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僕役
2024-09-28 19:27:08
作者: 生平儒雅隨和
待得江丘和儀琳互相見過之後,定逸和江丘也不再喧賓奪主,默契地將舞台中心還給了正坐在一旁默默吃瓜的王安。
王安身為王家家主,獨掌王家多年,對於這種幾個人之間的小聚會,自然是得心應手。
言語間,王安三句不離江丘及其師承華山派的好話,再時不時穿插一些對恆山派的「中肯之語」。
身為賓客的定逸師太和江丘完全不必費心,只需要時不時說一些謙虛之語就好。
總之,一番名為交談,實為吹捧的對話下來,王家正廳內可謂是賓主盡歡,洋溢著歡快的氣息。
不知聊了多久,手邊清茶都換了三次,一場酣暢淋漓的商業互吹終於落下帷幕。
總的來說,全場王安表現最佳,溢美之詞滔滔不絕,定逸師太只能勉強招架,江丘則是驚為天人。
江丘也總算知道,這王安怎麼一個人支撐王家還能把家業發展得這麼穩當。
別的都不提,就憑這一張好嘴,就活該他王安順風順水。
看來之前他江某人在有些東西上還是有些忽視了學習,真給咱大明讀書人丟臉。
默默在心中將吹捧之術的進修提上了日程後,江丘也是與儀琳、王浩一併跟在王安與定逸身後走到庭院中布置好的飯桌。
這一道宴席是為慶祝王家取勝而設,再加上有定逸江丘等賓客在場,王安吩咐福伯以最高規格來辦。
值得一提的是,王安還特意吩咐福伯讓老蔡多做了一系列素齋。
一是顧及定逸師徒二人的出家人身份,這二來……
王安不經意瞥了一眼江丘,心中複雜難言。
這江小先生大概真的是天賦異稟,不僅武功高強,飯量也是異於常人,導致王安之前對江丘唯一的印象就是一個飯桶,還是特大號的那種。
若不讓蔡全多受受累,最後結果只怕不是江丘挨餓就是他們挨餓。
也虧得王安思慮周全,落坐後,江丘原本還時不時分給儀琳等人的目光直接就是被桌上菜品吸引。
紅燒羊腿,爆炒羊肉,東坡肉……最後還有一大盤醬牛肉。
據說牛肉取自是正午時辰剛剛摔斷腿的老牛,為了不浪費,福伯只好讓人含淚宰牛。
準備就緒後,王安也沒有繼續浪費眾人時間,一句諸位請慢用發出了宴席開始的信號。
因為有定逸和儀琳這兩個師伯和師妹在場,江丘難免會稍稍在意一點自己的形象,起碼不能給人家恆山派一種華山派弟子吃不上飯的感覺。
是以江丘一面微笑面對好奇注視他的儀琳,一面斯文儒雅地往嘴裡塞東西,盡顯君子風範。
當然這只是江丘單方面自我感覺,實際上在儀琳眼裡的情況:
剛認識的江師兄一邊笑著,一邊往嘴裡塞著儀琳自己八天都吃不完的飯菜。
在頭一回跟著師父定逸下山的儀琳眼中,這樣的江丘多少有點嚇人。
望著江丘不斷開合的嘴巴,儀琳不由縮了縮脖子,卻是想起了師姐儀玉給自己講的志怪故事。
這江師兄應該不會吃小孩吧?
儀琳小小的心裡是大大的惶恐。
定逸很難忽視乾飯的江丘,嘴上依舊緩緩地咀嚼著素齋,心中也是默默感嘆岳不群養活華山不容易。
一個弟子就這麼能吃了,弟子多了可如何了得?
