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運用心念

  南柯的感覺十分奇妙。

  自從自己收攏匯聚念頭以後，似乎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更加能夠集中，進入專注狀態。

  就連目光所見的景象似乎都變得比以往要更加清晰了起來，耳朵聽見的聲音也變得複雜而更有層次。

  除了日常感受世界使用最多的「視覺」與「聽覺」之外，最為顯著的變化是「嗅覺」，甚至是「觸覺」。

  他仿佛能夠分辨周遭的氣味，地面上的氣息，果盤上的水果果香，上面清洗過後殘留的水珠也有氣味夾雜在其中。

  而「觸覺」上帶來的變化則更是讓南柯感受到與以往不同，他仿佛能夠分辨各種事物的觸覺，但明明未曾接觸到其中。

  五感之中，「視覺」、「聽覺」、「嗅覺」、「觸覺」各自都有所變化，似乎唯有味覺因為舌頭一直在嘴巴里，所以沒有這麼明顯的感受。

  只是當南柯思索到這裡之後，他頓時也能夠感受到周遭的事物是一種什麼味道。

  似乎除去五感以外，還存在著一種能夠讓他感知外界環境的感官，這種感官不同於基於身軀部位上的五感，而是源於另外一個層面。

  這是源自於精神意識，元神心念，魂魄真靈之中，以精神層面對物質層面做出影響，由此感受外界的方式。

  南柯雖然沒有朝著身後望去，但他「知道」身後是一面牆壁，能夠如同親眼注視著一樣看見牆壁上的木紋是如何排列著的，能夠知道觸及牆壁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等等……

  雖然這種感知的範圍並不算大，似乎只有以自身為中心，向外擴散十米左右，也就是三丈距離？

  但在這片區域之內，似乎任何動靜都無法避開南柯的感知，一切風吹草動似乎都在南柯的掌控之下。

  甚至於更加細微之處的部分也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地磚之間些微的縫隙可以深入其中，空調外機那種不牢靠的合縫也避不開南柯的感覺，可以輕而易舉的探索進去。

  只不過在這份感覺靠近身邊的姬明鏡的時候，就難以像先前一樣深入過去了，仿佛觸及到了某種無形的壁障。

  南柯不知該說那是一種類似於生命力場的東西還是姬明鏡的精神本身在保護著她自身，他只知道自己的感覺專注過去之後，姬明鏡就似有所感的朝著這邊瞥了一眼。

  然後南柯就老實了。南柯覺得自己要是再撩撥一下姬明鏡，她真會過來把自己教訓一頓。

  只不過姬明鏡瞥向南柯的目光卻並沒有就此移開，而是緩緩皺起了眉頭。

  「你的識念怎麼延伸到物質層面上來了？」

  南柯眨了眨眼睛：「我不到啊？」

  難道不是本來就該這樣子去感受外界的嗎？

  不過隨著南柯逐漸適應自己入定以後帶來的感官變化，他隱約之間覺得這種變化似乎也不壞。

  雖然做不到像是傳說中那些【心血來潮】、【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的成就，但至少在這一小塊範圍之內，任何動靜似乎都難以脫離南柯的掌控。

  聞聲之後，師子更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才緩緩開口詢問道：「如此說來，那在這三丈方圓之內，豈不是能夠直接做到宛如【聽勁】一般的成就？」

  見南柯好像有些不太明白的樣子，師子緩緩解釋著說道：「【聽勁】功夫可以算是武術家對【距離感】加深掌控之後的一種延伸方向，能夠去感受對手勁力的大小、長短和動向的變化。」

  將【聽勁】功夫修行至深處以後，不僅是將對手的勁力變化瞭然於心，對自身的勁力掌控也更是清晰直觀的體現在一舉一動之中。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武術家，無一不是實戰經驗豐富，在無數場實戰之中磨鍊出來的功力本事。

  只不過南柯倒是一個特例，三丈方圓的區域盡數都在他的感受之中，其中的任何動靜都逃不開他的掌控，勁力的變化甚至來不及臨身，就已經提前被得知。

  越是知曉南柯的狀況，師子就越是感到大開眼界，他在靜功修行上已經做到精深，但對精神修行這一領域還是有許多未曾觸及到的。

  想到這裡，師子向前伸出手掌，仿佛在半空中觸摸到了一堵無形的壁障。

  南柯不由得將目光轉向師子的方向，就見師子微微一笑：「這便是由我這邊傳遞而來的勁力，隔空三丈【聽勁】的本事，一般的武術家可做不到。」

  「隨著心念的變化，憑空在三丈方圓內施加無形之力，可以是一點，也可以是一線，或者一面，更能夠是……體，或者場。」

  在師子的目光之中，南柯周遭隨時都可以被無形之力填充到不留一絲空隙，在轉瞬之間就能夠從空氣變成堅實如鐵，任何人想要逾越這座雷池，首先得先打穿這塊厚達十米的實心大鋼坨子。

