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希里絲的誓言
活祭品之路半途，磔罰森林。
被水淹沒的森林中，隱藏林間的營火旁，李游的身影在火光中浮現。
在黑暗之環附著於身後，倒是還有一些小小的便利，比如傳送不再需要花費靈魂了，而且在李游的感知中，傳送過程似乎也更流暢了，有一種玩遊戲時延遲變低、幀數提升一樣的效果。
雖然一次傳送也就1000靈魂，李游如今壓根不缺，不過傳送能變得更順暢一點當然不是壞事。
比如此時，李游就立刻睜開了雙眼，銳利的目光掃向四周。
這片森林還是跟之前一樣，難得地生機勃勃，大大小小的螃蟹，扛著木樁的活屍和狗，蘑菇狀的噴毒蟲，還有背著木架的受刑人，非常熱鬧。
李游不禁點了點頭：還差兩個紫紅色的法蘭守衛誓約靈，就算是齊活了。
不過理所當然，他專門跑到森林來，自然不是閒著沒事傳送著玩，而是得到了希里絲留下的消息，前來幫忙的。
不久前他在火祭場，從侍女那裡得知了希里絲的事，聽說她好像確認了自己爺爺的蹤跡，所以留下訊息，便前去尋人了。
從侍女那裡，李游也知道了她的目的地——自然便是磔罰森林。
於是他隨即傳送而來。
當然，他並不知道希里絲人具體在哪兒，不過磔罰森林區域並不大，尋找起來不會太難，實在不行還可以把同伴空間裡的艾吉拉出來幫忙。
而且也不是全無頭緒，希里絲的爺爺，薄暮之國的聖騎士佛多林克，會出現在磔罰森林並不是沒有道理的。遊戲裡，玩家是能在磔罰森林這邊找到他的紫色印記的。
之所以是紫色印記，是因為那是佛多林克作為累積者的誓約人所畫下的召喚符。
累積者們以發狂之人的身份為人所知，他們畫下的召喚印記無論是本為援助之用的白符，還是表示敵對之意的紅符，都會鍍上一層紫色。
而如果被召喚，他們就會以發狂靈體的身份顯現，狂靈不論是敵是友，只論活人數量，目標是把所有看見的人通通砍死。
累積者：會動的全殺了。
希里絲的祖父佛多林克，就是一位累積者。如果在擊敗咒蝕大樹前尋到正確的道路，前往遊魂的穴屋，還能與他對話。那時候的他似乎神智清醒，還會贈送主角灰燼累積者的誓約和一枚返回骨片。可一轉眼，他又會在不死聚落的墓園外入侵灰燼，屬實是符合「狂靈」的人設了。
而希里絲所追尋的「使命」，其實就是讓化身狂靈的祖父入土為安。
李游掃視一周後，並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痕跡，他原本想去遊戲裡佛多林克的紫白符的位置看一看，卻忽然神色一動，掛在腰間的暗月之劍徽章已經震顫起來，隱隱指向了林地的方向。
於是李游朝那邊走了兩步，果然就聽見一陣喧譁聲從淹水的林地方向傳來，不由得抬頭看去。
這一看，他也是稍微愣了愣。
被淹沒的林地中有兩隻巨型螃蟹，這是之前就打過的了，不過此時，兩隻大螃蟹都側著身子快速移動，追趕著某個身穿淺白色輕甲的人影。
那不是希里絲又是何人？
李游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希里絲會在這裡被兩隻大螃蟹追著跑，不過自然不會不管。他手一伸，黑騎大斧已經出現在手中。
對付巨型螃蟹這種敵人，顯然重武器比輕飄飄的太刀好使。
黑騎大斧在手中迴旋兩圈，帶起破風的悶響，然後被緊緊握住，李游手一抬，就要射出抓鉤，來一波天降正義。
不過就在這時，他目光再次一動，發現了另一個人影。
