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原來是心跳

  風意然沒有吱聲。

  風鳴月看向風雪堂，「父親，御賜之物被庶妹弄壞了，女兒不敢再用，請庶妹拿著，並將其復原吧。」

  風雪堂臉色不虞，這丫頭，一點虧都不吃。

  風鳴月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油漬，「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我置的新衣終歸是被你弄髒了。你要麼給我換一套一樣的衣服，要麼陪我五百兩銀子。」

  「五百兩？你怎麼不去搶！」風意然氣得眼睛通紅，這個賤人居然乘機敲詐。

  「衣服就在彩衣坊定製的，你大可去詢價。」

  風鳴月說完，便藉口換衣服，離席了。

  錢若雲也跟著女兒回了綠藤居。

  這一個個雞蛋裡挑骨頭的，老娘不伺候了！

  風老太太臉都綠了。

  剛到院門口，綠葉便迎了上來。

  「今日回來得真早。夫人、小姐，小灶已經備好啦。」

  綠葉今天特地一早跟著廚房的管事嬤嬤，去了西邊的菜市一趟，選了風鳴月與錢若雲愛吃的新鮮食材。

  「娘親，還是咱們屋裡的人和氣。」風鳴月笑著，將剛剛團圓宴上發生的不愉快，全部拋諸腦後。

  一屋子人熱熱鬧鬧地圍坐成一桌。

  錢若雲母女倆給大家都發了壓歲包，開了一壺二十年的桂花酒，小酌起來。

  「大家都來說說自己的新年願望吧。」

  風鳴月覺得，與他們在一起才有家的溫暖。

  這裡沒有傲慢與偏見，沒有彎彎繞繞與陰陽怪氣。

  「我的願望是明年自己的武功能夠精進，拜在月見國勇士松柏居門下。」金斗從小的夢想就是成為月見國第一勇士。

  「新年有吃不完的好吃的。」綠葉嘟起嘴巴，幻想著各種美食。

  「我希望家中孩子能夠健康平安。」王嬤嬤也加入了進來。

  ……

  「阿川，你的願望呢？」銀斗見阿川沒說話，忍不住問他。

  「他呀，願望就是攢銀子咯！」阿銀想起每次叫阿川幫忙時，他都要收工錢，算盤打得吭吭響。

  阿川看了一眼風鳴月，「算是吧。」

  「大小姐，你的呢？」

  風鳴月雙手托腮，不假思索地說，「我的願望是大家都夢想成真。」

  綠藤居與鳴月閣的人，不曾預料到的是，今日說出的願望，在某一天，風鳴月都把它們變成了現實。

  半盞酒過後，錢若雲與風鳴月都有點暈。

  王嬤嬤扶著錢若雲，綠葉、紅安與阿川，將風鳴月送回鳴月閣。

  四個人慢悠悠地走在院子裡，月光照人影，阿川的影子被拉得最長。

  「阿川，我想看煙花！」

  風鳴月微醺，走路有些搖晃，臉頰泛起紅暈，好似那可愛的水蜜桃。

  「嗯。」阿川點了點頭，輕輕抱起風鳴月，飛上屋檐，去往城樓方向。

  今天除夕夜，城中有重大的煙花盛會，在城樓上視野最佳。

  一路上，風鳴月靠在阿川懷裡，不滿意地抱怨，「阿川！你幹嘛打鼓！有點吵誒！」

  她指著阿川的胸口位置，「你看，敲得多響！」

  阿川有些哭笑不得，只得紅著臉解釋，「大小姐，這是我的心跳。」

  「喔，原來是心跳。你們武功高手的心跳，都是這麼快這麼響的嗎？」

  「不全是。」

  他要怎麼解釋，是因為抱著大小姐，心跳才如此快的呀！

  兩人來到城樓頂上，阿川將風鳴月輕輕地放下來。

  風鳴月見阿川小心翼翼地樣子，愣了一會，一個沒站穩，身體往旁邊微微一側。

  「阿川！」一個瓦片滑落，風鳴月驚叫一聲。

  「大小姐！」阿川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風鳴月的手，把她攬到懷裡。

  「夜黑風高，瓦片不穩，大小姐還是靠在我懷裡看煙花吧。」

  阿川脫口而出，等到反應過來，臉更加紅了。

  此時城裡跨年的鐘聲響起，萬千煙花綻放在都城的夜空。

  「好美！」

  風鳴月覺得阿川懷裡暖烘烘的，忍不住往裡拱了拱。

  阿川看著懷裡的人，與炫麗的煙花，覺得此刻時光獨好。

  他從衣袖裡拿出一串糖葫蘆。

  「大小姐，新年快樂，吃點糖吧。」

  接過憑空冒出來的糖葫蘆，風鳴月熱淚盈眶。

  一段塵封已久的記憶重現腦海。

  在她五歲那年的除夕，風雪堂帶著幾個孩子去西市看焰火。

  在市集上，看到有冰糖葫蘆賣，小孩子都饞得口水直流。

  可生意太好，糖葫蘆只剩下兩串了。

  風雪堂將兩串糖葫蘆給到風意然與風明集，並告訴風鳴月，作為姐姐要謙讓弟弟妹妹。

  看著他們兩個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風鳴月只得委屈巴巴地咽了咽口水。

  風意然還故意將吃剩的一個葫蘆扔到地上，拉著風雪堂的衣袖。

  「父親，本來想分一個給姐姐吃的，不小心掉了。」

  「沒關係，你姐姐不吃。」風雪堂牽著起風意然，繼續往前走去。

  風鳴月看著他們的背影，淚水在眼裡打轉。

  從此，只要看到糖葫蘆，她就會買，因為那是父親不曾給到的溫暖。

  愛吃糖的孩子，或許是幼時沒人買糖給他們吃吧。

  風鳴月眼淚嘩嘩地，讓阿川束手無策。

  「大小姐，是不是這個壞了？我這裡還有………」

  阿川像變戲法一樣，將身上的糖葫蘆都拿了出來，一共有十五個。

  風鳴月破涕為笑，「你哪裡來的這麼多糖葫蘆？」

  「抽空買的，到正月十五每天一根。」阿川見風鳴月笑了，心中也不再忐忑了。

  阿川與風鳴月與相處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對她的喜好也十分了解。

  別看大小姐平常威風凜凜，足智多謀，可本質上還是一個愛吃糖的小姑娘。

  「你這個糖葫蘆把我惹哭了！」風鳴月鼻音濃厚，「罰你給我買一年的糖葫蘆。」

  「好。」阿川爽快地答應了。

  看過煙花後，風鳴月在阿川懷裡迷糊睡去。

  阿川看著懷裡的少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其實我真正的新年願望是，希望大小姐不用這麼辛苦，能夠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女娘，其他的可以交給我。」

  話音剛落，鳳鳴月鳴睫毛動了一下，睜開杏眼望著阿川。

  難道，剛剛的話，大小姐都聽到了嗎？

  阿川心中的鼓，敲得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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