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真正以一敵三，反抗軍領袖與誰是臥底

  雖然在玩家卡片之中，對於這一個『破碎之城』副本的等級評價是一級，但說實話，陸林對其出現『超凡』，並不感到意外。

  聯想到之前同樣是一級副本的枯木林副本。

  也聯想到枯木林副本內的超凡存在——巨人與『人之狼』。

  他覺得，一級副本雖然對標的是未曾超凡的灰鐵級玩家，但若要完成支線任務，也總免不了對上超凡層次的存在，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更別說，『破碎之城』的背景介紹之中，統治這個副本、這座城市的『機械教會』的執掌者，機械主教，可是早已經藉由機械而永生的存在。

  這樣的存在，掌握了『超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若沒有掌握『超凡』，那也才叫做不正常！

  若非如此，陸林也不會在行動之初，就讓桑德拉科他們，將目標放在了破碎機甲的圖紙上，

  若沒有掌握這一具超凡機甲，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裡。

  所以這一刻。

  面對著三個由虛化實的『機械主教』展現出來的破碎機甲的姿態，陸林雖有意外，卻並不顯得驚詫。

  意外的是他們掌握的超凡，竟然也是『破碎機甲』。

  但他不驚詫他們擁有這種層次的力量。

  「所以現在，又是以一敵三了嗎？」佇立於平台之上的陸林眼眸眯起，沉重機甲熔爐般的金色眼眸也隨之閃爍了一下，他背後一十二隻鋼鐵之翼略微展開，隨著他的目光轉動而輕輕晃蕩著。

  在他的面前，三具同樣背負六對一十二隻鐵翼，無論身形還是姿態都毫不遜色於他的『破碎機甲』緩緩地從高處落下，也再度將他包圍在了中間。

  三位機械主教，三具破碎機甲。

  這一幕，卻又像極了剛剛，陸林被三個『座騎士』包圍起來的身影。

  不同的是三個座騎士遠遜於『破碎機甲』。

  而現在，皆為『破碎』。

  這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以一敵三』！

  「有意思。」目光轉動，陸林見他們只是將自己包圍，卻沒有立刻動手，又像是想明白了什麼般，兀自開口，突然道：「你們這算是在『拖延時間』嗎？」

  「這是最優選。」剛剛位於最中間，此刻位於陸林正前方的機械主教所操控的破碎機甲傳出了鋼鐵顫動的聲響。

  他們與陸林的穿戴不同。

  沒有肉身的他們，是完全將靈魂與意識，附身於機甲之上的。

  由此發出的聲音自然是由鋼鐵震顫而成：「你雖僭越得使用了此破碎機甲，但總歸是初次使用，這樣的消耗，對你而言，太大——你堅持不了太久。」

  「而以三對一，雖能穩操勝券，卻免不了出現損傷。」

  「這樣，最好。」

  這是實話。

  不用他們說。

  陸林現在也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腦力』在以每一秒鐘的速度損耗著。

  不過這片刻便已頭腦發漲。

  他確實不能堅持太久。

  但他卻只是道：「你們還真是理性...理性到毫不掩飾。」

  「這雖然是實話，然而、若我真信了你這句話，迫不及待地動起手來，也會因為貿然行動，而被你們用『破碎智腦』那恐怖的計算力抓住破綻，瞬間擊敗吧？」

  一路行來，陸林對破碎智腦的計算能力，可是深有體會。

  雖然附帶的技能只是lv4。

  但術業專攻，在推演方面，絕對巔峰造極。

  「動也不行，不動也不行，先動會輸，不動也會輸...這真是難辦了。」

  「不過我想，其實你們也希望我動起來，主動露出破綻吧？」

  「畢竟，操控這『破碎機甲』對我來說，損耗確實大，對你們來說...又何嘗不是？」

  「停轉了對破碎之城的監控，將『天網』匯聚所有的算力調集到這三具『破碎機甲』之上——每多一秒鐘，對你們來說，也是巨大的損失吧？」

  毫無疑問。

  機械主教之所以能操控『破碎機甲』，、或者說，之所以能操控作為機甲操控系統的『破碎智腦』，憑藉的，並不是他們自身、而是調集了天網所有算力。

  陸林可沒有忘記，早在得到圖紙之前就製造出了破碎智腦的蒙雷曾經說過，『破碎機甲』排斥一切改造之物——而完全捨棄了血肉之軀，將靈魂意識寄託於機械天網之上的機械主教，又怎麼可能按照正常途徑操控這一具超凡機械？