  南柯甚至能夠感受到師子那見獵心喜而洋溢在臉上的微笑，無形的武道意志早已衝擊而來，只不過盡數都被阻攔在三丈之外，流過這個無形場域的周遭，難以觸及到內部的南柯。

  「那……咱們簡單練一練？」

  南柯也對自己這種【心勝於物】的狀態感到好奇，過來這邊就是為了找個場地能放手施為的，正好師子也對此大為感興趣。

  師子淡淡一笑：「請放手施為，雖然不像陶白那樣將肉身軀殼打磨至步入巔峰，但僅僅只是體魄修行上，我也能算小有成就，不用擔心會有意外。」

  南柯聽著有些好奇：「是血鴉那樣的『四大練』？」

  師子搖頭：「比那套會更加小眾一些，幾乎沒有幾個武術家能練出來，很多人都受不了這種苦練卻看不見進展的過程，在修行之中紛紛放棄，轉而去摘取四大練的成就。」

  「不過只要有朝一日能夠有所成就，其成果也是頗為可觀……」

  說著，師子周身氣血涌動，完全的將自身在肉身修行的成就展現而出！

  【金剛】、【不壞】！

  得以做到【金剛不壞】，在武術家們口口相傳的某些傳承中，這幾乎是功法的最高成就，外功圓滿的同時靜功修行也在調理著精神和身體，幾乎能夠比肩一代宗師！

  南柯頓時感覺，仿佛有一輛超載的全險半掛大運泥頭車朝著自己呼嘯而來，硬生生撞入三丈方圓之內，空氣中仿佛傳來了某種事物破碎的聲音。

  不知被撞碎的究竟是鋼鐵一樣的事物，還是空氣在師子面前被他的行為給擠爆，南柯頓時感到周遭的氣息變化，心念一動，一股無形的力量帶動著自己離開。

  「速度……很快。」

  師子看著南柯腳不沾地，憑空而起，馮虛御風般的身影就算是許多專門修行輕功的高手都不一定有這般表現，目光又是一亮。

  不斷拉近著距離，卻每前進一步都備受阻撓，踏入這三丈方圓之內，每一個行動都仿佛置身於泥沼，光是想要接近南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而同時在另一邊的兵器架上，長棍長槍也紛紛懸浮於半空，隨著南柯心念一動，閃電般朝著師子飛射而去。

  在面對南柯這種能夠隔空御物的對手時，師子頓時能夠感受到許多和武術家對練時完全不同的狀況。

  武術家的招法多數都有跡可循，無論武藝再怎麼精妙，終究是有身高、臂展之上物理條件的限制。

  身軀能夠做到許多種勁力的變化，但其中多數都是差不多的應對模式，而南柯則不同。

  被南柯的心念所掌控的刀槍劍戟行動起來的軌跡天馬行空，不著痕跡，能從諸多角度任意發起攻勢，緊盯的只有師子來不及閃躲格擋的位置襲擊。

  除了協同起來的某些固定思維上，能夠感受到諸般攻勢都是源自於同一個人，師子甚至有種正在遭受一群人圍攻似的感覺。

  只不過在利刃臨身的時候，就被肌肉所阻攔，心念在物質層面上產生的動能加上刀兵也無法傷及金剛不壞的體魄。

  雖然師子承受了不少攻勢，但這也不足以令他落敗。

  「力量很強，但還不夠。」

  師子緩緩開口說道：「僅僅只是武術家的【四正八柱】，在體魄之上根本難以對抗你的心念力量，但觸及高深之處，就尚有不足。」

  南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心念迸發之間，直接在物質層面上產生的動能看似很強，但那些對肉身軀殼進行過千般磨練的武術家則更是強大。

  區區鋼鐵又如何能比得過千錘百鍊的肌肉？

  刀劍臨身對於師子而言，也不過是尋常，就算能夠撕開一道血痕，充其量也就是擦破了皮的程度，以師子這種武術家運轉氣血的自我恢復能力，只怕一個呼吸之間就已經止血，轉眼就能撕下結痂。