那人剛才一直追在兩隻大螃蟹背後，被遮得嚴嚴實實，李游都沒看見，直到現在距離拉開才注意到有這麼個人。
看那一身包裹著骯髒破布的「黃昏色澤」鎧甲，以及手中顯眼的焰形大劍，毫無疑問，那便是希里絲尋找的人，聖騎士佛多林克。
這位有著「戰場亡靈」別稱的聖騎士，追在兩隻大螃蟹後面，也是殺氣騰騰。
可就在李游以為，他是跟在兩隻螃蟹身後，準備趁機補刀的時候，形勢再度反轉。只見佛多林克趁著其中一隻大螃蟹落在後面之際，忽然舉起手中焰形大劍，蓄力之後，狠狠地砸在了那隻大螃蟹身體一側的步足上！
「喀嚓——」
清脆的碎裂聲傳開，佛多林克的戰鬥力懂得都懂，大螃蟹的兩條蟹腿都被直接砸斷，身子當即重重一歪！
一旁的李游目露異色：佛多林克這是殺瘋了？
被偷襲的大螃蟹顯然怒了，掙扎著轉過身，舉起大螯就向著佛多林克砸下！
可依然讓李游沒想到的是，佛多林克毫無閃躲之意，而是左手舉起暗金色的黃昏圓盾，運足氣、看準時機揮手一撥，竟然就把巨型螃蟹的大螯撥開！
彈反！彈反！
李游的眼中都露出了一抹意外之色，隨即又想起了什麼。是了，這大螃蟹在遊戲裡也是可以彈反的，但是幾乎沒人會這麼做，就連過往多少有點彈反癌的李游都不會這麼幹。
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還能看見彈反專家佛多林克表演一波彈反大螃蟹的絕活。
用盾撥開螃蟹的攻擊後，佛多林克緊接著迅速抬手一抹，散裝焦炭松脂飄落，焰形大劍上已附上了火焰，然後狠狠一劍正面刺進了大螃蟹的口中！
「噗嗤——！！」
李游在營火旁看得嘖嘖不已。
別說，佛多林克雖然發狂，但也只是指他六親不認，見人就殺，他本人的戰鬥意識還是在的，打起來是真的誰都不虛。
磔罰森林的佛多林克紫白符就是一個典型例子，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黃蜂戒指+22你怕不怕？
就比如現在，佛多林克一個處決下去，焰形大劍波浪般的劍身頓時揮灑出大片血液，體型龐大的巨蟹被直接送走。
而佛多林克拔出大劍，甚至還不放心地再砍了兩刀，這才確認眼前的大螃蟹死得透了。
他扛著劍，又轉向了希里絲，希里絲則正在跟另一隻大螃蟹纏鬥。
當然，希里絲哪怕再菜，也不至於連一隻螃蟹都打不過，她手中刺劍連戳，已經在大螃蟹的嘴部開出數個通透孔洞，只要再補個一兩劍就能把它送走。
可偏偏這時，佛多林克又來了。
希里絲不由得咬牙，眼看著已經發狂的祖父越來越近，她不得不放棄了解決大螃蟹的機會，準備抽身向後退去。
不過此時，忽然一聲繩索收縮聲傳來，接著一道人影忽地從天而降，手持一把大斧，重重地劈開了巨型螃蟹的背甲！
「噗——！！」
血液四濺，而那個人影隨即顯露出了身形。
「李游！」希里絲下意識地叫出了聲，同時也不由得鬆了口氣。
她是跟著李游一起面對了沙力萬與艾爾德利奇的，對他如今的實力非常清楚。有李游作為同伴，她自然會安心很多。
不過希里絲也不忘提醒李游：「小心！爺爺他……過去在薄暮之國的聖騎士里也是數一數二的強者，尤其擅長找出對手的破綻，一擊制敵！」
李游心說這我很清楚，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我會的。」
他看向停下腳步的佛多林克，這個老者的目光中透出一絲疑惑，但隨即就被殺意替代，再次向李游靠近。
李游也不客氣，當即揮動黑騎大斧就向他斬去！
