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人生相談

  第202章 人生相談

  「硝子你啊，我這樣突然把你拉回來，你應該不會抱怨吧？」

  風馳電掣，九十九由基的摩托在高速路上化作一道彎曲的閃電，向著【薨星宮】的方向飛去。

  狂風將女人的金髮吹得胡亂飛舞，有的捶打在硝子的頭盔上發出啪啪響聲，讓女孩需要大聲說話才能讓聲音不被這風暴吞噬。「沒事~~~習慣了~~~~」

  是啊，習慣了。

  從以前開始.自己就和他們不在一個戰場。

  「不過，總歸還是有我要做的事情，不是嗎？」硝子嬉笑著說

  「嘿~說得真好！」九十九由基也哈哈大笑。

  狂風吹剮兩人，讓硝子不由得更加用力抱緊了一點九十九，高專四小隻中的『最強大腦』忽然開始運作，開口道，「說起來，還蠻幸運的啊。」

  九十九：「什麼？」

  「這整個任務的重心在於【火力轉移】對吧？」

  不愧為家入硝子，另外三小只在輪船上想到的事情，她一個人隨便動動腦子就猜到了。

  「那麼整個任務最危險的，也就是我們戰力交接的這段時間吧——九十九小姐你和立香他們都不在天元大人身邊。」

  「哈哈哈，的確。」聽起來是很恐怖的事情，但九十九就沒有感覺後怕。

  「不過放心吧，我們肯定考慮到了這點，天元那邊，現在應該有比我，比那三個小傢伙更厲害的戰力。」

  「哎？」

  比特級咒術師比擊潰了兩面宿儺，罥的立香等人更強？

  那樣的人到底是.

  「瑪奇瑪，東京公安——對咒靈特異四隊的組長，也是部門頭頭。」

  「你們在來的時候應該見過對方了吧？」

  伴隨著九十九的提醒，硝子才終於想起——

  在那個建築物內，自己見過的，橘紅色長髮的女性。

  溫婉，溫柔。

  但.

  卻帶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恐懼。

  她.

  不等硝子想到什麼，九十九就是仰天大笑，「哦呀！說起來，我們這邊都是女孩子啊！果然————美少女就有美少女要做的事情啊！」

  「.」

  不不不，我是美少女但是九十九小姐已經

  「餵硝子，你剛才是不是想說我已經很老了？」

  硝子：？！！

  「切！是啦是啦！你們都還年輕，膠原蛋白多多的，連屁股都彈性十足！」九十九迎著風抽泣，嘴巴撇向一邊。

  「不過也讓大姐姐我參與你們的話題啦~比如說，學校生活什麼的！」

  「哈哈.」

  「綜藝節目什麼的！」

  「哈哈.」

  「喜歡的男孩子什麼的！」

  「.」

  硝子左右搖頭，又低頭，默默地從褲兜里掏出了手機，敲字玩耍。

  「誒真的有嗎！？！！是誰！？不會是同班同學吧！」

  「.」

  「等等！肯定是那個，那那孩子對吧~不要裝哦，姐姐很懂的~」

  「.請好好開車。」

  「哦吼吼哦哦哦哦！」

  摩托車在夜晚畫出赤紅的弧線，但是，與那不斷飆升的時速無關，坐在后座的乘客心情就是絕對算不上輕鬆。

  九十九應該是年紀到了，對這種事情很感興趣。

  「嘿嘿，不過真的好嗎？」

  硝子：「什麼？」

  「把伱喜歡那小伙和天內放在一起——你知道嗎硝子？我經常問男人喜歡什麼樣的女人，雖然答案千奇百怪，但——毫無疑問，這其中存在共性。」

  九十九咧嘴道。

  「【惹人憐愛】的女性最討喜哦。」

  「.」

  過了會，硝子哼笑說。

  「不會啦。」

  ——

  嗚嗚嗚！！！——————

  輪船還在遠行，預計在第二天早晨抵達陸地。

  夜晚十一點。

  滴度。

  滴度。

  「餵。」

  【晚上好，立香君。】

  在船艙角落，立香拿起電話，接通信號。

  作為團隊臨時隊長，立香輕聲提問。

  「今天高速路上殺死那些死侍的是瑪奇瑪小姐嗎？」

  【是，礙事了嗎？】

  「不，幫大忙了，不然我肯定沒有辦法那麼快殺死潮來巫女，說實話，要是讓她繼續使用降靈術，事情會變得有些麻煩。」

  【真是謙虛呢，立香君。】

  溫柔的笑聲。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瑪奇瑪那滲人的『人格面具』似乎在這段話中有些鬆動。

