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超古代戰士——里克

  村長絮絮叨叨了半夜，川原也不記得他到底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只是外面的夜晚陷入黎明前最黑的一刻，川原才從發呆一般的枯坐回過神，感到有些身心疲憊的爬上了床睡覺。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會睡不著的，但沒想到很快就陷入了意識縹緲的混沌狀態中。

  川原好像做了一個夢。

  夢裡一片漆黑。

  而他陷入一個飄出腐臭味的沼澤里。

  他當即用力掙扎了起來，但周圍的黑暗卻像是水藻一般將他死死纏住，只為將他拖進更深的泥沼里，去見證更深的黑暗絕境。

  在沉入沼澤深處後，那些黑暗物體仿佛從口鼻流入了咽喉中，窒息感湧起，黑暗逐漸注滿全身上下，試圖將他轉變成另一種「不是自己」的姿態。

  不行……不能這樣！

  川原心中突然升起莫大的恐慌，他瘋了一般再次掙紮起來。

  身下的沼澤也隨著他的心境劇烈動盪，直到那片黑暗突然變成一輛扭曲的泥頭車朝他衝撞而來！

  「嘩——」

  川原猛地驚醒，從床鋪上坐起了身。

  他像溺水的人一般大口的喘息著，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喉嚨，確定這裡面沒淹進去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似乎是做了個噩夢。

  但又不記得具體夢見了什麼，只記得自己好像又被泥頭車給創飛了一遍。

  果然泥頭車帶來的陰影還是太大了。

  但他很少會做夢，果然昨晚由村長帶來的古朗基陰影也太大了……

  原本穿越到了原始部落後，川原還花了一星期思考了下怎麼在這裡搞基建。

  畢竟穿越都已經穿了，至少他醒來後不是變成被泥頭車創飛的一團肉，既然有了新生命，那自然得想辦法改善一下生活。

  但現在他覺得，不如先想辦法改善一下死法吧……

  川原有些頭疼的揉著太陽穴，低頭的時候看到自己的腰間，想起昨晚村長說的話，心中忽然一動。

  他抬手摸了摸腹部，然後鬼使神差的起身去將屋門給從裡面扣住了。

  做賊心虛般做完這些後，川原心情略有些緊張的站定身體，心念一動間，一條中間鑲嵌著紅色寶石的腰帶就這麼憑空出現了。

  居然真的出現了！

  川原頓時激動起來，然後他馬上學著空我的變身姿勢抬起一隻手。

  「Henshin！」

  亞瑪達姆靈石回應了他的意志。

  川原的身體迅速變化，黑色強化皮膚替代了他原有的體表，並將其血肉筋骨也為之改造得更加強大，甲冑般的白色與金色的強化皮膚則覆蓋了上半身與肢體關節。

  他的腦袋也變成了甲蟲一般的特點，一雙紅色的複眼幾乎占據半張臉，複眼上方的額頭延伸出一對金色的小犄角。

  這是——初生空我（原型）！

  感受著體內蓬勃而發的強大力量，川原握了握拳，又上下摸了摸自己的身體和腦袋。

  「真的……變身了！」

  他立刻環視了一圈周圍，有種想找個東西打一拳的衝動。

  然而屋子裡都是他簡易的家具。

  於是川原走到了村長之前坐著的石頭凳前，握緊拳頭用力揮擊下去——「砰！」

  半米高的石凳直接被他一拳砸碎了！

  甚至連地面都破開了裂縫。

  「好厲害！」

  川原心中欣喜，但他覺得他還能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力量，並且也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這股力量釋放出來。

  而就在他繼續尋找周圍可以作為攻擊的目標之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砰砰砰」的敲門聲。

  「川原大哥，川原大哥你醒了嗎？」

  「……！」

  這些聲音令得川原驀地回神。

  他看了看房門，又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接著反應過來，趕緊拍了拍腰間的亞古魯腰帶。

