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們喊著什麼羈絆就沖了上來
2024-09-28 10:54:35
作者: 赤灣川
沙漏里的金沙已經流失了四分之一,整個煉妖塔四層局勢也變得明朗起來。
北邊,熊霸天和端木磊兩人纏鬥在一起,一人天生神力,一對重錘勢不可擋;一人內力渾厚,一雙肉掌四兩撥千斤。
南邊,卓雲飛對上司吟雪,以快打快,兩人聲勢不顯,但處處暗藏殺機,在司吟雪的劍網中,卓雲飛靈活得猶如一尾游魚。
西邊,傅雲軒與夜寒星一追一逃,傅雲軒舞動手中鐵扇,招招奔著夜寒星要害而去,但夜寒星只是閃躲招架,並不還手。
「你到底還要逃到什麼時候?」傅雲軒憤怒無比,夜寒星的打不還手在他看來完全是一種強者對弱者的戲耍。
「對不起,雲軒哥。」夜寒星心中有愧,這份愧疚讓他無法對傅雲軒出手。
「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還沒有這個資格。」
傅雲軒語氣徹底冷了下來,不再壓制身上的氣勢,手中鐵扇朝著夜寒星的方向揮去,一道道無形的罡風劃破空氣激射而去。
夜寒星耳朵微動,靠著聽聲辨位,一個跟斗躲開了鋒利的罡風,不等他調整好身位,傅雲軒手持鐵扇直取他項上人頭。
夜寒星避無可避,只能被迫還手,他僅僅是伸手虛擋在胸前,傅雲軒的身形就像是撞上了一堵空氣牆。
「無相功!」
後撤的傅雲軒死死地握住了手中扇柄,他當然認得這門絕技。
當初他廢寢忘食苦練一個月,始終不得其法,然而夜寒星僅僅是看了一眼,第一遍就修出了無相之力。
那一天,他意識到了自己與天才之間的那道鴻溝。
「雲軒哥......」夜寒星看著傅雲軒踉蹌的身形,試圖伸手去扶他。
「滾開!」傅雲軒臉上失去了往日的謙和,變得猙獰無比,額角青筋暴起,狀若瘋魔。
他渾身的內力如潰堤一般傾瀉而出,化作無數道風刃砸向夜寒星。
「為什麼!」
「為什麼我那麼拼命卻趕不上你這種吊兒郎當的閒人!」
「為什麼偏偏是你這種胸無大志混吃等死的人有這種天賦!」
「到底為什麼!」
......
嘭——
傅雲軒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僅僅是因為夜寒星被逼到了死角,無奈朝他虛推了一下。
然而就是輕輕推的那一下,他身前的風刃也好、罩氣也好,通通脆弱得像紙一樣,連同他的驕傲,一碰就碎。
「哈哈~哈哈哈~」
傅雲軒躺在地上,放聲大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哭了出來,他的努力,他的算計,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無力。
......
鎖妖塔外。
「唉,可惜了,既生雲,何生星,傅雲軒的天賦放在哪個州都算得上天驕之姿,偏偏遇到了夜寒星這麼一個怪物。」州牧趙世安唏噓道。
「希望傅雲軒能挺過這一關吧,傅家那些人實在太不是東西了,自己不行就把振興家族的宏願全都壓在一個孩子身上。」
王震雲心中也不是滋味,傅雲軒和夜寒星都是他十分看好的苗子,要是兩人因此生出間隙,甚至傅雲軒從此一蹶不振,都是鎮魔司的巨大損失。
「別急著下定論,戰鬥還沒結束呢。」白鳳使難得提起了幾分興致,破而後立,有點意思。
......