「鐺！！」
佛多林克的反應很快，立刻舉起盾牌抵擋，還想把李游的攻擊彈開。可李游既然早知是面對他，當然是有所準備。
沉重的黑騎大斧上灌注著引而不發的強橫勁氣，一斧下去伴隨巨響，震得佛多林克盾牌都顫動不已，而他雖然嘗試了，卻發現根本彈不開李游勢大力沉的一擊，反而整個人都被那股力道撞得後退！
「——咚、咚。」
佛多林克連退兩步，腳下濺起水花，這才穩住身形。不過李游眉頭一揚，倒是沒想到佛多林克這麼輕鬆就化解了自己的一擊。
才退兩步？剛才那一下就是讓V或者艾吉拿個盾牌來硬擋，都絕對不止退四五步這麼簡單。
李游頓時來了興致，自從來到黑魂的世界，強力的非人生物、BOSS級敵人他都見過了，但還真的是第一次遇見有這種實力的人類。
於是他手一抬，黑騎大斧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藍銀色的雷光月影。李游將刀出鞘，緩緩說：「佛多林克，倒要領教一下薄暮之國最強聖騎士的真本事。」
說著，他已持刀衝上！
希里絲本來在後面給自己釋放了恢復奇蹟，然後想上來助陣的，卻不想李游因為一時興起，直接用出了八成實力，就跟佛多林克打了起來。
以希里絲的眼力，倒是能看見兩人的動作，看見刀、大劍、盾牌不斷碰撞，迸射出大片火星，可其中細節處的勁氣交鋒，她就看不明白了。
而李游打著打著，倒是真的有些驚訝了。雖然他並未出全力，但此時刀光如風，席捲而出，佛多林克竟然也能勉強抵擋，那樸實無華的大劍中盾組合，在他手裡也竟似被化腐朽為神奇，每每能在關鍵時刻彈開李游的攻擊，化險為夷。
交手之中，李游心中明悟，佛多林克並不是什麼劍聖專家，劍術這塊其實樸實無華，他就是靠著在戰場上生死廝殺不知多少年的經歷，將最基本的一招一式磨練到了極致，才能靠著樸實的武器裝備應對他的攻勢。
但這當然也是有極限的，李游明白了佛多林克的路數之後，也就不再遲疑，手上瞬間加力，下一刀全力劈落！
佛多林克本來就是好不容易才勉強適應了李游的節奏，結果這一刀驟然變快、變重，他也招架不來，頓時被撞得差點向後摔倒！
佛多林克好不容易穩住腳步，卻見面前的李游退後一步，已經收刀入鞘。
縱然發狂，佛多林克也不覺得李游是打算和解，頓時提高了警惕。
理所當然，李游收刀不過是為了蓄力。他眼眸一抬，瞬間墊步衝出，手中刀連鞘一頂，撞在佛多林克的盾面上，洶湧而出的勁氣瞬間將他的防禦架勢攻破。而李游隨即拔刀，一個旋身，刀身帶起一抹亮光，掃向佛多林克的腰腹！
這位發狂的老聖騎士倒是勉強反應了過來，抬起焰形大劍想要抵擋，可惜李游這全力一刀他無法抗拒，整個人都被直接劈飛！
佛多林克重重地摔落，在淹水的林地地面上滾了兩圈，這才停下。
剛才一劍已經讓他受了重傷，不過佛多林克沒有一絲要放棄戰鬥的意思。他掙扎著爬起，然後抬起手，手中亮起咒術的火光，並隨即化為了一團明亮的火焰光芒，懸浮在半空。
咒術，溫暖的火，能夠無差別地對籠罩範圍內的人施加緩慢恢復。
李游也不慌，正要再上，卻見希里絲已經不知何時，繞到了佛多林克的後方！
「噗嗤——」
一聲脆響，希里絲一記背刺，穿透了老聖騎士的盔甲，也打斷了他的動作。
佛多林克渾身一顫，轉過頭看了希里絲一眼，只稍稍一頓，就垂下頭去。
希里絲目露悲愴，輕聲道：「晚安了，爺爺……」
佛多林克已經不會再有反應，他的身軀無力倒下，鮮血將林地的淺水染紅。而希里絲提劍而立，默然良久。