  「喂喂，快變回去！」

  話音剛落，他身上的力量就瞬間退回了體內，身上的強化皮膚與生物甲冑消失得無影無蹤，亞古魯腰帶也重新融進腹部。

  川原感覺自己也重新冷靜了下來。

  他平緩了一下呼吸，將石凳的屍體拾掇拾掇堆在了角落裡，這才過去打開了門。

  「川——」

  門外的小仁剛落下手就砸空了，抬頭見到他精神抖擻的站在門口，小仁愣了一下便驚喜的瞪大了眼睛。

  「川原大哥，你的身體已經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吧。」

  川原看了看他手上端著的飯盆。

  小仁這時候過來，基本上就是為了給他送早飯的。

  「我早上過來的時候，你沒有開門，我還以為你的傷勢又嚴重了，本來還想叫咒術師婆婆過來幫忙，但爺爺他們今天一整個早上也都在議事屋裡沒有出來。」

  小仁一邊走進來一邊嘟囔著這些話。

  川原看了看外面的太陽：「……」

  原來他是一覺睡到了中午嗎。

  看著小仁將竹籃里的飯菜擺出來，川原一邊走過去坐在桌邊，一邊隨意問道：「他們在議事屋做什麼？」

  「好像是在說祭祀的事情，應該是今晚又要進行祈福了吧！」

  「祭祀？」川原微微一愣。

  他想起了昨晚村長過來說的事情。

  為了應對古朗基的威脅，村子決定選出一個新的使用「亞瑪達姆」靈石的戰士。

  也就是——kuuga（空我）!

  雖然他的體內似乎也是擁有著一條亞古魯腰帶，但卻是殘缺版本的。

  川原看著自己的手，握了握拳。

  「靈石」的力量……

  他能非常清晰的感覺到，那一刻身體與胸腔都充滿了爆發性的強大力量，輕易就能碎石裂地，甚至恐怕還不僅僅如此！

  這股力量或許能夠與古朗基一戰。

  但唯一的缺點是——

  如果他用這股力量去戰鬥的話，似乎也會因此陷入暴躁的情緒中，關於這一點，他剛才已經很明顯的感覺到了。

  現在回想起來甚至都有點不寒而慄。

  那麼他這能夠對付古朗基嗎？

  川原有些惆悵的想了想後，注意到旁邊的小孩，便語重心長的出聲了：「小仁啊……」

  「嗯？」

  正在坐下一起專心乾飯的小仁疑惑的抬頭看他。

  「你害怕古朗基嗎？」川原問道。

  「當然害怕了！」

  小仁當即瞪大了眼睛喊道：「古朗基一族是狩獵為生的遊牧民族，他們從以前就一直在狩獵其他部落，現在來到這裡，肯定也要把我們當做獵物吃掉了！」

  川原：「……」

  但古朗基應該只是享受殺人的快感，而不是為了享受臨多的美味？

  不過川原對於超古代的事情也不是很了解。

  他只在十幾年前看過《假面騎士空我》這部劇，雖然淪為社畜後也依舊關注著假面騎士這方面的資訊，但到底也記不清多少劇情了，更別說那還是一部年代已久的劇呢。

  他記得最清楚的劇情都在現代。

  什麼平成第一拳、開局殺蜘蛛祭天、火燒教堂，還有一個吻拿走了空我一血……諸如此類比較令人印象深刻的劇情。

  而對於大多數看劇的人來說，開頭與結尾，基本上是最容易被記住的劇情。

  至於剩下的……

  比如關於超古代的印象……

  他只記得一段劇情——第一個空我在超古代封印了全部的古朗基。

  然後沒了。

  川原有些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不過仔細想想，他好像還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過，那個超古代戰士的名字應該是——

  里克。

  想起這個名字的川原驀地驚醒。

  對！就是里克！

  這個人能打敗所有古朗基！

  想到這裡，川原立刻問向面前的嚮導：「小仁，你認不認識『里克』這個人？」

  「里克？」

  小仁愣了一下點頭：「知道哦，我經常聽大家提起這個名字，說他是個很奇怪的人，不過我見到過幾次，感覺也沒什麼奇怪的。」

  川原聞言頓了頓。

  奇怪的人？

  怎麼個奇怪法？

  肌肉發達能夠一拳打死古朗基的那種嗎？

  「可以帶我去見見他嗎？」

  川原有點迫不及待，想看看對方究竟是不是傳說中那個戰士。

  小仁看了看桌上的飯菜：「可以是可以，但是川原大哥，我們能不能吃完飯再去啊？」

  川原：「……」

  ……

  ……

  吃過午飯後，小仁活力滿滿的在前面帶路，時至最適合幹活的下午，在村子裡晃蕩的行人並不多。

  但跑出去的小仁，還是在一個轉角不小心撞到了路過的人。

  「哎喲！」

  小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有些委屈的抬頭，但在他看到佇立在面前的人是誰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

