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礁鯊

  死到臨頭了還在吃。

  小妖蓋伸手拈住尖刺，輕鬆地提起海膽。

  給雀鯛魚造成很大困擾的尖刺，在類人生物靈巧的雙手面前，簡直不堪一提。

  小妖蓋把它翻了個面，露出唯一沒有尖刺覆蓋的腹部，五顆尖牙在不停張合，做出虛張聲勢的反擊。

  對此毫不理會，小妖蓋把魚叉插在礁石上，用掛在捕網上的鱷魚牙齒作為小刀，劃開海膽腹部。

  然後他用力一掰，透亮的汁液溢出，還沒來得及消化的海藻碎屑隨之散開。

  內部，亮黃色的海膽肉暴露出來。

  小妖蓋眼前一亮，趕緊撕下來放進嘴裡。

  嗯，口感滑嫩，味道清爽鮮甜！

  「好吃！」

  身旁的魚人們圍了過來，它們雙眼放光，盯著小妖蓋手裡剩下的海膽殼直流口水。

  雖然沒嘗到，但鮮甜的味道已經順著海水瀰漫，飄進它們的鰓里。

  「看我幹什麼，」

  小妖蓋皺了一下遠在頭頂的眉頭，呵斥道，

  「都去自己找！」

  老大下令，魚人們頓時歡呼雀躍，散開在這片海藻農場尋覓海膽。

  跑到這裡偷吃的海膽不少，完全夠它們吃的。

  每抓住一個，就用石頭砸開，碎裂的外殼和黃肉混在一起，魚人們挑出大塊的肉丟進嘴裡，剩下的殘渣就扔在海底。

  照它們的吃法，許多海膽肉都浪費了，但魚人完全不在意——它們沒有節約的概念。

  一顆海膽顯然只夠嘗嘗鮮，小妖蓋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躲在岩石縫隙里的雀鯛魚看了半天，發現來者的目標並不是它們，反而幫忙清除了入侵的海膽。

  一條雀鯛魚壯著膽子，遊了出來，小心翼翼。

  它湊近了沙土上的海膽殘渣，看看魚人，又看看眼前的食物，謹慎的小口吞下。

  一隻魚人看到了它，扭頭對小妖蓋喊道：

  「老大，這兒有條魚！」

  聲波在水中迴蕩，嚇得雀鯛魚遠遠躲開。

  小妖蓋聽到呼喊，看了過來。

  那隻魚人叫鰭四，剛剛成年，雖然小妖蓋現在職位是酋長，但鰭四還是習慣叫他老大。

  小妖蓋想了想，隨口說道：

  「別管它們。」

  「哦。」

  隨即，魚人們不再理會這些雀鯛魚，繼續尋找鮮美的海膽進食。

  雀鯛魚恢復平靜，見對方沒有攻擊，又遊了回來，小心翼翼地啄食海膽殘渣。

  雙方平安無事一會兒，雀鯛魚的膽子愈發大了起來！

  不僅敢游到魚人面前等著吃海膽，甚至還主動當起了帶路黨，幫魚人尋找海膽的位置。

  太君，這邊走！

  海膽大大滴有啊！

  在魚人和雀鯛魚兩方的融洽配合之下，從前無往不利、十分難纏的海膽，這回遭了大秧！

  數量急速下降，很快就在這片海藻農場中消失蹤影！

  只留下一地破碎的尖刺，證明它們曾經來過。

  「嗝——」

  魚人們吃了個飽，都有點膩了。

  小妖蓋拔出自己的魚叉，鰭四游過來，詢問道：

  「老大，現在去哪？」

  魚人們都聚攏過來，不明所以的雀鯛魚也傻乎乎地游過來。

  「嗯，我想想。」

  小妖蓋吃飽喝足，才想起來自己這一趟下海是為了捕獵，還得給部落帶食物回去。

  他想了想，忽然瞥見身邊的雀鯛魚，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

  「你們去把海藻採集起來！別全帶走了，留一半給這群好朋友。」

  「是！」

  魚人們再次散開，這回，它們的目標變成了收割海藻農場。

  感謝大自然的饋贈！

  看到這個情況，雀鯛魚都傻了，本就智力堪憂的小腦袋瓜徹底宕機！

  這這，這不對吧？

  怎麼突然對我的農場下手了？

  它們既憤怒又驚恐，完全不敢驅趕這些大傢伙，只能湊成一團，瑟瑟發抖。

  沒過多久，魚人們就把海藻農場收割了一半，回到小妖蓋身邊。

  原本水草豐茂的珊瑚礁，變得一片狼藉。

  雀鯛魚哭到昏厥，好在還剩了點。

  但它們想不到的是，這僅僅是它們苦難日子的開始。

  海藻收集完成，小妖蓋帶上魚人們，準備去其他地方再撿點貝殼螃蟹之類的。

  七八個魚人，每隻身上都披著大量的海藻，像是深海毛怪，看起來非常驚悚。

  忽然間，

  海水一陣異常涌動！

  小妖蓋敏銳捕捉到了這一細節，心底升起一陣危機感，儘管不知道什麼情況，他還是發出預警：

  「躲起來！」

  話音未落，魚人們已經本能地拋下海藻，哧溜一下鑽進珊瑚礁當中躲避，無影無蹤。

  要它們打架夠嗆，但逃命一流！

  小妖蓋稍稍下沉，腳底踩在礁石表面，手持鋼叉戒備。

  天賦還沒發揮出來，他已經看到不遠處的一道修長灰影。

  灰影速度極快，飛馳而來，小妖蓋的眼睛和【異界觀察】同時發現了對方！

  是一條礁鯊！

  它體長約有10尺，也就是3米，皮膚光滑無鱗，上灰下白，強健的尾巴擺動，快速前沖！

  血盆大口當中的利齒，密密麻麻，閃爍寒光！

  這條礁鯊本來在族群邊緣玩耍，受到蔓延開的海膽香味吸引，沒有通知族群就沖了過來。

  看到眼前這隻黃色魚人，它立刻判斷出對方並未成年，嗜血的興奮，在血脈中勃發！

  呼——

  擺尾加快，礁鯊發起衝刺！

  進食時刻，到了！

  礁鯊流線型的身材阻力很小，在海洋當中的游速極其迅猛。

  而且耐力也相當出色，沒有魚鰾提供浮力，它們一生都在永無停息的遊動之中。

  以魚人的游速根本逃不掉追擊，哪怕是已經成為1級魚人獵潮者的小妖蓋。

  但小妖蓋沒想過逃跑！

  他揚起嘴角，在礁鯊即將咬中自己的時候，忽然雙腳猛蹬珊瑚礁，像利箭一樣射出去！

  雙方錯身而過！

  敏捷系職階的靈活性，也不是一隻野獸能媲美的！

  在閃避的同時，小妖蓋一把扯下自己腰間的鱷皮捕網，撒在自己原來的位置。

  礁鯊看到巨網的時候，已經避之不及，一頭撞進捕網當中！

  堅韌的捕網順著力道收攏，掛在邊緣的鱷魚牙齒和骨刺，像巨獸的血盆大口，咬在礁鯊的皮膚之上。

  小妖蓋拉住鱷皮捕網，一個翻身竄上礁鯊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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