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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若有來生注意點

2024-09-28 17:56:19 作者: 一隻倉鼠呀
  寧姚的這一巴掌下手極為老道。

  既把這老嫗扇的飛出去老遠,讓她腮幫高高腫起、捂著臉痛呼出聲,但又沒有傷及她的性命。

  馬蘭花心有餘悸的看看那個白衣女人,又看看那個率先出手的黑衣少女。

  她人老但不瞎,黑衣少女這巴掌固然狠,但是那個白衣女人卻是想要她的命。

  「一把年紀了,別讓這張嘴把最後一點善緣也給念沒了!」

  寧姚對這個把她也罵進去的老婦人沒什麼好臉色。

  不過一事歸一事。

  老嫗嘴賤該打,她乾脆利落的打了。但罪不至死,所以她也出手救了。

  畢竟蘇嘗拜託過她,讓她代其巡視小鎮,管管那些不講究的外來神仙,尤其是注意一下杏花巷這邊。

  又加上某次喝藥時,她在與陳平安閒聊之間聽到了幾句話。

  那個草鞋少年說,雖然這個老婦人嘴很賤,但會對他娘親露笑臉,不僅從來沒罵過他娘,還有過誇讚。

  還有件事陳平安不知道,但蘇嘗知道。

  這個老嫗在自己兒子媳婦要謀害草鞋少年的父親時,曾出言阻攔,還跟自己的親兒子大吵一番,最後翻臉。

  這也是為什麼馬蘭花帶著孫子馬苦玄獨自住在杏花巷,而兒子媳婦卻住在環境更好的桃葉巷的原因。

  對於不怕毀壞家中風水敢於收留她的少年,寧姚也是念著那三分之一的救命之恩的。

  另外三分之二,當然是回應了她主動求救的蘇嘗。

  兩人一明一暗,都透露著對這老嫗的一點點善意。

  所以寧姚剛剛才訓斥馬蘭花別把最後一點善緣給嘴賤念沒了。

  白衣女人看著攔在自己面前的寧姚,憤憤不平的質問道,

  「你憑什麼攔我?你知不道她孫子馬苦玄壞了我的大道機緣?」

  黑衣少女面色冷峻,依舊攔在這個海潮鐵騎家的嫡女面前。

  寧姚一手放在狹刀刀柄上,一手指著地上顫巍巍縮成一團的馬蘭花,

  「是她指使的她孫子嗎?」

  白衣女人沉默不言。

  她自然知道這凡人老婦什麼都不懂,否則對方在看見她的第一眼就應該逃跑才對。

  寧姚出聲再問,

  「那這個老婦人享受了什麼馬苦玄損害你大道機緣而帶來的好處嗎?」

  白衣女人看看老嫗身後破舊的房屋和她身上發白的衣衫,繼續沉默不言。

  看見她的反應,寧姚冷笑出聲,

  「要是剛才兩個問題的答案都是【是】的話,你連帶著報復她一個凡人,雖然不好聽,但我覺得也沒什麼錯。

  然而你也知道答案是【否】,所以你跟她孫子之間的仇怨,牽連到她這個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福都沒享到的凡人老婦人身上。


  我覺得不對。」

  這個海潮鐵騎家的嫡女終於忍不住出聲,

  「你是替在那個聖人學生看守小鎮吧?那你怎麼不問問他,馬苦玄打擾我大道機緣的時候,他為什麼坐視不理?」

  寧姚臉上的冷笑更深了幾分,

  「蘇嘗打擾你大道機緣了嗎?蘇嘗是你的護道人嗎?他領的法旨是保護凡人,欠你這個山上人什麼嗎?

  難怪他看不起你們這些把大道之爭,施加於凡人之身的山上神仙!

  你是山上人,想要報大道上的仇,就找同樣成為了山上人的馬苦玄去。

  或直接單挑,或偷襲暗算。有仇報仇,有冤報冤。

  我寧姚覺得這都毫無錯誤!」

  寧姚拔出腰間狹刀,刀光森寒,

  「但你趁馬苦玄離開時,才敢偷偷摸摸來殺一個行將就木的凡人老嫗,卻讓我覺得你極其可笑!