  耳邊傳來瘙癢的震動，聲音回饋為信息，似乎是沙發靠墊向後仰去，積壓皮墊和綿團之間空氣發出的聲音。

  不難想像出那個橘發女性背靠沙發，微微後仰放鬆的樣子。

  【不過，降靈術，不覺得是個非常美妙的能力嗎？】

  「和任務無關的話題.瑪奇瑪小姐這是在找我聊天嗎？」立香笑笑。

  【——主神空間說過吧，這個遊戲平台內都是優秀的存在，同為『玩家』，會對彼此產生好奇心無可厚非吧。】

  「我無所謂。」

  話題似乎要延伸開來，而恰好有空，立香也不會拒絕話題的邀約。

  而且，他總覺得瑪奇瑪話裡有話。

  似乎想要告訴自己什麼。

  【那真是太好了——那麼，說到降靈術，立香君你也學習了那個技術對吧？】

  「嗯。」

  【根據我所了解到的情報來說，立香君似乎會把過去的幻靈在自己身上迭加，卻不願意尋找一個全新的肉體來真正地復活他們，是因為你覺得這違反了禁忌嗎？】

  音調放平。

  略帶沙啞。

  倦怠，柔和，卻不含有過多的情感。

  無機質般的輕柔——就像是機器人在和自己對話般，立香感覺手臂有些發癢，忍不住撓了撓。

  【復活死者被認為是禁忌，但是人卻恐懼著死亡——不覺得很奇怪嗎？】

  奇怪？

  就不得不奇怪。

  渴望生，到底哪裡不對？

  立香看向天空中稀少的星星，沉默片刻後回答，「.我尊敬的人說過——生命乃痛苦的巡禮，是終結之物，但卻並非是死和斷絕的故事。」

  「雖然我到現在也不是很確信自己的答案，不過.我認為，生命的終結——死亡並非是『失去』，而是『歸還』。」

  「我們並非是在死亡時失去了生命，而是出生時被贈得了生命。」

  「因此，既然『他們』不渴望再度獲得這份饋贈，那我就不會違背他們的意願，僅此而已。」

  【.】

  【這樣啊】

  過了很久，瑪奇瑪才開口，僅從音律上，就和往日沒有半分區別。

  【那，如果存在一個沒有死亡的世界呢？】

  但她的話題卻忽然轉變。

  【沒有戰爭。】

  【沒有死亡。】

  【沒有飢餓。】

  【如果有這樣的世界，如果打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死亡』的概念，立香君會喜歡這樣的世界嗎？】

  答案，不用半秒就已然浮現。

  「我不知道。」

  【什麼？】

  御主轉頭，看向遠處似乎還在因為些小事而大吵大鬧起來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意味深長著說，「那種事情太複雜了，牽扯的要素也很多，不是嗎？」

