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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唯有春風打個旋

2024-09-28 17:58:24 作者: 一隻倉鼠呀
  蘇嘗一邊緩緩調動著武夫蛟龍脊背,一邊望著加速離去的宋長鏡,臉上露出了一抹促狹的微笑。

  隨後他用手輕輕撫上那枚碧綠竹籤,用心念笑著問,

  「齊先生,我這次損人的火候怎麼樣?」

  那縷幫他寫下符字的春風,在他耳畔輕輕迴蕩了一個只有少年能聽見的回答,

  「爐火純青。」

  青衫少年一臉當仁不讓的表情,欣然收下了自家先生的讚揚。

  隨即還反口誇讚道,「都是先生教的好!」

  那縷徐徐拂動的春風停滯了一下,像是在思考這個鍋為什麼扣在了自己的頭上。

  與上一次蘇嘗遇見大隋王朝御馬監掌印太監,吳鉞吳貂寺不同。

  那時齊靜春為了讓對方背後的崔巉,相信蘇嘗確實不是他在文脈上的親傳弟子。

  好讓對方不要對蘇嘗過多的關注與糾纏,便提醒少年使用拿手的損人手段。

  所以蘇嘗才喊了那段「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群太監上青樓。」的歪詩,把吳貂寺和高煊都氣的磨牙。

