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因果循環報如天
2024-09-28 17:56:14
作者: 一隻倉鼠呀
在老猿將要完全顯出千丈真身,拔山摧鎮,毀壞此方洞天的地界與山脈氣運之時。
一縷春風,從蘇嘗腰間的那枚碧綠竹籤里飄然而出。
這縷春風並未直接幫助少年對敵,只是引動了他身上所披掛的瘊子甲力量,把對戰的雙方都拉入了光陰長河裡,避免兩人的大戰對洞天造成太多破壞和影響。
在潤物無聲的春風拂過後,老猿這才驚駭發現,四周的山河已經悄然變幻。
自己竟置身於一條不知名長河之畔。
河水清澈,滾滾向前,河面上不時飄過一段段光怪陸離的畫面。
有雙足就已高如山嶽的金甲神靈,踩踏大地,每一步都有山脈如土堆被肆意開山。
有那極高品秩的仙家兵器,在大戰中崩碎成雨點,使得天地之間處處金光綿延。
更有高位神靈於畫面中的天外高懸,一雙金色眼眸中神性粹然,不可侵犯。
老猿只是張目望了一眼對方,後者便好像瞧見了一隻膽敢放肆的螻蟻一般。
這個神靈只是微微皺眉,渾身縈繞的大道氣象便如星斗移轉,隔著遙遠的時間長河泄露出一絲威嚴。
僅僅是這一絲威壓,便使得老猿神魂如遭雷擊,雙目淚流不止,呼吸困難。
它連忙移開視線,不敢再看。
老猿沒忘記自己真正的敵人是誰,竭力瞪大雙目,尋找蘇嘗的身影。
而對方也根本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蹤跡。
只見那個身披甲冑的少年,竟是能夠立於讓它有些畏懼的古怪河流淺灘。
任由光陰河水沖刷他的身軀,而自巍然不動。
蘇嘗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笑意。
他和剛才的那個神靈一樣,眼神居高臨下,俯瞰著這個不敢接近河水的老猿。
已是千丈之身的搬山猿,眯眼望著這個明明身形如一粒塵埃,卻敢對自己露出如此表情的渺小身影。
它心中勃然大怒,剛要踏起毛絨絨的白色大腳,對那個少年狠狠踩去。
但那立於河流之中的少年,卻在下一刻身影猛地搖身一變。
蘇嘗催動自己大腿上那一排排得自於馬苦玄心扉的「真武殺殺殺」,擅於請神下凡的真武山之法瞬間發動。
一個巨大的金甲神人,立即從光陰長河裡的一副畫面中跨越而出。
下一刻,它便附著於披甲少年的身上。
在與金甲神人合為一體之時,蘇嘗只覺得自己的身形和視野,剎那間變得極高極遠。
甚至需要微微弓著身,否則腦袋就像頂住了天穹一般。
跟催動了真武請神,變為真正頂天立地的金甲神人的蘇嘗相比。
所謂千丈之身的搬山猿,就仿佛成了少年所化神人的腳底螻蟻。
再下一刻,蘇嘗抬起腳,將那原本想要踩踏他的千丈巨猿,一腳踩得深陷於河畔地面。
又一腳,將試圖掙紮起身的老猿踩得塌下脊樑。
再一腳。
將還要抬頭怒吼的老猿腦袋踩住,強行讓它閉了嘴。
之後一腳接一腳,腳落如雨點。
蘇嘗每踹一腳老猿,大腿上的殺字就消失一個。
但是他根本不在意。
腳下毫不停歇,每一腳都帶著雷霆萬鈞的殺意壓制。
把老猿踹的根本無法起身,最後只能抱頭防範。
當蘇嘗最後一腳落下,大腿上最後一個「殺」字淡淡隱去之後。
他俯視著那頭癱軟在大坑之中,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搬山猿,譏笑道,
「連一個十幾歲少年的幾腳猛踹都接不住,怪不得你們正陽山打不過風雷園!」
老猿剛要言語。
卻被蘇嘗最後一腳踹進了將要消散的光陰長河之中,接受了一遍河水的沖刷。
已經身負重傷的老猿,被這清流沖的一陣神魂飄搖,如同置身於熔爐烹煮煉化。
他再也維持不住自己的千丈之身,又變回了那個白髮魁梧老人。
只是這一次,他的身形佝僂了許多。
此時,那縷緩緩吹過的春風也剛好隨著光陰長河一起消散。
蘇嘗和老猿也再次回到了小鎮西邊的山野之間。
披甲少年摸了摸身上光澤黯淡不少的甲冑。
心想把這樣的盔甲還給劉羨陽,恐怕這個大頭少年又要哭唧唧的求他再畫許多紙片人老婆的畫,以慰心安。
可自己那點二次元美少女儲備已經所剩不多了,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畫誰比較好。
實在不行,不如自己就給他畫一些娘化版的陳平安?
