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目瞪口呆劉大頭
2024-09-28 17:54:27
作者: 一隻倉鼠呀
蘇嘗俯身查看了一下這位昏迷不醒的寧劍仙。
後者的帷帽因跌倒而凌亂地垂落向一邊,不經意間揭開了少女此刻的容顏。
那張原本英氣颯爽的臉,此刻已經失去了大部分血色,蒼白一片,口鼻間更是被斑駁的血漬所填滿。
這位曾驕傲說出「不用你管」的寧劍仙,此刻模樣顯得尤為悽慘。
「嘖嘖嘖,真可憐。」
蘇嘗一邊感慨,一邊在心湖中記憶下了眼前的景象。
確定自己保存下的照片足夠清晰,可以在心湖世界裡具現出來之後。
他才滿意的點點頭,
「看在你最後關頭選擇相信我這個聖人學生的份上,我還是大人有大量的拉你一把吧!」
蘇嘗話音剛落,忽然心生感應。
眼前視野里隱隱浮現出自家小院,門院前貼著那副齊先生寫給他的對聯。
在他說出「拉你一把」四個字後,對聯瞬間掉色了一半。
要不是屋內有條小金鯉拼命幫他收斂氣運,對聯的顏色估計還得再去一半。
「恩將仇報啊!」
蘇嘗再看向昏迷不醒的少女時,表情就帶上了些許嫌棄,
「你特麼是掃把星轉世嗎?」
正當他開始思考要不要把這位寧劍仙的丑照,提前用畫片散播出去時。
一個草鞋少年從遠處匆匆跑來,
「蘇嘗,我剛給爹媽求祈福紙的時候,聽陸道長說你惹了大……」
匆忙趕來的陳平安話說到末尾卻驀然停住了。
看清楚眼前景象的草鞋少年,愣是沒辦法把最後的「麻煩」兩字從口中吐出來。
沉默了好一下,陳平安又緊張的左顧右盼了一圈。
發現沒別人注意這邊後,他才壓低聲音問,
「蘇嘗,你不會是在教訓山上人的時候,一不小心下重手了吧?」
他邊說,還邊指了指地上那位身體蜷縮的黑衣少女。
陳平安的眼神好,跑來的時候就看見了,蘇嘗剛才瞧這位少女的眼神可很有些不善。
再加上陸道長的那番話,陳平安就以為蘇嘗一不小心就……
「你乾脆直接說我殺人了不就行了!」
聽到陳平安心念後,蘇嘗翻了個白眼。
「別喊別喊!」
陳平安一邊伸手示意讓他小聲點,一邊擦著額頭上新出的冷汗。
看著陳平安急的仿佛他自己才是殺人犯一樣。
蘇嘗也沒急著解釋,只是斜眼看著這位草鞋少年,
「要真是我打死的,那你怎麼辦?」
陳平安咬了咬牙,隨後斬釘截鐵的說,
「能讓蘇嘗你痛下殺手的人,肯定是比劉志茂、蔡金簡更壞的山上神仙之輩。
蘇嘗你快走,這人我給你埋了,要是有人追究下來,就算我的!」
蘇嘗聽著草鞋少年的這番話,心裡有些無語也有些溫暖,最後輕輕一嘆,
「別人見著麻煩都避之不及,就你陳平安急火火湊熱鬧。」
他再次問出了那句話,
「陳平安你是不是傻?」
陳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臉,
「這不是欠你太多了,想還一點是一點。」
「還還還,我又沒催你還。」
蘇嘗最頭疼陳平安這幅婆婆媽媽的樣子。
於是他把話鋒一轉,指了指地上的寧姚,
「你確定是欠我?不是欠這個姑娘的身子?我走了,你就可以悄悄摸摸姑娘的小手了?」
「陳平安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想的倒還挺美,有我的幾分風範嘛!」
雖然知道蘇嘗是在跟他玩笑,但陳平安還是忍不住叫屈道,
「天地良心,怎麼可能!」
他陳平安怎麼可能真偷偷去摸姑娘小手,頂多想想。
不對,想也不能想,會被蘇嘗看出來的。
眼瞧陳平安的黝黑臉龐居然逐漸漲紅起來,蘇嘗決定不再逗自己這位未來掌柜了。
願意一起跟東家掙錢的掌柜多,但是願意給東家埋屍體背黑鍋的陳平安就只有這麼一個。
真逗跑了,可就再難找了。
蘇嘗用胳膊肘推推逐漸回過味來的陳平安,從懷裡掏出一串銅錢,
「人還沒死,給你點錢,去前面租個推車,買個鋪蓋卷。」
陳平安這時也反應過來,蘇嘗是要救人而不是殺人了。
那個陸道長真是的,話也不說清楚,嚇死個人。
他長鬆一口氣,接過錢後,不一會兒就推著一輛載著乾淨被褥的雙輪推車回來了。
蘇嘗和陳平安,一人抬腿一人抬肩,把寧姚給放在了被褥之上。
陳平安推著車,蘇嘗在一旁扶著。
青衫少年拍了拍縮在劍鞘里的黑劍,
「給你家主人去老槐樹上扎幾片葉子來,多多益善。」
早就蠢蠢欲動的飛劍,似是能聽懂人言一般,立即竄了出去。
陳平安看著飛劍疾馳入空的畫面,又是一愣。
蘇嘗沒好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嘖嘖稱奇,
「蘇嘗,這飛劍真帥啊!」
蘇嘗在一旁默默翻了個白眼。
有女人你不看,你看劍?