  但這次都不用他提醒。

  蘇嘗憑藉著那位大驪藩王第二次停步時,所提及的大驪國師在外等著一事,就明白了對方也是帶著類似目的而來。

  而對於那位崔國師的第二次試探。

  蘇嘗給予的回應,明顯比上一次還要促狹和刁鑽。

  按少年的說法,上一次只是語言上的精神攻擊。

  這一次可就是物理、術法加精神的三重攻擊了。

  只能說蘇嘗應對這種事時愈發熟練了,損人起來也越發戳人心肝了。

  不過自己也在陪著他胡鬧就是了。

  蘇嘗一邊繼續校動著龍脊,一邊回顧了一遍剛才發生的事,

  「早在我與這位大驪藩王對拳時,便感覺他在動了幾分真火之餘,還隱隱有些不情願。」

  中年儒士回答,

  「他與崔巉此時身為大驪一文一武兩根柱石,本就是相互掣肘的關係。

  宋長鏡又一向心高氣傲,不願被對方當棋子使很正常。」

  蘇嘗點點頭,繼續說,

  「那他這次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最後還特意留下那位崔國師在外守著的消息。

  不只是來東施效顰,試探我與先生真實關係的吧?」

  只要蘇嘗這個學生問起,齊靜春這個先生一向知無不言,

  「在很早之前,我跟崔巉有過一段共同謀算。

  為了應對之後的妖族入侵,就是用你熟知的那些反覆詐屍手段,設局誘賈生也就是周密入局。


  以我舊十四之境換他崔巉新十四,讓他有更多餘力來守寶瓶州。

  不過這是以前的事情了。

  對於保護天下眾生這件事我心如一。

  但在其他方面,你也知道,我現在的打算與他已大不相同了。」

  蘇嘗點點頭表示理解了。

  崔國師這是看小師弟不想陪他玩詐屍小遊戲。

  這個想要以一洲一國守浩然的繡虎,就有些急了啊。

  所以他才會借宋長鏡之口,要通過自己這個學生與齊先生談一談。

  不過蘇嘗覺得既然齊先生依舊願意借出力量守護浩然,那麼繡虎大人就大可不必如此急。

  而且中後期蠻荒天下妖族入侵那筆爛仗,打的莫名其妙,結束的也莫名其妙。

  中間那些戰死的豪傑,都在後面「香火凋零的文聖一脈力挽天傾」的對比下成了小丑。

  其中還誕生了諸如三十萬大驪鐵騎對抗蠻荒大妖,並且橫跨天下馬踏蠻荒的名場面。

  還有兩句話就帶過去的阮秀開天、周密登天,並肩飛升古天庭的畫面。

  以及開天完之後,這兩個戲份很足的人物就徹底隱身不見的安排。

  每次想起這些事,蘇嘗就覺得眼前一黑,腦子好似被人強行灌進了水。


  青衫少年使勁兒捏了捏皺在一起的眉心,把死去的回憶重新甩進心湖深處。

  蘇嘗決定不去想這些壞心情的爛事了。

  現在的這些大局之事先交給齊先生重掃棋盤,將來之事就由自己試著慢慢來改變。

  十分贊同他想法的那縷春風,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隨後便消失不見。

  以蘇嘗對齊先生的了解,可以肯定他這是去找那位大門口的崔國師聊天了。

  不過到底是先聊心理還是先聊物理。

  不好說。

  一旁一直等他校好龍脊的李二,瞧見少年剛剛露出一幅難受的模樣,還以為他歸位龍脊時出了什麼岔子。

  這位樸實漢子剛想說些指點的話。

  卻見那個少年使勁兒伸了個懶腰,好像要把背上所有負擔都抖落一般,使勁兒晃了晃脊背。

  隨即,在竹筒爆豆聲中,蘇嘗憑藉著那股早已蓄勢待發的龍騰之力,與胸腹之間那口蛟龍氣一起挺直了脊背!

  紅眼金龍高高抬起頭顱,眼中紅芒大亮。

  十二塊龍脊中的頸首脊,校動完畢!

  重新恢復輕鬆燦爛笑容的蘇嘗,將腰杆挺直後,抬頭看了看天。

  天上有春風拂過,將白雲吹散。


  再無遮擋的藍天,天高氣爽,陽光燦爛。

  對於未來那些還未發生事,那些紛雜的陰謀算計,少年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且走且看且前進,猶豫惶恐可不行!

  我來浩然天下,還是辦那三件事。

  走更多路,看更多風景,見更多人!

  如果可以,能讓更多山下人挺起脊樑,讓山上人不那麼高高在上、隨意殃及凡人,那就更好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初心亦得,始終難守。

  所以才要不忘。

  青衫少年低頭戳了戳自己的心口,感覺到那裡還好好活著那個凡人的自己。

  他臉上的笑容便更加輕鬆了,

  「走,李叔,我們去買材料,招匠人和幫閒去。

  順便再給李叔你多買幾壇酒!」

  李二瞅著這個心境轉換毫無滯澀的少年,難得露出了一抹毫不掩飾的欣賞笑容。

  這個樸實木訥漢子沒再拒絕少年的好意,而是重重的點點頭,


  「好嘞!」

  隨即他又湊到少年跟前低聲說,

  「劉寡婦鋪子的酒好,咱去那買。」

  蘇嘗有些狐疑的瞅瞅這位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

  「真是酒好?不是人好?」

  聽出少年言外之意的李二,面色認真的回答,

  「酒好,可以喝。」

  青衫少年下意識接了一句,

  「人好,可以吃。」

  至於怎麼吃,之前剛交流完洞玄子秘術的兩人都心知肚明。

  怕真把蘇嘗帶壞的樸實漢子連忙訕笑道,

  「看看就好。看看就好。」

  雖然劉寡婦是個能把百鍊剛化為繞指柔的嫵媚婦人。

  但在漢子心裡卻遠比不上自家性情潑辣、姿勢豐富的婆娘。

  他非要帶著蘇嘗去她家鋪子買酒,原因其實很簡單。


  因為李二覺得有蘇嘗在,那位好看臉的寡婦會在打酒的時候少摻點水。

  兩人買完材料,找好工匠,又去那個在蘇嘗面前把小腰扭成花的婦人鋪子裡買了幾大壇酒後。

  便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回到了那個塌了房頂的小院門前。

  已經跟李柳說完母女體己話的婦人,早就眼巴巴望著街道口。

  此刻她看見自家漢子和蘇嘗身後跟著一大幫工匠和幫閒,還推著那一車車修補房屋的材料。

  這個因為嫁了個窩囊廢漢子,而被人在背後戳了無數次脊梁骨的婦人,只感覺自己從來沒有如此抖擻過!

