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聲音太小再說遍
2024-09-28 17:56:23
作者: 一隻倉鼠呀
在一劍梟首老猿頭顱之後,蘇嘗沒有著急走,而是喚出心劍昭彰蹲在旁邊守屍。
雖都說武夫重肉體打磨,缺少精神上的錘鍊,想像練氣士那樣養出陰神陽神出竅比較困難。
但高境界的神仙難免有些另外保命手段。
由不得他不得不防範。
在蘇嘗身邊,那柄剩下劍尖的黑色小劍,一邊環繞著他飛快旋轉,一邊自顧自嗡鳴不斷。
小劍靈這是在向少年邀功,希望對方能在之後把它留在身邊。
蘇嘗雖然覺得它為了不被還回去,就趁機把劍身弄斷的行為,實在有點憨憨。
但是少年對它逢敵必亮劍、一往無前的驕傲感,還是十分欣賞和喜歡。
所以儘管這個劍靈平日有點m兮兮又牛里牛氣的,但在小劍靈的懇求下,蘇嘗已經做好了將它留下來的打算。
當然,他當初也明確與寧姚說過,自己是從她手裡借的劍。
現在劍斷了又沒辦法還,蘇嘗自然也會拿合適的東西與她交換。
在少年剛想好拿什麼東西與寧姚交換時,心劍昭彰就在他手心裡微微一顫。
一層灰濛濛的霧氣正從老猿屍體中飄散而出,向四周擴散瀰漫。
這霧氣並沒有毒性,只是極為阻礙神識查探。
蘇嘗心念一動,手中的赤紅小劍騰空而起,往前一斬。
灰濛濛的霧氣在昭彰的心念劍光下很快消失不見,蘇嘗眼前的視野也隨之清晰起來。
只見一隻半透明的白色小猿,從老猿頭顱中鬼鬼祟祟的溜了出來。
它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隱藏自己真靈的霧氣已經消散,只是自顧自的準備挑選方向開溜。
直到一柄赤紅小劍抵在它的眉心之前。
小猿那張臉上才露出「你特麼居然還有這種手段」的驚愕表情。
根本沒有給它廢話的時間,蘇嘗心念一動,心劍昭彰便將老猿最後的真靈給打散。
隨後少年又用心念感應了一番,確定老猿這次是死的透透的。
就算有人此時強行拘起那些正在消散的真靈,也沒辦法讓它的三魂七魄給補全。
放下心的蘇嘗站起身,剛要拍拍屁股走人。
結果他還沒轉頭就看見一個背劍男人如打水漂似的飛掠而至,男人手裡還提溜著一個矮小少年。
男人帶著馬苦玄站定在蘇嘗身邊不遠處。
這個真武山劍修看看好整以暇的少年,又看看身首異處的老猿。
他嘖了嘖舌,對蘇嘗露出一抹欣賞的表情,毫不掩飾的誇讚,
「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你沒辱沒你家齊先生的規矩和威嚴。」
隨後他又氣的拍了拍大腿,斜眼瞅著馬苦玄,罵罵咧咧道,
「為什麼人家收的弟子殺個凶獸異種也是這般風輕雲淡。
我收的弟子卻是個自私自大又無法無天的混蛋?!」
聽到這種話,馬苦玄也不吭聲,只是拿眼瞅著自己的新師父。
他這幅表情無疑在說就我這樣的才最符合你們真武山。
背劍男人表情一滯,他還真沒辦法反駁。
來驪珠洞天之前,就有幾位輕易不出面的老祖對他有過叮囑,說收徒馬苦玄是真武山這些年最重要的一件事。
雖然男人真不知道這些老傢伙到底看上這種貨色哪一點。
但事是事,人是人,該辦還得辦。
他們這一脈最能分清這一點,否則那些人也不會派他下山。
換個性子更耿直的,心情不爽之下,估計此時已經宰了馬苦玄,扭頭復命迴轉,讓那些老傢伙再等下個一百年了。
蘇嘗聽著真武山劍修的誇讚,臉上表情很平淡,
「你們若是來觀戰的,那就有些晚了,我們已經打完了。」
馬苦玄剛要說你跟老猿打完了,我還可以跟你打一場,就被一旁的男人伸手阻攔。
這位背劍男人先是朝天拱手說了一句「還望齊先生允許在下掃除剩餘因果」。
隨後他便一手握住腰間那枚虎符,一手掐訣,氣勢渾然一變。
男人默念了一串晦澀難懂的口訣後,最後低喝一聲,
「真武山有請!」
只見一尊比蘇嘗之前在光陰長河之中召喚出的小了許多倍,但也有丈余的金甲神人應聲從天而降。
金甲神人雙拳在胸口一撞,聲響如雷詢問道,
「真武后裔,有何吩咐?」
氣氛忽然一時間有些尷尬。
因為這神人所看的不是掐訣的男人,也不是他身邊的馬苦玄,而是正在吃瓜看戲的蘇嘗。
蘇嘗轉頭看那位真武山劍修,眼神里透露出一個很清晰的意思——
你招的神,怎麼管我問問題?