將木車推出小巷上了大路後,陳平安才把目光從那柄黑劍上收回來,
「蘇嘗,我們是要把她推到楊家藥鋪治病嗎?」
蘇嘗也沒瞞他,直截了當的告訴了草鞋少年實情,
「這女孩身上因果很大,現在就相當於一個人形掃把星,誰遇誰倒霉。
也就咱哥倆傻乎乎擔上了,人家藥鋪才不會收的,進門都嫌壞風水。」
陳平安聽見掃把星幾個字沉默了一下,隨後他展顏一笑,
「那就推去我家吧,有蘇嘗你陪著一起,我不怕。」
蘇嘗看見了這草鞋少年剛才那一閃而過的黯淡眼神,語氣嚴肅道,
「陳平安,記好了,你不是掃把星。」
陳平安曾經找蘇嘗問過一件事。
五月五毒日出生的孩子,到底會不會剋死爹娘。
「我知道,蘇嘗你說過這是瞎話,我早就不信了。」
陳平安使勁兒點頭。
看他不是作偽,蘇嘗才放下心來,
「既然你願意收這位真掃把星,那我們就把她推進咱嘗安商行新成立的平安醫館裡。」
陳平安一邊繼續推車一邊問,
「蘇嘗你剛才說啥?平安醫館?咱們商行不是做買賣嗎?怎麼就開了醫館了?」
「就是你家院子啊。現在攏共就三個人,一個重傷垂死,一個大病在身。」
蘇嘗用手指了指寧姚,又指了指陳平安,
「除了醫館,哪還會收那麼多病人?而且開醫館多賺錢啊。
陳平安你是不知道,那種補腎保健、美容養顏的藥有多暴利。」
陳平安對蘇嘗這種有一出想一出,隨時隨地說怪話的風格多少都有點習慣了。
他此時很想告訴蘇嘗,要去平安醫館小院裡的三個人其實都有病。
只不過其中兩個是身體有病,另外那個活蹦亂跳的是腦袋多少沾點。
不過陳平安愣是沒敢說出口,他害怕挨蘇嘗的打。
然而已經聽見他心聲的蘇嘗,微微眯了眯眼,
「陳平安,我原本還打算讓你把這位姑娘抱到屋裡床上,再讓你幫她換上一身潔淨衣裳的。」
隨後他故意拿眼端詳著少年的臉,接著嘆了一口氣,
「但現在看來是用不著了。」
「不用不用,最好不用!」
陳平安連忙擺手,臉上的紅暈一時間竟然完全壓下了黝黑的原皮,
「我真這麼做了,還不得被醒來的姑娘給打死!更何況蘇嘗你不是教過我趁字頭的四字成語嗎?