  而一旁的李槐在叫嚷了一聲「蘇師兄」之後,便興沖沖的在那些卸下來的磚頭、泥瓦、黏土和木材上摸來摸去。

  周圍鄰居聽見這邊的動靜也紛紛出門查看。

  此時這些人站在各自門口看著那個平時窩囊極了的漢子。

  瞧他一手抱著一大壇好酒,身邊還跟著烏泱泱一群修理房屋的人時。

  這些街坊心中都有些不可置信。

  這,還是那個遊手好閒的李二?

  他哪來的錢,又買酒又雇這麼多人修屋子的?

  隨後找尋原因的眾人,便把目光投向了隊伍最前面的那個青衫少年。

  街坊鄰居看著這個聽說已經與之前大為不同的翩翩少年,沖李氏笑盈盈的說了一聲,


  「嬸子,我們回來了。」

  而身邊站著一個楊柳依依少女的婦人笑眯眯答應後。

  他們就頓覺自己破了案。

  李氏這是給自己閨女相中了女婿是吧?!

  齊先生這個住在泥瓶巷裡的學生,原來這麼有錢的嗎?自己咋沒早一步發現!

  感受著周圍熾熱的視線,好不容易暢意一回、挺直腰杆的婦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蘇嘗低聲懇求,

  「蘇小子,嬸子因為你李叔被人瞧不起,心裡那口氣憋太久了。

  剛剛才腆著臉答應了一聲你的招呼,沾了一下你的光。

  嬸子保證之後不會跟人說什麼不著調的話,不會拉你大旗扯你虎皮。

  但還請這一小會兒,讓嬸子出出你李叔被鄰里鄰居嫌棄的那口氣,求你了。」

  聽聞她的話,蘇嘗並沒有多說其他。

  他從懷中掏出幾角碎銀,遞給身邊的婦人,隨後便大聲說道,

  「嬸子,按慣例,這些幹活的匠人,主家中午也是要管飯的。

  嬸子你一個人估計忙不來,還是請一下左鄰右居幫忙一起弄個開工飯,大家中午一起好好吃個熱鬧!」

  聽著周圍響起的應喝和叫彩聲。


  感覺自己長久憋悶一消而散的婦人,此時面對蘇嘗時眼眶已經紅透了。

  她收著眼淚,剛想說什麼感謝的話,

  蘇嘗直接攔住了她的話頭,

  「李叔這一路上啟發我很多,我回報一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婦人沒明白自己那個除了床上之外就沒啥用的漢子,到底能幫已經成了山上神仙的蘇嘗什麼忙。

  但是她看青衫少年說的信誓旦旦,又不好再說什麼。

  於是她就推了推身邊那楊柳依依的閨女,

  「你剛才不就說有話要跟蘇小子講嗎?

  現在這忙忙活活的,人多眼雜,也不好說話。

  你們倆去街上逛逛走走,臨中午回來就行。」

  蘇嘗聞言看看李柳。

  對方柔柔一笑,點點頭,表示是自願的。

  青衫少年在心中吐槽。

  行啊,江湖共主你這是演上癮了啊。

  這要是傳出點什麼,反正我不吃虧,就是你這個黃花大閨女的聲譽還要不要了?

  不過看李柳不甚在意的樣子,蘇嘗也沒有必要扭捏。

  越迴避就顯得越心虛,他啥都沒幹有啥可心虛的。

  於是他便率先邁步。

  身後的李柳跟娘親說了一聲後,便也遠遠跟著走了。

  從自家地磚下翻出一本圖文並茂冊子的樸實漢子,剛走出院門想要把東西遞交給少年。

  結果在看見這一幕後,李二看看手裡花樣繁多的冊子,再看看跟人頭也不回走遠的女兒李柳。

  這位武道底子遠比大驪藩王厚實的九境武夫。

  陷入了沉思。

  而捧著一手和好的黏土,興沖衝要找蘇嘗捏泥人的李槐,還向一邊沉默的爹發出了如此的疑問,

  「咦,我蘇師兄呢?我姐呢?」

  沉默的樸實漢子沒有回應。

  只有掃走了幾片枯葉的春風。

  在兩人身前打了個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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