  「如果真的有那個世界，很多事情也會改變，沒有人能夠用語言去完整地概括一個世界吧。」

  「所以我會親自去看看的，用眼睛去見證。」

  「如何實現這個世界，實現的世界如何運行，而之後的，便交給【感情】吧。」

  「既然無法理性地思考出優劣，那就讓一路走過的道路，塑造出的『心』來回答問題吧。」

  【.那如果，那個世界實現的手法，你無法滿意呢？】

  有著預感。

  這句話的回答，就會成為這次交談的終言。

  即便如此，立香也沒有猶豫。

  抿嘴，輕笑。

  「如果會妨礙到我的世界——」

  「那就毀了它。」

  ——

  「藤丸.哥，謝謝你。」

  嗯？

  剛掛斷電話，藤丸面前多出了一對俏生生的腳丫子。

  腳趾端正纖柔如玉削，足縫滑而分明毫不見臃腫，跟窄形端，掌光背柔，表淨味香，僅僅使用眼睛接觸都能夠感受到如錦緞般柔軟的美好。

  唔，喜歡到極。

  不過，區區男性本能在藤丸眼中毫無用處，他不流露聲色，溫柔地抬頭看向面前的——天內理子！

  女孩此刻已經穿上了泳衣，並沒有很暴露的天藍色連體，外面太拘謹地套上外套，扎著側邊的馬尾辮，此刻視線從低向高，有些不敢直視藤丸。

  吔，怎會如此害羞了？

  「哼，那小子，又玩女人。」

  「嘴上說著對女人沒興趣，卻總是和女人貼在一起。」

  夏五兩人此刻早已圍坐在燒烤架周圍，撐著臉看向這邊，偶爾喝喝果茶，吐槽著他們這一年來司空見慣的場景。

  當然了。

  拜【魅人精】這個撲街技能的影響，藤丸很容易就會得到外人的喜愛。

  當然，魅人精又不是催眠app，更不是發情器，本質上只是因為靈魂的色彩太過鮮艷，讓人下意識青睞藤丸。

  而若是想要進一步增長感情，還得看別的。

  比如說顏值，容貌，面相.誒。

  不對，怎麼全是臉。

  嘖。

  總而言之，藤丸的行為模式占了很大問題。

  「那女孩第一次被人在殺手堆里被人救出來，可不得以身相許啊。」

  「是啊~以往被藤丸這麼對待的人都不是咒術界相關的，最多輪個白月光，但這次是任務目標，桀桀桀，我看藤丸此次便遭重了。」

  「吔！能觀看這一戰，真是死也值得了！」

  夏五兩人袖手旁觀，女僕黑井也露出姨母笑容。

  無聊。

  嗑cp什麼的，是這個世界上最無聊的事情，藤丸嘆息。

  哦對了，齊格飛還有那個什麼克琳希德，什麼虞姬項羽的，到我這邊過一下結婚手續——然後一起上我床。

  「沒關係。」

  雖然心裡暗流涌動，但藤丸表面上還是維持著溫和的笑容給予理子回應。

  而遠處的聲音有些聒噪。

  「上啊！藤丸！用手摸頭！」

  「悟，你動漫看多了吧，其實那樣子女孩子不會舒服啊。」

  「真的假？！」

  「和捏O頭會很舒服是一樣的典型宅男陷阱哦。」

  「哎！？！」

  五條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世界觀衝擊。

  先不論那邊的混沌對話，藤丸的確不打算摸頭，倒不是因為舒不舒服，只是單純知道現在的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當成孩子。