  就算沒有馬苦玄,就以你這個欺軟怕硬的心性和手段,又有什麼大道前程可言?」

  聽到寧姚毫不客氣的挖苦,海潮鐵騎的這位觀水娘臉色一變再變。

  當她咬著牙,鐵了心要試試這位只拿著刀的少女成色時,卻忽然瞥見那個矮小少年匆匆折返的身影。

  知道那個真武山劍修也在旁邊,她立即快速遁逃離開了。


  馬苦玄飛奔而至,扶起地上的老嫗,看了眼奶奶高高腫起的臉頰後,就把陰冷的目光投向了寧姚。

  看那個一腳壞人大道的壞種看向自己。

  黑衣少女只是冷哼一聲,根本懶得解釋,只是握緊了手中的狹刀。

  之前就說了,她真的很想打架。

  感覺受到了挑釁的馬苦玄剛想爆發。

  奶奶馬蘭花就連忙把他摟進了懷裡,

  「乖孫兒,這姑娘是好人,蘇家那小子也是,是好人啊。

  奶奶是給你說過,千萬別當好人,但孫兒你也不能學你那畜牲似的爹娘啊!」

  對於這個老嫗此時此刻的通情達理,寧姚有些意外。

  但她不想跟馬苦玄有什麼交集,所以只是冷聲道,

  「你別謝我,蘇嘗讓我替他不在小鎮的時候,完成齊先生交代的法旨。

  保護一方凡人平安這個承諾,對於你奶奶自然同樣適用。」

  「我才不會感謝他!」馬苦玄沉著臉說。

  「他也不稀罕你的感謝!」

  寧姚翻了個白眼,對這傢伙嗤之以鼻,


  「如果不是你奶奶,他都未必記得住有你這號人。」

  就在馬苦玄想說什麼的時候,小鎮西邊的山野里,忽然有一個白猿身影越長越高,越長越大。

  寧姚看著那將要顯出千丈真身的正陽山老猿,皺了皺眉。

  隨後她一咬牙,竟是忘記了自己之前所說的「量力而為」幾個字,捏著狹刀便向西邊衝去。

  我寧姚說過。

  睚眥報仇,湧泉報恩。

  看著外人都走了,老嫗這才開始擦拭著臉上的眼淚。

  少年馬苦玄伸手放在老婦人皮包骨頭的乾枯手背上。

  老婦人看了眼自己孫子,看到少年眼神中終於帶著點情感,才欣慰的笑了笑。

  她反過來拍了拍馬苦玄的手背,

  「壞人呢,偶爾當幾次也沒事的。人不狠,立不穩。

  但也別一門心思吃飽了撐著去害人,容易遭報應不是?老天爺喜歡一年到頭打盹歸打盹,可總還有睜開眼睛的時候。

  這次奶奶能給你擋劫,下次萬一報到你身上可怎麼辦……」

  馬苦玄怔怔無言。

  有一個事實他無可辯駁。


  如果不是寧姚受蘇嘗委託巡視小鎮,他估計已經沒辦法再見到活著的奶奶了。

  他覺得這世上無人不可殺,但只有奶奶,他看的比誰都重。

  所以他好半晌,才嘴唇顫抖的說出一個字,

  「好。」

  隨後他也看著小鎮西方那一閃而逝,不知道去了哪裡的白猿身影。

  馬苦玄輕聲對馬蘭花說,

  「奶奶等我回來,我去去就回。」

  這次馬苦玄沒有再拒絕自己師父的幫忙。

  在這個兵家劍修的提溜下,師徒二人也奔向小鎮西邊而去。

  西邊的山野之間。

  看著尤有閒心看太陽的蘇嘗,跪倒在地的魁梧老人忽然開口向少年哀求,

  「我願意交出正陽山的一件秘術。

  只要你願意放我一命,我便立即就講給你聽,並發誓正陽山不會追究。」

  接著這老猿好像覺得自己給的籌碼不夠多一樣,又從耳後摸出一個小棍子形狀的東西,

  「我還願意把身上的方寸物也交給你。」


  生怕蘇嘗不相信自己一般,老猿直接當少年的面抹除了方寸物上的烙印與禁制。

  他就伸著手,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跪在地上向蘇嘗遞著那個棍狀方寸物,等待著這個披甲少年過來拿走。

  任誰看這個正陽山老猿都已經是徹底服軟。

  但其實它還留存著最後一口氣,靜等時機之變。

  「等這個少年靠近一步半,就先炸開方寸物讓他手忙腳亂。

  再燃盡氣機,趁迴光返照的拼死一搏,把這個聖人學生當場格殺,和我一起在黃泉做個伴!」

  聽到老猿的心聲後,蘇嘗默默翻了個白眼。

  其實他都不用聽心聲,也能對老猿的想法有個大致判斷。

  畢竟這傢伙的演技實在一般,估計是沒練過這種求饒扮演。

  但是想讓老猿走的更加不安詳一點的蘇嘗,卻不介意在最後時間跟這老猿演一演。

  於是甲冑少年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樣嘆了口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然後他就往前邁出了一步。