想到這的蘇嘗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隨後他抬頭看看天上的大日高懸,朗朗晴天,又看看跪地而倒、痛苦不堪的魁梧老人。
少年心中的念頭通達而簡單——
午時已到,可斬神仙!
另一邊,早在蘇嘗和老猿一前一後追逐而去,趕向小鎮西邊之時。
一個感覺到動靜的矮小少年從家門中衝出,徑直追向那兩道極快的身影,不聞不顧身後奶奶馬蘭花的呼喊。
那位收了這麼個不省心弟子的兵家劍修,罵罵咧咧的從身後追了上來,
「他們打他們的,你去湊什麼熱鬧?真以為一個聖人學生和一頭凶獸異種互毆是那麼好看的?
你要是被一個餘波給震死了,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在此方天地動用拘靈遣將的神通,給你塑造金身把你帶回真武山不成?!」
馬苦玄卻置若罔聞,繼續拔腿就追。
只不過他的速度,無論比起蘇嘗,還是老猿都慢了許多。
真武山劍修有心帶著他一起而去。
但一看這小子滿臉較勁的表情,就取消了這個打算。
他只是無語的看著這個犟種徒弟,
「人家又根本沒跟你馬苦玄比腳力,你甚至都沒入這兩個傢伙任何一個的眼!」
馬苦玄只是表情冰冷,滿眼不在乎,
「我知道我要去看一看就行。」
但馬苦玄不知道的是。
他離開杏花巷子時,差點與剛從另一條巷子裡轉出來的一個黑衣少女擦肩而過。
寧姚肩扛著一柄雪白狹刀,走路有些大大咧咧的模樣。
她一邊曬著太陽,一邊向西方眺望。
儘管到最後視野里已經沒有兩個極速掠過的黑影的影子,她還是一直遙望著小鎮西邊的方向。
好一會兒,黑衣少女才收回視線,站在杏花巷口低聲嘟囔,
「我醜話說在前頭啊,你蘇嘗雖然拜託我看著小鎮。
但我寧姚只會量力而為,你要是輸了,我可不會心知必死,依然去跟那老猿拼命或者換命。」
大概是少女覺得這樣說,實在太過泄氣,所以她心情極其失落。
不過她很快又振作起了精神,
「娘親曾經說過,各人有各人的緣法。
蘇嘗這種傢伙,一看就是禍害遺千年,怎麼也踩不死的小強。」
打起精神的少女,繼續扛著狹刀在杏花巷子裡晃蕩。
畢竟蘇嘗之前囑咐過她,要讓她多注意這邊。
隨後她就看見了,巷子另一邊走來了一個眼神帶著怨恨、期待和隱隱興奮的白衣女人。
這女人甚至沒有注意到寧姚,只是徑直走向那個站在門口遙望孫兒遠去方向的老嫗。
老嫗名叫馬蘭花,以前在小鎮西邊這些巷子裡頗有名聲。
不過是那種嘴碎嘴賤,為人刻薄的惡名。
只有顧粲他娘親,能夠壓得住馬婆婆的氣焰。
但如今這個嘴上戰力了得的婦人跟兒子顧粲,一起隨劉志茂去了書簡湖。
這些年原本已經稍稍慈眉善目一些的馬婆婆,立即就生龍活虎、重返江湖了。
孫兒不知道發什麼瘋跑出了家門,害怕他在外面被人欺負的馬婆婆,現在逮著誰都瞧不順眼。
眼看這個街上一個白衣女人,一個黑衣少女,同時向她走來。
馬婆婆立即就開始陰陽怪氣說話,
「小鎮這些天,不知道怎麼來了那麼多流鶯,難道是宋大人要開娼館不成?」
流鶯就是妓女的別稱,這詞她還是從前幾天總在鐵鎖井邊捧白碗的說書先生那裡聽到的。
本就怨恨在心的海潮鐵騎觀水娘,此刻聽見馬蘭花這樣諷刺她,臉上怒極反笑。
她來到這終於反應出不對勁的老嫗面前,手中蓄起十成十的力道,就要一巴掌扇死這個毀了她大道前程的馬苦玄的親人。
但另一隻纖纖玉手,卻先她一步,一巴掌扇到了眼露恐懼的馬蘭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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