  他們憑藉的，也只是用數量級的算力、去強行調動。

  這一切，逃不過陸林的『鑑定眼』。

  然而被勘破了真相，三位機械主教依然顯得鎮定自若。

  他們道：「只要消滅了你，那損失，破碎之城能夠承受得起。」

  「倒也是。」陸林深以為然：「一座被你們控制了不知道多少個『千年』，都快變成一個整體的機械城市，還有什麼不能夠承受的呢？」

  「但你們覺得，破碎之城——真的，就是你們的了嗎？」

  三位機械主教，三具破碎機甲聽見這話。

  不再有所回應。

  他們依然靜默地，將陸林團團包圍。

  陸林卻不管他們有沒有反應，他想要說的話，從沒人能阻止他說完：「不得不承認，你們確實有所依仗。」

  「以『神』之名，操縱城市，最終將他們化為己有——那麼漫長的時間下來，無論是自願的、還是被迫的，那些徹底捨棄了自身的軀體，將靈魂意識寄託於天網之上的人肯定也都習慣了完全遵從你們的命令。」

  「所以現在，雖然下面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在投放了無數的機械之民、機械騎士下去的情況下，你們依然敢於完全收攏『天網』的算力，不去控制他們的行動——因為你們知道，即便不去控制，那些失去了丟失了自我意識的靈魂仍舊會按照你們想要的去行動。」

  「他們習慣了聽從『上層』。」

  「從這個角度來說，你們也確實比我更不怕損耗...肉身已傷，靈魂卻不會輕易消逝，面對源源不斷的『機械』，從地下爬起來的反抗者們，也終究會被擊敗。」

  「你們甚至能藉此機會，將那些之前一直躲藏起來的，殘餘的反抗軍餘孽，一網打盡！」

  兜兜轉轉，這也又回到了最初的『目標』。

  三名機械主教也似有所意動，但終究沒有真的動起來。

  沒有被陸林語言挑動——沒有那麼容易。

  因為陸林，也沒有說到真正關鍵的『點』。

  接下來，才會是重中之重。

  他也確實一直在用語言，挑動他們先動起來。

  先動的人，更容易被抓住『破綻』。

  「但你們是不是忘了，這座城中、還有不被你們控制的，『機械教會』的高層？」

  陸林望著他們三個，一字一頓，如此開口：「在你們三個調集全部算力的此刻，如果另有高層對『靈魂』下達命令的話，會怎麼樣？」

  「如果下達的是讓他們找回自我的命令，那又會是怎麼樣？」

  「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們這天網，不依靠於任何外在設施，因為其本身、就是依靠那萬千被束縛的靈魂，將他們作為『算力模塊』在維持運轉的！」

