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劍道第一境

  藥堂。

  「你小子是真的莽，面對號稱無物不斬的絕情劍意，你居然想著硬擋下來。」

  裴知白見江流已經穩住了傷勢，忍不住念叨了幾句，要是有學生在他眼皮子底下死了，老院長非把他的酒窖給砸了。

  好在最後關頭，他及時出手偏移了幾分劍鋒，使得那一劍避開了心臟，只是洞穿了肩膀而已。

  「一時沒反應過來。」江流也不好說什麼，他習慣了大開大合的戰鬥，當時給他思考的時間太少了，他下意識選擇了平時的戰鬥方式。

  但沒了《星羅訣》的強大內力支撐，看起來就像他傻傻站那等死。

  「算了，沒事就行，你的情況我也大致了解了，明天我會給你一份修煉方案，要不要照著做你自己決定。」

  雖然瓔珞仙子只出了一劍，但已經暴露出江流很多問題——戰鬥方式過於粗糙，意境方面更是一塌糊塗，一看就是那種只知道悶頭修煉的苦修士。

  「多謝裴教習。」江流要拱手行禮，被裴知白攔了下來。

  「行了，你好好躺著吧，我不搞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裴知白把肩膀受傷的江流按了回去。

  他起身來到門口，門外站著夜寒星、傅雲軒和瓔珞仙子。

  「他沒事，可以進去看他了。」

  得到了允許，三人魚貫而入，來到江流面前。

  「江流大哥，你沒事吧，差點嚇死我了。」夜寒星喘著大氣，他怎麼也沒想到江流會差點被瓔珞仙子一劍殺了。

  「沒事沒事，這件事千萬別告訴給妙音。」江流還不知道夜寒星就是那個罪魁禍首，只是讓他們兩個替自己保密。

  「江公子，瓔珞實非有意為之，但事已至此，不敢奢求江公子原諒，只求江公子能收下這瓶小還丹，聊表幾分歉意。」

  瓔珞仙子美目頻頻落在江流的左肩處，雪白的紗布浸透著點點猩紅，那是她差點鑄成的大錯。

  「瓔珞姑娘不必自責，常言道刀劍無眼，更何況是在下技不如人，更怨不得瓔珞姑娘了。」

  江流也有點拿捏不准這個瓔珞仙子到底是在惺惺作態還是真心悔過。

  對方如果真要殺他也未免太操之過急了，就是唐少陵都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他，頂多教訓教訓他。

  可如果要說是無意的，那對方上來就是全力一擊，哪裡有半點切磋的意思。

  「我們會照看好大哥的，就不勞煩瓔珞仙子操心了，請你離開。」夜寒星下了逐客令，他現在對瓔珞仙子好感全無。

  面對逐客令，瓔珞仙子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反而對著江流說道：「江公子，瓔珞想和你單獨談談，不知可否。」

  「你刺了大哥一劍還不夠嗎？還想留下來做什麼！」夜寒星提防了起來，兩人非親非故的，有什麼好說的。

  「寒星，你和傅兄先到外面等我吧。」江流也很好奇對方到底想跟自己說什麼。

  至於安全的問題，只要對方不是瘋了，就不會想著在人來人往的藥堂殺他。

  瓔珞仙子也很有誠意，將自己的佩劍交予了夜寒星保管。

  ......

  「好了，瓔珞姑娘你有什麼可以說了。」江流看了一眼在藥堂巡邏的護衛，安全感十足。

  瓔珞仙子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夜寒星和傅雲軒，確定兩人離得足夠遠了，才壓低了聲音對著江流說道：

  「瓔珞只是想提醒江公子你小心那兩人，他們或許是想對江公子你不利。」

  「啊？絕無此事，瓔珞姑娘你想多了。」江流愣住了，他還以為對方想說什麼呢。

  見江流不信，瓔珞仙子臉上難得出現急色，這位江公子真是太容易相信人了。

  「江公子你有所不知，在你來之前，那夜寒星便時常提及江公子你的大名，言語間極盡溢美之詞，想來便是為了今日捧殺江公子你。」

  她之所以一上來就全力以赴，還不是受了夜寒星的影響，只是沒想到此人如此卑鄙，竟想要借她手除掉江公子。

  「......」

  江流好像明白了什麼，只能說，這位瓔珞仙子看起來超然物外，想像力還挺豐富的。

  ......