定逸師太邊想著也是邊看了一眼身旁小口小口吃著素齋的儀琳,對比之下,還是自家弟子好養活。
早就長過見識的王家父子見怪不怪,小先生此刻已經吃得很克制了。
換作之前,不消三盞茶福伯就得去後廚趕著老蔡換席了。
宴席結束後,王安也是表示大家可以各自休息去了,說完就讓福伯叫侍女領著定逸師徒去了準備好的小院。
至於江丘,自是一聲招呼以後熟門熟路地回到自己的屋子裡。
鑑於今日慶功宴吃得有些撐,江丘也是不準備練功了。
畢竟聖人有言,飽暖就該睡覺。
想他江某人身為讀書人,對聖人之言向來知行合一。
如今正是茶飽飯足,春日正暖,江丘當即就是倒頭就睡,於夢中追尋聖人之道。
一覺醒來,窗外又是熟悉的夜空。
江丘也是感覺這一覺睡得神完氣足,從床上起身後舒暢地伸著懶腰打了個哈欠。
秉承著睡醒就得乾飯的原則,江丘準備去找老蔡搓一頓。
想來今天這麼喜慶的日子,老蔡那裡存貨肯定不少。
因為是去乾飯的原因,江丘也懶得攜帶佩劍了。
就後廚那塊地頭,從頭到尾排下來的神器分別是菜刀和鍋勺,一把平平無奇的寶劍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大概因為又睡過頭了的原因,江丘趕到後廚的時候,老蔡後廚都快收拾完了。
不過大概是這麼些天下來老蔡都已經熟悉了江丘晚上打秋風的尿性,早就提前備好了一份江丘飯量的夜宵。
江丘也是毫不客氣,吃完了一番和老蔡吹牛打屁以後又是晃晃悠悠地回到自己住的小院。
剛回到小院,江丘就發現了不對勁。
小院中的石桌旁,一個僕役打扮的男子拎著個食盒默默站立,像是在等江丘回來一般。
江丘心中已經警覺,但是面上毫不顯露,只是笑著發問:
「這位小哥你來我這兒所為何事啊?」
大概是沒想到江丘對他的稱呼這麼平易近人,那人微微有些晃神,但也隨即反應過來。
只見那僕役晃悠了一下手中的食盒,將其放在桌上,臉上帶笑開口:
「小郎君,這是老爺讓小人帶來的飯菜,說是怕餓著小郎君。」
隨即好像是怕江丘誤會,還特意解釋了一下:
「剛剛小人扣門也沒見小郎君回應,料想大概小郎君是出去了,現在小郎君回來了,小人就先走了,小郎君你慢慢享用,吃完了小人再回來收拾。」
說完,那僕役就好像有什麼事要忙一樣,行色匆匆地想要離開。
聽著那僕役的小郎君而不是小先生的稱呼,江丘心中就知道這僕役八成心中有鬼,不是什么正經僕役。
還說什麼王安叫的給江丘帶飯,就暫且不提王安早知道江丘把王家後廚當自己家,天天晚上不定時就去找老蔡打秋風這回事。
就說那僕役手裡提著的一個食盒,是王安瞧不起江丘的肚皮還是怎的,一個食盒夠他江某人開胃?
心中知曉那飯菜多半加了什麼佐料,江丘也是伸手攔住想離開小院的僕役,一臉可惜地開口:
「說來不巧,江某剛剛出門去後廚打了個秋風,這王老爺的好意怕是消受不了了。
這樣吧,小哥你也忙活一天了,想必也餓了,就讓你幫我吃掉吧。
也別去旁處,就在我這小院,免得被王老爺抓住說你偷奸耍滑。
小哥,你說如何?」
僕役聽完話臉上一臉惶恐,連連擺手:
「不敢不敢,這食盒都是家主吩咐的好菜,這讓小人吃了不是糟踐了好東西嗎?」
說著,轉身又把那食盒拿回朝著院門走去,一邊還解釋:
「既然小郎君你吃飽了,小人就不打擾了,這就去找老爺復命。」
誰知江丘阻攔僕役離去的手並未收起,臉上的維持的和煦笑容開始轉冷,語氣變得強硬且冰冷:
「我說了,給我在這裡,吃完!
汝懂人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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