  這是一個渾身包裹在灰色斗篷下的老婦人，她的臉上布滿皺紋，神色冰冷，渾濁的眼裡閃爍著詭異的寒光，像極了寓言故事裡專吃熊孩子的老巫婆。

  跟在小仁後面的川原在看到她時，注意力一時就定到了她身上。

  這個人似乎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很莫名其妙的，讓他有種被吸引的感覺。

  而這個時候，原本居高臨下睥睨著小仁的老婦人也看向了他，轉過頭來時，便露出她另一半邊臉上繪著的奇異刺青。

  川原心中驀地一凜。

  身上的汗毛幾乎是本能的戰慄了起來。

  直到摔在地上的小仁爬起來，然後快步跑過來躲到他的腿邊，再探出頭朝那個老婦人怯怯的出聲。

  「對不起，咒術師婆婆，我不小心撞到了你……」

  剛才還活蹦亂跳滿地兒撒潑的小孩，這會兒秒變乖巧小可憐。

  聽到這話的川原猛然回神，有些愣怔的看了看小仁，接著又看向那個佇立在原地的老婦人。

  他有一瞬的恍惚。

  ——居然是臨多部落的人嗎？

  他還以為……

  而這個時候，原本面無表情的老婦人也朝他扯出了一個笑容，只不過笑容在那張布滿褶子的老臉上，顯得有點詭異的猙獰。

  「是川原大人啊，之前就聽說您已經恢復了，但是我最近一直都沒有機會去拜訪。」咒術師的聲音有些喑啞。

  「呃…沒關係，承蒙您關心了。」

  川原盯著面前的老婦人，根據對方的話措著詞回應。

  「不過，受到那樣的傷勢後卻還能再次醒過來，還真是幸運呢。」咒術師意味不明的說道。

  聽到這話的川原微微一頓。

  小仁抱著他的腿貼近竊竊私語：「之前你被帶回來的時候，咒術師婆婆說你絕對挺不過當晚，大家也都要放棄了，結果沒想到第二天你就自己醒了過來。」

  川原：「……」那她說得還挺准。

  咒術師臉上帶著怪異的笑容：「既然見到您沒事，那我也要去準備今晚的祭祀了，希望神明的恩惠能夠降臨村子。」

  她說完後轉身離開，在斗篷下顯得有些佝僂的身姿從川原身邊走過。

  「……您慢走。」

  川原注視著她消失在道路盡頭。

  小仁這才從他腿邊出來，然後特別誇張的鬆了口氣。

  「你好像很怕她？」川原見狀問道。

  「咒術師婆婆的脾氣很不好，我之前只是捉迷藏的時候躲到了她屋子裡，結果被她抓出來狠狠打了一頓！我覺得她都想把我丟出去餵給野獸了，太可怕了！」小仁抱著腦袋瑟瑟發抖。

  「……」川原對此無言以對。

  他想了想又問道：「咒術師一般是做什麼的？她是這次負責祭祀的人嗎？」

  「當然了！」

  小仁有板有眼的認真道：「咒術師婆婆能夠跟神明溝通，會使用特別厲害的咒術，可以讓天空下雨，這樣莊稼也能長得很好！要是得罪了她的話，神明很可能就不會再恩惠我們村子了！」

  所以對於曾經揍過他的咒術師，小仁是又敬又怕。

  川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麼聽起來，咒術師應該就是原始部落里一般負責祈雨祭祀的「大巫」吧，這樣的身份大多都會很受尊敬。

  但不知道為什麼。

  川原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的樣子。

  可能是因為那個咒術師的行為表現都太古怪了一些……

  而這個時候。

  小仁忽然疑惑的說道：「川原大哥，我怎麼覺得自從你醒來後就變得很奇怪，居然連咒術師婆婆都不認得了？」

  「之前受傷太重磕到了腦袋，有些記不清事情，不過這事兒你就別說出去了，我不想大家擔心。」川原的忽悠張口就來。

  「喔喔～」

  小仁當即鄭重保證道：「我知道了，放心吧，這件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川原摸了摸他仗義的小腦袋：「走吧，去找里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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