「傅雲軒這就倒了?也太弱了吧,搞了半天是個廢物啊。」
眼見夜寒星和傅雲軒決出了勝負,熊霸天等人也停下了手,免得夜寒星背後偷襲。
「你說什麼!」
夜寒星聽到熊霸天出言不遜,怒不可遏道。
「我說錯了嗎?居然還被打哭了,也不嫌丟鎮魔司的臉。」
熊霸天絲毫不懼,還以為今年州府的人有多厲害,結果吹了半天的傅雲軒就這水平。
「你找死!」
夜寒星握緊了拳頭,就要上前教訓熊霸天。
「慢著,寒星,他說的對,跟你比起來,我確實是個廢物。」
傅雲軒披頭散髮地從地上坐了起來,臉上鼻涕眼淚都是,再無半點君子風度,只是語氣平靜了不少。
「雲軒哥......」夜寒星聽到傅雲軒再次熟悉地喊著自己名字,心中百感交集。
「你沒必要愧疚,要愧疚的人是我才對,一直嫉妒著你的天賦,還千方百計想著利用你幫我拿到楚園鑰匙,偽君子真小人說的就是我這種人了。」傅雲軒站了起來,擺了擺手。
「雲軒哥,在寒星心中,你一直都是我最敬重的兄長。」夜寒星彎下了腰。
「慚愧啊慚愧。」傅雲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隨後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鐵扇,「那就陪為兄再打一回吧,你這樣優柔寡斷去了楚園,我還真有些放心不下。」
「是。」夜寒星鼻子微微發酸,他那位兄長又回來了。
......
「切,搞得肉麻兮兮,端木磊,我們繼續吧。」
熊霸天見夜寒星和傅雲軒又打了起來,也想著趕緊解決掉眼前的端木磊。
「等等......起風了。」
端木磊伸出手抓住了飄動的衣袖,在這個封閉的塔里怎麼會有風呢。
此時此刻,位於風暴中心的夜寒星是叫苦不迭,他感覺自己好像置身泥潭之中,舉步維艱。
不一樣了,全都不一樣了。
傅雲軒的風不再像剛才鋒芒畢露,反而是如春風一般和煦輕柔,任憑他如何使力,也根本打不散一縷春風。
而傅雲軒也不急著進攻,僅僅是將夜寒星困在風眼之中。
......
鎖妖塔外。
「這小子總算是悟了,風就該是無拘無束的,像他那般將風拘束化為利刃一味追求殺傷力,根本就是本末倒置的做法。」王震雲欣慰無比地說道。
「現在領悟也不算太遲,傅家那群老東西該敲打敲打了,好好一株凌雲木差點讓他們給壓垮了。」州牧趙世安語氣凌厲。
「風之意境,勉強算是上乘吧。」白鳳使堪堪給出一個及格的評價。
她見過的天才實在太多了,八品就領悟劍域的劍仙之姿她都見過兩個。
......
「這就頓悟了?難道被打哭了真的有用!」熊霸天愣住了。
「風之意境,有些棘手了。」端木磊目露凝重之色,他自己也一直在嘗試領悟山之意和水之意,知道這其中有多難。
意分三乘——
拳意、腿意、掌意這種本身就存在於人體的意,最容易領悟,是為下乘;
劍意、刀意、槍意這種需要與外物共鳴的意,比較難領悟,是為中乘;
而像風意、山意、水意這種只可領會不可言傳的意,最難領悟,是為上乘。
意與意之間是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的,拳意就不見得比劍意、風意弱。
但有的意是可以疊加的,比如他父親就可以將山意和水意融進掌意里,從而使掌意有著山的厚重和水的綿長。
像風之意境這種上乘的意,幾乎可以疊加到任何一種意里,使得威力翻倍。
「風之意境啊~」
司吟雪和卓雲飛兩個人也都停手了,熊霸天和端木磊還好,他們修煉的功法都不契合風之意境。
但他們兩個就不一樣了,一個注重快劍,一個注重身法,風之意境對他們兩人來說簡直就是如虎添翼,可想而知兩人有多羨慕了。
要不是現在試煉還沒結束,他們都想去找傅雲軒交流交流了。
......
「寒星,你如果再掙脫不了,就只能我代替你去楚園幫無憂妹妹找尋救治之法了。」
傅雲軒深知夜寒星的命門是什麼,直接上來就是一劑猛藥。
「無憂......」
夜寒星聽到鳳無憂的名字,想到她即將香消玉殞的場景,眼睛直接就紅了,心中湧起一股龐大的情緒,勢要衝破一切阻礙。
「無憂!!!」
隨著夜寒星的一聲怒吼,塔內再次掀起一陣風暴,將傅雲軒的風眼直接吞噬,形成一股龐大無比的氣流,吹得熊霸天等人身形都要站不穩了。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這就又一個領悟風之意境的?而且意境好像還在傅雲軒之上......」
熊霸天張大了嘴巴,吃了一嘴風,至於旁邊的司吟雪等人已經自閉了。
壓力不會消失,只會從傅雲軒的肩上轉移到司吟雪等人的肩上。
......