  另一邊，傅雲軒和夜寒星也在偷偷說著什麼。

  「雲軒哥，你是說，江流大哥是故意輸給瓔珞仙子，為的就是博得仙子同情。」夜寒星震驚無比。

  「噓，小點聲，我也只是猜測。」傅雲軒也不想這麼揣摩，只是他想不出其他江流能輸得這麼慘的理由，就算是示敵以弱也沒必要演得這麼逼真吧。

  「額...其實還是挺有可能的。」夜寒星想到第一次見江流，江流大哥身邊是夭夭姑娘，這次又換成了妙音嫂子。

  難怪江流大哥交待這件事不要讓妙音嫂子知道。

  ......

  武道院的青石板小路上，兩道身影並肩而行，卻是剛從藥堂里走出來的江流和瓔珞二人。

  起因是江流費了好大功夫才讓瓔珞相信夜寒星和傅雲軒的事情是誤會，再然後瓔珞堅持要把價值千金的小還丹塞給他當補償。

  江流哪好意思收，就假意請教一些有關劍意的問題，以此當做補償就差不多得了。

  但沒想到對方是個執拗性子，非要拉著他到開闊地帶把劍意全須全尾演示給他看。

  「瓔珞姑娘，你修的不是絕情劍意嗎？為什麼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半點『絕情』。」江流忍不住吐槽道。

  「絕情劍意，是無物不斬，不是萬物皆斬，江公子莫要混為一談了。」瓔珞眼角彎彎，嘴角故意揚起笑容，以此證明她不是什麼絕情斷念的人。

  「這麼說，就算我領悟了這種絕情劍意，也不會變得冷漠無情是吧。」江流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

  之前他對絕情劍意是沒什麼興趣的，他可不想因為區區劍意就性情大變，但現在聽起來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麼一回事。

  「怎麼，在江公子看來，瓔珞是什麼冷漠無情的人嗎？」瓔珞還是第一次遇到江流這種奇葩的問題，不由起了幾分玩心。

  兩人說著，來到了一片竹林，竹林向來是每個武道院的標配，因為竹子長得快，只有這樣才經得住一群劍修的摧殘。

  「劍意其實並沒有江公子你想像的那麼玄乎。」

  「師傅說過，意就是勢，世間萬事萬物都有自己的勢，潮水有潮水的勢，高山有高山的勢，人也一樣。」

  「所謂的意，就是以自己的勢對抗世間的勢，如果哪一天江公子你的勢強到足以壓倒天下之勢，那便謂之【域】。」

  瓔珞說著，身上散發出一股讓江流熟悉的意，畢竟他剛剛才用身體感受過。

  「竹子也有竹子的勢，當我用自己的勢壓倒竹子的勢，就會變成這樣——」

  瓔珞雙指併攏，以指代劍，輕輕划過面前的一株翠竹。

  江流可以看出來瓔珞並沒有動用內力，她真的就是平平無奇地抹了一下竹身，那株翠綠的竹子應聲落地，化作兩截，切口光滑地像是用刀砍過似的。

  原來，那時候他的護體罩氣就是這麼破的。

  「一開始，你可以用宣紙練習，等到什麼時候能切開宣紙，就可以嘗試用竹子練習，等什麼時候能切斷竹子的話就算......」

  咔嚓——

  又一截竹子掉到了地上，江流比劃著名右手的劍指，語氣平淡地問道：「就算什麼，你怎麼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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