男人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他咳了一聲後,沉聲向那位金甲神人吩咐道,
「此地術法禁絕,我又不擅長拘押魂魄真靈之事。
所以請你幫忙巡視此地,將那老猿游散真靈魂魄收攏起來,拘押在我這徒弟身上。」
那名金甲神人沉默片刻,仍是看向蘇嘗。
在後者身上,他能嗅到異常清晰的同部神靈味道,而且品秩極高。
既然頂頭上司和合作夥伴同時在場,那當然是先聽頂頭上司說話了。
他只是不愛說話,又不是蠢。
於是氣氛再度僵住了幾個呼吸。
馬苦玄呆呆的轉頭望向自家師父。
心說你這真武山喊的神靈怎麼還得聽一個外人的?
而真武山劍修自然不知道這背後的緣由。
他此時此刻只想找個地縫躲一躲,畢竟剛收的徒弟和聖人學生還都眼睜睜看著。
想到了自己之前催動「真武殺殺殺」從光陰長河之中喚出過一位極為高大的金甲神人這件事。
蘇嘗大概猜到了眼前模樣類似的金甲神人為何會眼巴巴瞧著他了。
於是少年輕咳了一聲,
「按他說的做。」
那剛才一直不動的神人乾脆利落的點頭道,
「得令!」
隨後金光消散,不見神將。
只有一頭身形模糊不全的白猿虛影,被鎖在了馬苦玄心口,痛苦哀嚎著。
看到這一幕的真武山劍修,開始思考自己臨走之前是不是聽錯了名字。
也許老祖們讓他收的的人不是馬苦玄,而是蘇嘗?
但自己當時再走神,也不至於把兩個字的名聽成三個啊!
男人晃掉腦中荒誕無稽的想法,但看向蘇嘗的眼神里卻實打實的帶上了幾分親近。
此子與我真武山有緣啊!
如果不是對方已經被齊先生收為弟子,自己怎麼說也得拐一拐。
抱著這樣的想法,面對蘇嘗詢問的眼神,本就想解釋的真武山劍修說的更加清楚明白了,
「這樣做一是為了掃除這頭老畜牲復生的最後一點可能。
二是讓馬苦玄回報你讓人救下他奶奶一事。
由他以身囚禁正陽山老猿的殘餘真靈,接下一部分來自正陽山的怒火,正好了斷這份因果。」
蘇嘗其實根本不在意馬苦玄回報不回報,也不在意正陽山的怒火不怒火。
反正之後,說不定還不等正陽山來找他,他就已經去了正陽山。
至於去幹什麼。
當然是問拳加問劍了。
當時他打老猿點龍眼時,那些問話還沒說完,自然是要帶給與老猿同一宗門的正陽山神仙。
所以蘇嘗沒理會馬苦玄的事情,只是問了自己感興趣的問題,
「我還以為劍修不講因果。」
兵家劍修如實回答說,
「我兵家劍修確實一向如此標榜。
但大道之上,一飲一啄,一取一還,不修到極境之上,誰又敢說自己能全部將之斬斷?」
隨後他又看向馬苦玄,也是實實在在的評價道,
「此子本性涼薄,好與人交惡,只有他奶奶是他所重視之人。
一旦後者發生意外,不處理得當,很可能就會成為他的一樁心結。
更何況他也未必會走劍修之路,更要注意這些早期因果。」
蘇嘗點點頭,表示徹底明白這位真武山劍修為什麼會讓馬苦玄來以身拘押老猿殘魄了。
隨後他又看見一個急促掠來的黑衣少女身影,嘴角勾起一抹促狹的微笑。
我是真不用你管啊,寧劍仙。
正當蘇嘗準備迎過去與寧姚商量一下買劍一事之時。
背後一直沉默不語的馬苦玄忽然低聲說,
「那個紅衣小…」
姑娘兩個字還沒說完。
一個本不願理他的身影便如箭矢般折返而來,一拳便把他身上用於護身的金色神靈虛影打散。
馬苦玄如斷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嘴中吐出大口鮮血。
一腳踩在他身上的甲冑少年垂眸俯瞰,語氣冰冷,殺意凜然,
「你,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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