  跪倒在地的老猿依舊低著頭,仿佛在懺悔一般。

  但他的視線其實一直在緊緊盯著少年的腳尖。


  蘇嘗的右腳再次抬起。

  老猿心中幾乎要吶喊出聲,往前,再往前一點。

  然而就當少年的步伐將如它所願,近它身到一步半時,那隻腳卻突兀的往回一收。

  老猿再也按耐不住,有些錯愕的抬起頭。

  結果他在少年臉上只看見一張嘲諷的笑臉。

  蘇嘗搖頭笑道,

  「方才只是再給你一次簡短的希望罷了。」

  隨後他又問,

  「被人玩弄生死於股掌之間的感覺如何?」

  他話音剛落。

  一柄藏了許久的黑劍,便如一道黑虹一般沖向老猿心口。

  聽著少年的話,看著直刺自己的飛劍。

  老猿就只覺自己心口內外都被濃重的涼意所填滿。

  他怒吼一聲猛然伸出雙手,抓向那道黑虹。

  然而在老猿抓住黑劍劍身時,黑劍的劍尖入肉,扎出一個暫時不深的傷口。


  之所以不深,是因為老猿燃盡了最後一口氣,攥緊飛劍,想要將其禁錮在手心。

  之所以是暫時,是因為飛劍的氣勢正充盈無比,而老猿的氣勢卻是隨著每一息江河日下。

  黑劍劍尖,就那麼一點一點的慢慢破開老猿的心口皮膚與肌肉,像是一場另類的凌遲之刑。

  心中最後一口氣機也在與飛劍的對峙下逐漸消散的老猿,此刻腦子中的念頭複雜萬千。

  自己因為想永除後患,而動手去殺那個大頭少年。

  也因此過早失去了道義上的制高點,導致他此刻與面前少年討價還價的餘地也沒有半點。

  說不得要連累自家小姐,在此方天地獨自承受各種危機。

  一步錯步步錯。

  這頭正陽山老猿心中終於被絕望與懊悔所填滿。

  如果早知道齊靜春給這個少年準備了那麼多手段,自己就應該先假裝講講理的!

  感受著劍尖一點點刺入心臟,這頭活了千年的老猿再次出聲怒吼,

  「你敢殺我?你敢殺我?你敢得罪正陽山?」

  它的聲音愈發急促和高亢,像是在給自己吃定心丸。

  但蘇嘗能聽的出,它的語氣里充滿了窮途末路的心虛與恐慌。

  於是他冷冷微笑,語氣冰寒,


  「我敢!」

  聽見這個回答的正陽山老猿,終於不再做任何保留了。

  它乾脆利落的爆發出所剩無幾的半口氣,心口肌肉隆起,夾住刺入心中的黑劍,接著雙臂狠狠一擰,想要折斷這柄劍。

  它寧願死在自己的爆發之下,也不願意被一柄飛劍凌遲而死。

  早知道他打算的蘇嘗心念一動,讓小劍靈釋放出沖牛二字,掙脫老猿的鉗制,往後退一退再斬殺這個必死的傢伙。

  但是小劍靈卻有自己的驕傲,它硬是在被老猿擰的劍身咯吱間,主動崩碎劍身。

  蘊含「沖牛「之意的兩束刺目光團,緊附劍尖之後,猶如雙生子火箭般,助推著劍芒徑直沒入老猿的心間!

  這一劍而閃,便是穿心而過,老猿長生橋頓時被徹底截斷!

  看見這一幕的蘇嘗撇撇嘴。

  他有理由懷疑這牛氣哄哄的小劍靈是故意把自己弄斷的。

  隨後他也確實聽見小劍靈在刺穿老猿心間後的低聲嘟囔。

  「我斷了,就不會把我還回去了吧?反正原主人對我也不是很喜歡。

  還不如留在蘇嘗身邊,跟在他身邊有好吃的,還有架打。」

  聽著這徹底把原主人給踹掉,賴上自己的小劍靈心聲。

  蘇嘗默默翻了個白眼,決定一會兒再收拾這小劍貨。

  他看向捂著心口,臉色逐漸蒼白的老猿。

  後者也知道自己大勢已去,在最後的這一刻,他終於徹底向眼前的少年服軟。

  白髮魁梧老人哀求道,

  「別殺我家小姐,求你…」

  老猿把那個小女孩陶紫寄放在了宋家。

  但他不覺得宋家能在這個聖人學生手下保護住小主人的安全。

  蘇嘗嗤笑一聲,

  「你以為我是你?你以為誰都跟你這麼不要臉嗎?」

  於此同時,穿心而過的劍尖迂迴折返。

  這一劍,將老猿直接梟首!

  老猿高高飛起、瞪大雙眼的頭顱,在聽完蘇嘗這句話後,才緩緩瞑目一半。

  另一半閉不上眼,自然是不甘自己死於一個少年之手。

  看著身首異處的老猿,少年輕聲叮囑,

  「下輩子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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