其中的趁人之危,趁火打劫,不就說的現在這種情況嗎?這可都不是什麼好成語!」
「我就沒教過你趁大好的時間把握住機會嗎?!」
沒想到鍋出在自己身上的蘇嘗愕然問道。
「真有這麼長的成語嗎?」
陳平安愣愣的反問。
蘇嘗扶額一嘆,心想算了,愛咋咋地。
他陳平安自己的事,讓他自己拿主意。
等兩人推著車進了陳平安家的小院,飛劍也帶著槐葉回來了。
蘇嘗抓起劍尖上的那片翠綠槐葉,丟在少女的額頭上。
槐葉一觸及少女的身體,頓時如冰雪消融一般,轉瞬沒入少女眉心。
蘇嘗看了一眼氣息瞬間平穩許多的寧姚,暗暗讚嘆了一下老槐葉回血回藍的能力。
可惜這種好東西不能強求,只看眼緣,也只在低境界才有大用。
不像自己從陳平安心井裡撈的保安符,能直接替死一次。
陳平安眼巴巴瞅著那柄帥氣的飛劍沒入劍鞘後,才轉頭看向蘇嘗,
「接下來該怎麼辦?」
蘇嘗聳聳肩,
「既然你不想趁人之危,一個人把這個姑娘抱到床上,那還是我們倆抬。」
兩個少年廢了一番功夫,才把寧姚輕巧的卸在木板床上。
陳平安看著躺在他床上氣若遊絲的少女,有些不確定的問蘇嘗,
「咱這樣瞎整,她真不會死?」
「放心死不了,她身上保命的物件還多著呢。」
陳平安點點頭,隨後提議,
「那我們現在去抓藥?」
蘇嘗卻一臉天經地義的回答,
「是你,不是我們。
既然你這個掌柜手上存著我們商行的錢,當然也該由你拿錢去藥鋪抓幾味補氣養元的藥材,順便再把藥熬了啊。」
「啊?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蘇嘗你不親自看著嗎?」
「你是沒瞧見她之前有多臭屁。如果不是看在她最後主動向我求救的份上,否則我也不會管她。
我本來還要去湖邊撿石頭,好回家餵我的金鯉呢。」
蘇嘗一邊吐槽著木床上的少女,一邊順手把那為主人鳴不平的飛劍按回了劍鞘里,
「你也別耽誤我功夫,拿紙筆來我把藥方寫給你,順便給你念一遍怎麼煎藥,有你幹活我放心。」
陳平安此刻才終於理解什麼叫甩手東家,他僵著黝黑的臉問道,
「那這姑娘醒過來後,我該怎麼跟她解釋?」
「她醒不了那麼早,晚飯之前我就能回來,到時候給你們倆病號送飯。」
蘇嘗只感覺自己這個東家真是操碎了心。
他不僅要管兩個病號,還要餵一條金鯉,
「到時候她醒了我跟她說,於情於理,她都得謝謝咱們呢。」
從房間裡翻出紙筆的陳平安,看看少女窩在木板上的可憐兮兮模樣。
心想她醒來不拿劍砍我們這兩個目睹了她慘樣的傢伙就算好的了。
不過她的那柄飛劍。
是真的很帥。
「從那兩袋錢里挑出一枚金精銅錢就夠了。」
蘇嘗把寫好的藥方遞給陳平安後,隨口叮囑道,
「拿去楊家鋪子買藥,他們家識貨,認得到這種錢。」
陳平安點點頭,隨後有些猶豫,
「蘇嘗,你我都走了,留這女孩一個人在院子裡,是不是不太安全?」
蘇嘗沖這杞人憂天的傢伙翻了一個白眼,
「你又不是沒瞧見她的那柄飛劍,隨便一斬,打你五個陳平安都綽綽有餘,你還擔心她。」
陳平安覺得蘇嘗說的有些道理。
但他還是認為留一個昏迷姑娘獨自一人有些不好。
他剛想和蘇嘗再商量一下。
就在這時,一個大腦袋大個子的身影從外面的院牆爬入到陳平安院子裡。
有門不走,非要翻牆。
會這麼來陳平安家串門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劉羨陽。
後者翻進院子後,看見蘇嘗也在,連忙露出討好的笑臉,一路小跑到青衫少年身邊。
他正要扯開嗓子向蘇嘗求要今天的紙片人老婆。
但看見陳平安床上的那位黑衣少女後。
他卻像是被人突然掐住脖子,目瞪口呆的一個字也說不出口,只是用手來回點指著蘇嘗和陳平安。
好半晌,劉羨陽才憤憤不平的憋出一句話,
「有這種好事,你們也不知道叫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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