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板子打到身上才會疼

  「兒啊！你又何必做得這麼絕！」風老太太在門口已經聽下人講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爹爹，我們不能沒有姨娘！」

  風意然與風明集兩人抱著楚姨娘嚎啕痛哭。

  「眼下府中子嗣單薄，然丫頭與集哥兒，是你一手栽培的，你當真忍心傷了他們的心？」

  風老太太拿準了風雪堂會舐犢情深。

  她雖然十分不喜楚姨娘拈酸吃醋，妨礙國公府子嗣的行為。

  但是對於楚姨娘下藥傷害錢若雲母女一事，她覺得可大可小。

  畢竟是自己娘家侄女，楚姨娘要真被送回老家了，再想回來就難了。

  風鳴月冷眼看著風老太太在一旁演戲。

  「那依照祖母所言，下藥害人，殘害子嗣之事，就要輕輕揭過了嗎？」

  風鳴月嘲諷道，「若真是如此，國公府以後豈不是法外之地，蛇鼠一窩？再說，您是不是也得問問我們這些苦主的意見？」

  對於楚姨娘，陳姨娘現在恨不得食其肉，她兩眼幽光地看著楚姨娘，「不重罰，難以消我心頭之痛。」

  「婆母要不嚴懲此事，我就去衙門遞狀紙。」錢若雲也堅持道。

  「你們！莫非真要把老身逼死才可嗎？」

  見一個個的嘴像鴨子一樣硬，風老太太氣急攻心，要往牆邊撞去。嬤嬤們一把攔住了她。

  「夠了！」風雪堂一掌拍下，茶杯被震得叮叮作響。

  「兒啊！」風老太太抓著風雪堂的袖子，不肯鬆手。

  「罷了，仗責二十大板，禁足在桃月居內院。除了母親、意然與明集，楚氏不得見其他人。年後再送到京郊的庵堂里，好好抄寫佛經，以贖罪過吧。」

  風雪堂閉上了眼睛。

  風老太太還欲說什麼，見風雪堂這副樣子，便打消了心思。

  嬤嬤們將出姨娘拉下去後，劈里啪啦的板子便打了下來。

  「啊！」

  楚姨娘哪裡經過這種懲罰？被打了幾下之後，便昏過去了。

  等到二十大板打完，出姨娘的後背已是血肉模糊。

  「姨娘！」

  風意然與風明集抱著楚姨娘的頭痛哭，他們小心翼翼地扶起楚姨娘，慢慢地往桃月居走去。

  經過風鳴月身邊之時，風意然用淬毒般地雙眼，瞪著風鳴月。

  「別用這麼惡毒的眼神看人。楚姨娘所作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風鳴月心道，打了二十大板就受不了了？前世母親被害時，他們的良心可曾有過一絲不安？

  果然，板子要打到自己身上，才會知道痛。

  今後你們的痛，還會再加倍！

  風老太太看見自己從小心愛的侄女被打傷，心中十分難受。她在盧嬤嬤的攙扶下，拖著沉重的腳步，離開了蘭苑居。

  風雪堂臉色極差地從屋裡走出來，看到錢若雲母女與陳姨娘站在一起，張了張口，「這些年，委屈你們了。」

  天空瀝瀝下雨，他往書房走去，背仿佛都佝僂了幾分。

  「大夫人，今天，多謝了。」眾人都漸漸散去後，陳姨娘行了一個禮。

  這麼多年來，她仗著自己的家世與風雪堂的寵愛，從未向錢若雲行過禮。

  錢若雲看著她，心中已無波瀾，對這裡的一切也不甚在意。

  她淡淡地朝陳姨娘頷首後，一行人便向綠藤居走去。

  「阿川，派人去跟著惜兒了嗎？」風鳴月問道。

  「派了阿銀。」阿川回道。

  「切記，看緊了。」

  「明白。」

  當天凌晨，阿銀便回報，有人過來要殺惜兒滅口。

  幸好阿銀提前有所防備，不然這會都被人得手了。

  「小姐覺得是什麼人要殺她？」

  阿川匯報完，便見風鳴月披著披風，站在門口發愣。

  「小姐？」阿川繼續喚了一聲。

  「都有吧，她觸犯了許多人的利益。」

  風鳴月知道，今讓惜兒作證後，這顆棋子便完全暴露了。「好好安頓好她，查查今天來刺殺的人。」

  風雪堂、風老太太、楚姨娘，他們都有嫌疑。

  在桃月居里，楚姨娘幽幽轉醒。

  「府醫，府醫……」

  她覺得自己後背疼痛難忍，像是刀扎一般疼。

  「姨娘，你醒了？」

  風意然與風明集守在床前，「府醫已經不在了，我們已經派人去尋了新的大夫，還沒過來。」

  風意然輕聲哄著，「姨娘，你先忍著，一會大夫就來了。」

  「我忍不了啊，忍不了啊！」楚姨娘想起所受的傷，心口就更疼了。

  「他怎麼下得去手啊！我與他相識三十餘年，為他生兒育女，操持了多少事情啊！」

  楚姨娘手錘床板，淚流滿面。

  她一動，又牽扯了身上的傷口，又有更多血液滲透出來。

  「啊！」

  慘叫聲在屋裡迴響。

  風意然哭著安撫，「姨娘，別激動，傷口又出血了。」

  風明集也跟著哭了起來。

  「娘，要保重好身子啊，你還有我們。」

  風意然抹了一把淚，只有在無人時，情感流露之際，她才喊楚姨娘為娘。

  見兩個孩子都哭了，楚姨娘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

  「好孩子，娘還有你們，不哭不哭。」

  楚姨娘眼神狠辣，今夜所受的恥辱，一定要血洗！

  在風國公府書房，隨從山元正在給風雪堂倒茶。

  「今夜之事，你怎麼看？」風雪堂冷不丁冒出一句話來，嚇了山元一跳。

  但山元手腳不亂，面色不改，穩穩地將茶杯，遞到風雪堂手中。

  「屬下覺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哦？怎麼說？」風雪堂摩挲著手中的扳指。

  「陳姨娘求子心切，眾所周知，事情鬧大，意料之中。可猛虎如何一下就能細嗅薔薇？」山元說完便再給風雪堂添了一盞茶。

  「我國公府的姨娘，在你嘴裡就成了老虎了？」風雪堂一臉好氣的看著山元。

  「古人云，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在屬下心中，女人便是老虎，離得遠點好。」山元一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你呀！朽木！」風雪堂踹了他一腳，心中也舒坦許多了。正因為山元平常不近女色，所以府中一些內務，風雪堂也會安排他去做。

  雖然山元說的話不好聽，但是說得也在理。借陳姨娘之手，扳倒楚姨娘，這計謀確實不錯。

  可惜，沒有誰能逃過自己的火眼金睛。

  風雪堂手指放到棋盤上，如果下一步走這一步棋，風鳴月還能不能僥倖脫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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