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天花

  「昌公子，據可靠消息，有人在定北王府後院看到了柔然人。」

  這天。

  徐達接頭回來後急匆匆來找葉凡。

  葉凡有些驚訝。

  「定北王不會真蠢到信了那話吧？」

  這可是他定北王的催命符。

  徐達搖搖頭，「屬下以為應該是柔然人想趁機拉攏定北王，給大奉國製造混亂。」

  柔然人可沒那麼好心。

  葉凡笑的意味深長。

  「不急，等等看定北王反應就知道了。」

  ……

  養心殿。

  女帝看著定北王送上的摺子，神色晦暗不明。

  「陛下，臣以為這定北王應該是被冤枉的。」

  太子太傅梁冰楚分析：

  「此人雖然心懷叵測，覬覦王位，但行事一直都很隱秘。」

  忽然如此高調，一點都不像定北王的風格。

  武威跟台溪對視一眼，並未發表自己的意見。

  「去西部調查此事的捉刀人回來了嗎？」

  近侍太監聞言趕忙回復，「還沒有陛下。」

  「西部離著京城千里，需要耗費些時日。」

  「是啊，西部離京城較遠，傳遞消息行事頗為不便。」

  女帝目光轉冷，「而定北王在事發第三日就往京城遞摺子。」

  由此可見，定北王的勢力之龐大，連西部的情況都能了如指掌。

  武威幾人都被定北王的手段驚到。

  此事細思極恐，如果沒有發現定北王的狼子野心，說不準再過兩年真就讓他成功篡位了。

  「你們覺得此事是誰做的？」

  武威三人直接沉默。

  這種事他們身為臣子，再借三個膽子也不敢隨意猜測。

  女帝又道：「朕准你們直言不諱。」

  中書令台溪道：「這，微臣一時沒有頭緒。」

  武威跟梁冰楚二人神色各異。

  女帝見梁冰楚欲言又止，便點名讓他說。

  梁冰楚吞吞吐吐的不敢開口，女帝沉聲道：「朕赦你無罪。」

  「臣以為可能是南江王。」

  女帝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梁冰楚不得不說。

  「南江王從降世就沒有繼承大統可能，怎麼可能是他？」

  武威和台溪有些驚訝，覺得梁冰楚想多了。

  女帝想到那次的事，鳳眸微眯。

  「梁愛卿說說你的想法。」

  「南江王看似風流倜儻，不問俗世，除了陛下您主動交給他的任務，旁的從不插手。」

  「但自從陛下您告知微臣定北王的狼子野心後，微臣便留意起久居京城的南江王。」

  南江王沒什麼問題。

  有問題的是南江王妃母家。

  南江王妃的哥哥傅明伯借著花天酒地的機會，到處拉攏人。

  尤其是那些有能力、沒背景的，更是他的目標。

  其中一人，好不巧是梁冰楚親戚。

  「那新上任的刑部給事中樓朗，是微臣夫人娘家遠房表弟。」

  初進京城科舉時就是投奔的梁冰楚夫人。

  梁冰楚不願讓表弟貼上他的名號，他們來往一直很低調。

  樓朗被傅明伯拉去花樓，威逼利誘。

  表示只要聽他傅明伯的，替他背後的人辦事，就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惜他這個表弟軟硬不吃，根本不上鉤。

  前兩日梁冰楚的夫人與表弟媳婦接觸時得知此事，是樓朗特意讓夫人告知。

  梁冰楚順著這個方向暗中留意著南江王妃母家，還真讓他查出了蛛絲馬跡。

  「最近幾天傅明伯在花樓畫舫上見過的幾人。不管職位高低，都身在要職。」

  梁冰楚說了報了幾個姓名。

  全都是在兵部、戶部和刑部的三四品官員。

  梁冰楚怕打草驚蛇，沒敢深查。

  女帝怒極反笑，「朕真幸運，有兩個好皇叔。」

  眼底泛起的殺意，嚇得養心殿內眾人頓時噤若寒蟬。

  女帝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此事梁愛卿你不必再管。」

  梁冰楚應是。

  女帝讓三人退下，而後讓近侍太監喚來剛剛在宮中安頓好的葉懷金，也就是曦文。

  「朕交給你一事，去暗中盯著南江王，查清楚他的各方勢力。」

  女帝另外給了曦文一隊捉刀人調遣。

  她也是想趁此機會檢驗下曦文的能力。

  曦文應是，「謝陛下隆恩！」

  ……

  南江王府。

  南江王聽著手下匯報的消息，只覺得匪夷所思。

  「女帝連個旨意都沒有，只批了摺子安撫定北王？」

  手下應是。

  「女帝這個窩囊廢！」

  「竟然只下令禁止百姓們再提流言，甚至連句重話都不敢跟定北王說。」

  南江王煩躁的喝了口茶水，「本王就知道不能靠著女帝除掉定北王。」

  幕僚們見狀都不敢插話。

  待南江王自己冷靜下來，其中一個幕僚才道：

  「王爺，當初先帝薨逝前，原本健康的定北王母妃忽然病故，屬下以為可以利用此事做文章。」

  若定北王與太后有血海深仇，加上他們推波助瀾，無論誰贏，也只會兩敗俱傷。

  他們正好可以獲利。

  南江王眉頭微皺。

  這能行嗎？

  最近他接連動作，南江王擔心女帝察覺到什麼。

  更何況定北王可不是好糊弄。

  幕僚道：「王爺，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定北王信。」

  南江王心中有些不安。

  「此事不急，先布局，等到了合適的時機再爆出來。」

  幕僚們見南江王下定主意，齊齊應是。

  ……

  定北王封地。

  某處小院內。

  徐達結束今日明著擺攤，實則街頭的行動，帶回新消息。

  「公子，柔然人還未離開封地。」

  「定北王府一直沒有動靜。」

  葉凡正在讓捉刀人教他易容。

  如何改變五官特徵，佩戴人皮面具，改變走路身形。

  捉刀人里能人輩出，他提前安排了好幾個捉刀人潛伏到定北王封地，其中就有這位易容高手。

  葉凡看著鏡中的老者，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外面響起一陣嘈雜，隱約還有哭天搶地的聲音。

  眾人頓時緊張起來。

  徐達趕忙來到窗前往外偷瞄，見小院無礙，便大著膽子跑到門口順著門縫往外看。

  葉凡也讓捉刀人快速給他卸除偽裝。

  周圍鄰居都知道這兒住著一對逃荒過來的，擺攤賣點小生意。

  「大伯，外面咋了？」葉凡操著一口方言。

  徐達這時候正跟鄰居交頭接耳。

  「小昌啊，你們可離著那邊遠點，聽說那家兒子得了天花。」

  結果砸鍋賣鐵銀子花了，人卻沒救過來。

  現在是人財兩空。

  他們想去找大夫鬧，藥堂的人早早就報了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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