  「要去聊聊天嗎？」

  藤丸乾脆直球帶路，而天內理子也在一愣後連忙紅著臉點頭。

  「蕪~~~」*2

  臉紅是害羞，不是因為憐愛！

  戀愛痴給我死！

  藤丸帶著天內理子到了船尾，看著翻湧而起的浪花，天內理子有些愣神。

  「今天有被嚇到嗎？」

  「啊！沒！沒有.藤丸桑很厲害，而且就算有些擦傷也很快就治好了。」天內理子感激地連連鞠躬，看樣子比起夏油傑和五條悟，初次見面的情況下，她似乎對藤丸更為放心。

  藤丸也沒什麼意見，只是笑笑，順著天內理子的視線看向大海，隨口提問。

  「第一次坐輪船？」

  「啊！是！」

  被嚇了一跳，女孩似乎還有些緊張。

  「那就好，畢竟可能的話，我也希望按照九十九前輩的願望那樣，給小理子你多一點體驗。啊，叫你小理子可以嗎？」

  「是是！」

  臉更紅了。

  藤丸靜默了會，旋即繼續說「我有擅自去看一點有關於小理子你的生平資料，你是從很小的時候就被告知了會成為天元大人的星漿體吧？」

  「嗯。」

  到了自己熟悉的話題，天內理子終於也不再臉紅，轉為追憶。

  手臂輕輕靠在護欄上，女孩開口道。

  「從很小的時候家裡人就告訴我被選中了.那時候，家裡面經濟狀況不好，但托天元大人的福，我們收到了很多錢，也是這樣才能夠好好上學。」

  「雖然為了安全問題而沒有到處旅遊，但我至今為止的人生都在天元大人的幫助下過得非常幸福.」

  「學校有朋友嗎？」藤丸淺笑著追問。

  「嗯。」

  「現在的老師也很喜歡嗎？」

  「嗯！」

  「那有交到男朋友嗎？」

  「嗯嗯！？！——沒！沒有！」

  本來淡下去的紅潤又再一次浮現在女孩臉上。

  「我是女子學——」

  「女子學院也可以去外面的吧？沒有興趣嗎？」剛才還在討厭五條悟等人造謠的藤丸露出了純真的笑容玩弄起少女。「是不想嗎？」

  「.藤丸桑又怎麼樣呢？」理子握拳。

  ？

  你怎麼用問題回答問題？！

  藤丸本打算用話術讓女孩暫時忘記緊張的情緒隨便糊弄過去的，卻是沒想到狗急了也會跳牆。

  不過他對於這種話題沒什麼羞恥心。

  「有啊。」

  「哎？！」答案出乎意料，天內理子先是有些失望，但又很快燃起了八卦的興趣問道，「是什麼樣的人呢？」

  「皮膚很白，很有智慧，然後.很堅強吧。」

  回憶著【迦勒底】的樣貌，藤丸認真說。

  「聽起來是個很優秀的人啊.」

  「是啊（便乘）」

  藤丸立香一本正經地開口道。

  「戀愛很有趣，會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每時每刻都想著她，有大概兩年時間和她分別，我連飯都吃不好。」

  「異地戀？」

  「差不多。」藤丸搖搖頭，「而除了它，世界上有趣的事情還有很多，若是願意，人生永遠都能夠行走在『第一次』的旅途上。」

  而我希望讓儘可能多的人，儘可能幸福地擁抱這個世界。

  後面這句話沒有說出口。

  那只是藤丸自私的願望。

  最初，只是想要活下去，但是卻逐漸在生命的旅途中變質。

  是啊，如果只是為了『活』，他當初，在那個爆炸和火焰瀰漫的迦勒底，又為什麼要為那個少女伸出手來。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不過，說是這麼說，藤丸自己也沒有搞清楚自己的欲求。

  戰鬥當然是讓他快樂無比，但是自己的根源，似乎只是想要讓自己活下去，讓儘可能多的人活下去，讓.

  世界變成自己希望的樣子。

  無數的第一次。

  本該失去的青春。

  自己在這個世界，收穫了很多啊

  呢喃的輕聲被風聲吹散，輪船的嗚咽靜靜地傳入大海，天內理子用手挽住被吹起的黑髮，愣愣地看著藤丸。

  「.我都沒思考過那種事情」天內理子嘀咕著，低下腦袋，「我明明覺得自己足夠幸福了.明明我也知道我的確足夠幸福了但是當要和由基姐分別的時候卻還是捨不得.覺得好痛苦.」

  「人是很笨的東西，不花點時間怎麼可能找到正確答案。」藤丸哼笑，「但是你已經感受過分別的苦楚了吧，那麼就應該有了答案了。」

  垂下的手臂，天內理子有些恍惚。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才第一天見面的人這麼放下戒心去討論這種東西。

  但是如果說對方是九十九由基也認可的人，也是把自己從殺手手中救出來的人，那

  「我不知道。」

  正確的答案。

  「不知道就對了，只要有時間，那就還有作答的機會。」

  藤丸沒有摸頭，而是拍了拍少女的肩膀，就像是在給對方鼓勁般。

  「一星期後再讓我聽聽你的答案吧。」

  「而我，我們的工作就是讓你能夠心無旁騖地享受這一個星期，所以不用客氣，無論多麼任性的要求也可以提。」

  什麼要求都？

  天內理子忽然一愣。

  她偷偷瞟了眼藤丸。

  和五條等人一樣，在遊輪上藤丸自然是換上了能夠讓自己舒服的衣物，不過和刻意買了沙灘外套的五條悟不同，藤丸只是簡單將襯衣脫去，套上開拉鏈的運動外套。

  也正因為如此，有種異樣的情色。

  怎麼說呢

  有種在泳池裡面不穿泳衣，而是穿著內衣，明明好像沒什麼區別，但又很大區別的感覺。

  唔。

  天內理子吞了口唾沫，感覺喉嚨有些乾澀。

  「那」

  「那哥哥今晚便到我的房間去陪侍，唔~喜歡極了，真是浴火難耐~」

  「悟。」立香回眸。

  「誒誒誒你別生氣啊立香！誒誒誒！——」

  想也知道，那矯揉造作的句子不是天內理子本願，在一旁偷聽的五條悟終於是惹惱了老好人，此刻被抓走發出痛不欲生的慘叫。

  天內理子看著那被拖走的白毛學長和藤丸立香，五條向夏油求救，卻被後者一臉欣慰地把手推開。

  她忽然有些奇妙地想到。

  那三人.好青春啊

  話雖如此，這就並非是青春偶像戀愛喜劇的片場。

  這裡是殘酷的咒術世界！充滿著黑暗！血腥！的恐怖戰場！

  想必，這艘船上，就將要發生恐怖的密室殺人事件！

  殺手！襲來！

  請看下集。

  《快樂高專三小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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