「還打嗎,四位?」
傅雲軒帶著夜寒星來到司吟雪四人面前,臉上帶著一抹自豪,就像是自家弟弟出息了。
「打!武夫豈有不戰而降的道理!」
熊霸天咬牙切齒地說道,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打不過了,但要他直接認輸是不可能的。
其他三人也點了點頭,他們也想領教一下風之意境的威力,說不定能啟發到自己。
「那你們四位一起上吧,時間不多了。」
夜寒星指了指懸在頭頂的沙漏,瓶子裡的金沙已經流得差不多了,他必須速戰速決。
......
嘭!嘭!嘭!嘭!
隨著四聲悶響,地上又多了四個躺著的人,只不過四個人都沒打算起來。
甚至熊霸天還掐了掐自己,試圖讓自己哭出來,畢竟傅雲軒剛才躺了一會起來就領悟了風之意境。
哭笑不得的夜寒星和傅雲軒兩人見狀也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走到一直沒什麼戰鬥動靜的東邊。
白鳳使說,金沙流盡那一刻,塔里只能有一個人站著。
其他人都棄權的棄權,躺平的躺平,唯獨東邊還站著兩個人。
江流和郝友乾。
「郝胖子,你呢,是準備認輸,還是要選擇一戰。」
傅雲軒直接無視了江流,看向有些棘手的郝友乾,這胖子的實力本身不在自己之下,加上有金絲軟甲和名劍青虹,說不得真能給夜寒星造成一些麻煩。
「打個屁,早知道這次試煉里有怪物,我就不來了。」郝友乾滿臉寫著絕望,本以為能扮豬吃虎,結果來了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怪物。
夜寒星聞言摸了摸腦袋,他有那麼可怕嗎?
「那我可就當你認輸了,這麼多人看著,你可別反悔。」傅雲軒連忙把事情定死,免得再生事端。
「我認輸我認輸,你們兩個打吧,我反正是折騰不動了。」說完,郝友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江流大哥...」夜寒星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江流,雖然江流是無憂的救命恩人,但楚園的鑰匙他不能讓給任何人。
「恭喜你了,風之意境。」江流伸出右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有沒有,都是雲軒哥讓著我,我才有機會領悟到。」夜寒星還有些靦腆,並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先別謙虛了,時間不多了,我們一招決勝負吧。」江流抬頭看了一眼沙漏,裡面的金沙就剩薄薄一層底了。
「是。」夜寒星內心感動,不論是雲軒哥還是江流大哥,都一直在幫他考慮。
......
兩人拉開架勢,隔著三米遠的距離,準備一招定勝負。
但是只有江流一個人扎著馬步,嚴陣以待,夜寒星反而站位有些隨意,甚至還撓著頭想著等會怎麼才能讓江流輸得好看些。
「寒星,全力以赴,才是對一個武夫的尊重。」傅雲軒不知道為什麼感到有些不妙,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是。」夜寒星突然才意識到自己這樣對江流大哥很不尊重,「江流大哥,我等會要使出全力,大哥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我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就是皮糙肉厚。」江流甩了甩自己已經痊癒的右手。
「咦?大哥,你的右手不是......」夜寒星終於意識到有哪裡不對勁了。
此時,江流身上的氣勢不再掩飾,二十八枚氣種火力全開,恐怖的威壓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傅雲軒直接被這股威壓按到了地上,他這會終於明白郝友乾那個死胖子為什麼認輸得那麼乾脆。
「寒星,不要留手!」傅雲軒趴在地上著急大喊。
其實不用傅雲軒說,夜寒星就已經全力爆發了,沒有人比處於威壓中心的他更懂得江流的可怕。
那是一種面對天塌下來的無力感,他就像地面上的一隻螻蟻,看著天上墜落下來的巨大拳頭,什麼也抵抗不了。
......
嘭!
夜寒星倒飛出去,落在了躺著的司吟雪四人身邊,躺著的人又多了一個。
他仰頭看著頭頂的沙漏,最後一粒金沙正好落下——
場上只剩江流一個人還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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