。
互相見都不動彈，誰也不願意當出頭鳥，以致於朝中無一人替劉賁求情。
劉賁氣的心中破口大罵。
過了良久。
女帝忽然開口，「劉賁，朕對你信任有加。才讓你坐鎮司農寺。」
「劉賁玩忽職守、辦事不力，即刻革職，壓入大牢查辦！」
具體給劉賁定什麼罪怎麼處置，還要看福州那邊調查結果。
劉賁暗自鬆了口氣。
接下來就靠定北王了。
面上劉賁依舊一副羞愧難當的樣子，哭著向葉凡道謝。
當即便有一隊帶甲侍衛湧入大殿，扒去劉賁的官服把他帶入大牢。
女帝神色淡淡的看著，待劉賁被帶下去後。
女帝又道：「不知諸位誰有意負責福州糧倉一案？」
能站在朝堂的官員沒有一個蠢的。
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敢把手伸到糧倉絕非光一個福州知州這麼簡單，他背後肯定還有人。
無論是誰，都是他們惹不起、不能得罪的。
一時間朝中無人應聲。
女帝見官員們一個個跟鵪鶉似的縮脖子，氣的火冒三丈。
「陛下，臣願意為您分憂！」
武威大步流星走出文官隊列。
另一個同樣是保皇黨的官員道：「臣願意趕赴福州，定把此事查的水落石出！」
女帝有些遲疑。
她讓近侍太監問諸位官員可還有本早奏。
見無人應聲，女帝便宣布退朝。
把武威和另一個主動請纓的官員叫到養心殿。
「朕有意把此事交給葉凡。」
女帝自然不能說，糧倉一事原本就是葉凡發現的。
更何況薊州離著福州，比從京城出發要近許多。
布了這麼久的局，也該收網了。
武威有些不贊同。
「陛下，葉大人在薊州盡心竭力做洪災善後工作，此事再讓葉大人趕赴福州查案，怕是會分身乏力。」
另一個官員則表示他可以趕赴福州，與葉凡共同查案。
女帝正在思考怎麼辦。
忽然守在外面的近侍太監連滾帶爬的跑進來，神情慌張。
「不好了陛下！」
「宮外，宮……」
小寧見女帝神色不悅，忙示意太監舌頭捋順了再說話。
「公公別急，宮外怎麼了？」
近侍太監撲通跪倒在地，「陛下，宮外有一民婦披麻戴孝敲登聞鼓，說要告御狀！」
「她要告誰？」女帝心中有些猜測。
「告定北王，說定北王仗勢欺人，害的她家家破人亡，定北王為了滅口一直在追殺她。」
女帝噌的一下站起來，「把人帶進來！」
「陛下不可啊！萬一此人是意圖不軌的刺客想趁機行刺陛下呢。」武威擔憂道。
「武大人說的在理，陛下何不把人交給大理寺卿，待查明她身份後再見不遲。」另一個官員忙附和。
女帝沒有理會二人，直接下令讓
女帝在奉天殿偏殿會見了這個民婦。
民婦身上的粗麻孝衣脫下，面見聖上總不好繼續披麻戴孝，乃大不敬。
民婦瞧著三十多歲，眼睛腫的跟桃子一樣。
她隨著小寧進入大殿，也不敢抬頭，撲通跪在地上。
女帝冷清的嗓音在偏殿內響起。
「你可知若是誣告，可是要被誅九族，你則會被凌遲處死的。」
小寧立刻讓民婦報上姓名和籍貫，並且讓她講述轉告定北王的緣由。
「草民王張氏晴兒拜見陛下！」
張晴兒說著再次給女帝叩首。
想到慘死的丈夫，張晴兒忍不住落下淚水，哽咽著向女帝講述定北王是如何迫害他們一家。
「前段日子，定北王府的管事忽然暗中大量收購糧食。」
「一些想討好定北王的商戶，便主動向定北王府送糧食，以求定北王庇護。」
她王家乃定北王封地上一個小商戶，定北王府制定的苛捐雜稅眾多，他們賺的錢只夠餬口，便沒有給定北王府送糧。
定北王府的人便放話讓轄區內的糧商賣給他糧食。
小寧眉頭緊鎖，「既然是賣，那就說明定北王會給你銀錢，你又為何說定北王害的你家破人亡？」
女帝也目光灼灼的看著張晴兒，等她回答。
「定北王以比市價低三分之二的價格購糧，這跟明強有什麼區別！」
張晴兒悲憤交加。
那幾個錢，還不夠他們收糧的本錢！
她丈夫不同意，定北王府的管事竟然對他丈夫明著要挾。
她丈夫為了保住一家老小性命，只能咽下委屈答應。
結果當天晚上，他們王家就進了殺手，張晴兒丈夫和一雙兒女紛紛喪命。
「若非民婦兒子鬧騰著要吃城東的餛飩，民婦怕也是要遭他們毒手！」
說著，張晴兒從懷中掏出一枚染血的令牌。
「這是民婦在亡夫手中拿到的東西。」
後來她在郊外無意間撞見了定北王府的人，才知這是定北王府的令牌。
張晴兒扮作乞丐，一路沿街乞討進了京城。
縱使張晴兒說的模糊，但看著神情憔悴的張晴兒，也能想像出她這一路受了多少罪。
張晴兒悲憤欲絕的看著女帝，淚流滿面，「哪怕民婦搭上這條命，也要求陛下您給民婦個公道！」
「王爺就可以肆意殺人嗎！」
「你放心，朕一定會為你丈夫和孩子討回公道。」
「來人，帶她下去休息，讓御醫為她看看。」
近侍太監應是。
女帝目光陰沉的盯著張晴兒剛剛跪著的地方，耳邊全都是她帶著血淚的哭訴。
整個偏殿安靜的針落可聞。
被女帝安排在死角聽見全程的武威和另一個官員對視一眼，誰也不敢吭聲。
「來人！」
「即刻傳令給葉凡，命他趕赴福州，徹查糧倉一案！」
近侍女官小寧應是，立刻去傳令。
見女帝並未提定北王被告御狀一事，武威和另一個官員默契的沒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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