  如果真的想要觸及到那種程度，則需要更加精密的操作，要比刀劍的鋒刃更加纖細，要比之前的運用更加迅速，要充足的過程來發揮出距離和心念的優勢……

  南柯心有所感，在同一時刻虛空生電，宛如一線流光，纖細的一絲毫光猛然綻放！

  斬！

  師子也在同時感受到無形的危機。

  瞬間止步，手捏印訣，將天生佛相的優勢完全發揮而出，輝光綻放之下，在師子的身上發出了像是洪鐘大呂般的震響。

  隨著輝光散去，師子的手臂之上留下了一道深刻的痕跡，但痕跡的線條卻極為纖細，就像是墨筆在上面留下的筆跡。

  就連地面上也有一道纖細的墨線延伸而出，一直到在師子的身前戛然而止。

  師子長出口氣，「原來只是尋常的物體難以發揮出這份心念的優勢，掌御凡器還不如以心念塑形，自由的心念凌駕於物質之上，但同時也能夠藉以物理性質發揮出更大的效果。」

  南柯隱隱能夠感受到，如果自己剛才再加一把力，又或者師子的反應稍慢一點，可能師子的手臂現在就要從中被切斷。

  只不過還沒等南柯擔憂，師子就洒然一笑：「你的實戰經驗委實不足，往後記得，如果在面對敵人時，當你以這一線心念切入其中之後，要立刻改變流向。」

  「這樣的話，就能夠直接將對手的身軀粉碎，而不是像我這樣，哪怕切傷了，但這份傷痕實在是太細太細，比頭髮纖細數倍有餘……雖然手頭沒有精密的儀器，難以測量你剛才心念所化之刃究竟精細到何等程度，但不管是一絲還是一微米纖薄的傷痕，即便切入膚肉，觸及骨骼，也不影響氣血的流動，功力深厚的武術家更是有許多種辦法將這種傷痕轉瞬之間抹去。」

  說著，師子隨手在手臂上一抹，那道纖細的黑線就消失不見。

  哪怕真的將手臂切斷，但這麼纖細的傷痕只會在氣血的流動之下，瞬息之間重新粘合肌肉骨骼。

  師子看的很是清楚，雖然心念化作足夠纖細的力量，確實可以擊破武術家的防禦，但作為主導者的南柯卻沒有那份想要徹底將人置於死地的殺意。

  沒有那份意圖，自然就不會在心中產生出後續的應對方法，所以師子在南柯面前展示過這種武術家如何瞬息之間抹平這份傷勢的同時，也在指導著南柯應該如何針對性的運用好這份心念的力量。

  「只不過雖然力量本身沒有特別誇張，但結合著那種精密操作度，所能夠展現而出的破壞力就很是可觀了……」

  「速度也不差，成長性更是廣闊，持續力這方面的表現……」

  南柯見到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好像不怎麼累的樣子。」

  心念的運用更多是迸發於南柯一念之間的心有所感，體能的消耗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甚至於南柯就算不間斷地去消耗這份心念，也不會有疲憊的感覺產生，最多就是會出現一種重複工作的「煩躁」和「懶惰」。

  就好像抄寫文章的作業，雖然寫多了以後會對這種勞動心生煩躁，想著趕緊去玩玩手機給自己休息休息，要不乾脆把作業放在一邊躺著擺爛都更加舒坦。

  但這種煩躁的念頭也不像是物質層面上體能耗盡一樣，渾身疲憊肌肉酸痛難以動彈。

  只要意志稍微堅定一點，也會繼續寫下去。

  聽著南柯打著這樣的比方，師子就對這份心念的持續力有所明了。

  「不愧為【心勝於物】，哪怕只是初顯神異，也已經有許多不可思議的表現。」

  言語之間，一份屬於南柯的簡易檔案已經形成，等待錄入武術家協會和安穩局的資料庫當中。

  武術愛好者南柯，鶴仙流【諸形合一】，觸及陰間陰陽輪轉，善用心念，【心勝於物】的大高手。

  在一眾修行途徑各異的正式武術家的檔案當中，南柯這份武術愛好者的檔案排在眾人為首的位置，遠遠將諸多正式武術家甩在了後面。

  一手資源突破防盜章節，收藏czbook.cc。請分享更多的讀者，讓站長能添加更多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