  三名機械主教仍巋然不動。

  「如果你所指的，是臥底於機械教會內部的，原反抗首領，如今的『座天使』米迦勒——真名為『薇歌·莉安』之人的話，那恐怕讓你失望了。」

  另一名機械主教說：「她早已被我等看破真實身份，為了不被我等發現殘餘四人的行蹤、而不惜洗去自身的記憶。」

  「如今雖保留了些許血肉之軀的人性，但，她對於我等的意志，絕不會悖逆。」

  「嗯？」

  聽著他的話，陸林卻略微一怔：「原來，機械騎士『米迦勒』，還真是反抗軍臥底於機械教會之中，此前一直給桑德拉科他們傳達命令的那個首領！」

  他這麼說著。

  那名回應他的機械主教愣了愣：「你...不知道？」

  「有所猜測，但不敢肯定。」陸林望著他，隱藏於機甲下的面容露出了微笑：「不過現在，可以肯定了！」

  「難怪之前跟我交手的時候，『米迦勒』表現出來的行為比其他機械更加像人許多...也難怪我沒看出來。」

  「原來她自己洗掉了自己的記憶了啊！」

  「不過很可惜，我指的，不是她，而是——製造出了我這具『破碎機甲』的人。」

  「是你們臥底於反抗軍內的...隸屬於機械教會的『首席機械師』，蒙雷！」

  咔嚓咔嚓——這句話落下，三名機械主教，也似是終於無法自恃般地，齊齊聚焦了目光！

  陸林自得的笑聲也從機甲中傳出。

  難以掩蓋。

  他這句話，更不是空口白話的。

  他想到了一開始，他藉由『破碎智腦』對於歐文斯的鑑定之中，就曾提及、歐文斯是破碎城中僅剩四人的反抗軍中的一員。

  但如果算上臥底於機械教會中的首領。

  城中的反抗軍，應該有五人才對。

  他也想到了『機械師』蒙雷突然拿出的『破碎智腦』...神賜的機甲運行系統，他竟然能夠在沒有圖紙的情況下製造出來，作為反抗軍的一員，這合理嗎？

  除此之外。

  還有他如今順利製造出來的這具『破碎機甲』...哪怕有圖紙，這麼短的時間，也未免太過熟練了。

  這一件件，一樁樁，都不符合他那反抗軍一員的身份。

  如果只有一件還能說是巧合。

  但有一有二再有三...再說是巧合，那就有點刻意了！

  「事實就是，蒙雷其實是由你們派往反抗軍進行臥底的...他前往臥底的時間很早，早在這一個破碎紀之前，彼時的反抗軍依然勢大，甚至足以與機械教會正面對壘而不落下風——而為了覆滅反抗軍，你們不惜派出了極具才能的首席機械師蒙雷臥底反抗軍中，蒙雷也不負所望地依靠自己的能力爬到了極高的位置，並且在這一個破碎紀之初、傳遞情報，幫助你們，覆滅了反抗軍！」

  「可惜的是，在那之後，蒙雷本以為自己能以功臣的身份歸來，卻差點被你們卸磨殺驢——你們以為自己成功殺死了蒙雷，你們收到的消息也是『首席機械師』已死，只留下了一個繼承了他才能的，同名同姓的學生....因為是繼承了才能的學生，所以製造出破碎機甲是很有可能的，但太過於自信對下屬掌控的你們卻沒有想到那只是他製造出來的假象，蒙雷早已脫離你們的掌控，他成功逃出生天，並且真心實意地加入到了反抗軍殘餘的隊伍之中，那學生還是他。」

  「他一直蟄伏。」

  「而現在，輪到他出場的時候了！」陸林的話語自然。

  自然而然地說出了一些從『結果』倒推出來的『過往』——

  【名稱：蒙雷】

  【介紹：機械教會潛伏於反抗軍中的臥底，被卸磨殺驢之後、已決心報復，在千鈞一髮之際，背刺機械教會】

  ——轟隆！

  這樣的聲音里。

  是『邏各斯大廈』之頂如雷般的熔爐發動機的轟鳴炸裂。

  也是三大『機械主教』的轟然而動。

  他們終於被陸林的語言挑動，率先動起來。

  陸林哈哈而笑。

  也顯得...快意無比！

  聲音如雷傳盪開來。

  邏各斯大廈底部，在那『破碎機甲』飛上高處之後，就一直徘徊於此的桑德拉科四人聽見了來自頂部的聲音，他們都循聲看去。

  「這是什麼聲音？」芭芭格蕾困惑道。

  歐文斯搖頭：「不知道...」

  「這是信號。」身形高瘦的蒙雷站起身來。

  桑德拉科愣了愣：「蒙雷，你...」

  「桑德拉科，你也感受到了...是該我出場『復仇』了，不是嗎？」蒙雷咧嘴一笑：「你說，我應該以什麼方式出場、才是最好的呢？」

  「不如——就用，這個方式吧！」他高高抬起了手，打了個響指：「『邏各斯』，解開防衛系統。」

  聽見他的高聲開口，芭芭格蕾、歐文斯齊齊一驚。

  驚詫地看著眼前...包裹住整個邏各斯大廈的細密電弧，在逐漸褪去。

  它，真的解開了防衛系統！

  唯有桑德拉科輕吐口氣。

  作為副首領，他很顯然是知道蒙雷的真實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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