李游收刀上前，看了看她，又看看地上的佛多林克，俯身從他的屍體旁邊撿起了一個小巧的圓形徽章——累積者的誓約徽章。
李游看了看這個表面繪有骨骼紋路的徽章，若有所思。
希里絲看到了他的動作，不過倒是沒有反對的意思，而是嘴唇微動，安靜地默念著祈禱詞。
李游本來也沒想著打擾她，不過希里絲祈禱完畢後，卻又看向了他。
「……抱歉，我剛剛在為爺爺祈禱。」希里絲對李游解釋道，李游自然不會介意，輕輕搖頭。
希里絲卻繼續鄭重地說，「把你牽扯進我的使命，不，我微不足道的約定里，真的非常抱歉……還有，非常謝謝你。」
「如此一來，我的爺爺終於能夠長眠，而我也能夠死去了。
「不過……在這之前，我有一事相求。請允許我發誓──以騎士的身份追隨在你身旁。
「你對我的幫助我無以回報，只能儘可能地助你完成使命。」
李游目光微微一閃，看向希里絲，一時沒有開口。
希里絲的目光誠摯而懇切，沒有一絲虛假。
但李游也知道，在遊戲裡，希里絲雖然會宣誓成為灰燼的騎士，但其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玩家灰燼不能向羅莎莉亞奉獻發青舌頭以正式成為指頭教的一員，否則縱然她已經宣誓忠誠，也會跟玩家敵對。
也因為這個讓人蛋疼的設定，希里絲被許多玩家吐槽了好多年，說她信誓旦旦說「忠誠絕不動搖」，但是不過獻個舌頭她就敵對之類的。
然而與此同時，李游還知道另一個被很多人忽略了的細節。
當玩家完成了希里絲的支線，即幫助她殺死聖騎士佛多林克，那在她回到傳火祭祀場，並成為玩家灰燼的騎士後，你如果攻擊她，她是不會還手的。
甚至就算你不答應讓她成為騎士，她也不會還手，只會任由玩家攻擊。
希里絲對玩家灰燼的感激，以及她宣誓時所說的「絕不動搖」，都是真心實意，沒有任何虛假在其中的。
那為什麼玩家向羅莎莉亞獻個舌頭她就敵對了？
很簡單的道理，希里絲出身薄暮之國，本身就是侍奉神明之人，而羅莎莉亞是她所侍奉的神明定下的敵人，是從信仰上就徹底敵對的勢力。
玩家如果向羅莎莉亞獻舌頭，那就等於是主動站到了她的神明的對立面，這讓人家怎麼接受得了？
對希里絲來說，信仰的神明＞騎士的誓言＞自己的生命。
對比一下某些信仰狂熱者，哪怕玩家成為了羅莎莉亞的指頭，希里絲也只會前來跟伱告別，而不會主動入侵你，其實脾氣已經非常好了。
所以其實人家被罵了那麼多年，多少有點冤枉。在不涉及信仰根本對立的前提下，她對灰燼的誓言確實是真心實意的。
啊？你問李游怎麼知道這個細節的？
……當然在網上視頻里看的（心虛）。
不過總之，李游並不懷疑希里絲的忠誠，尤其他自己都掛著暗月之劍，就更不存在跟她陰差陽錯敵對了的可能性。
所以他只是想了想，就點了點頭。
希里絲臉上也露出笑容，說：「非常感謝。」
她的神色隨即專為嚴肅：「……希里絲於此時開始，成為你的騎士。不論何時、不論何處，就算與眾人為敵，我的忠誠決不動搖。」
她向李遊行了一個騎士禮，這才抬起頭來。
「我已經聽說了，繼艾爾德利奇之後，你已經又打倒了兩位薪王，對吧？不愧是你。
「那麼接下來僅剩的薪王，就只有洛斯里克王子了，傳言說他藏身於洛斯里克城的最高處，靜靜地等待著初火的熄滅，還有他的兄長，大王子洛里安也陪伴在他身旁，這場戰鬥會非常危險。
「如果你需要我與你一同前去，或者我有什麼能幫到你，不論是什麼事，請告訴我，因為我已經是你的騎士了。
「祈望你的旅途一路有月的庇佑。」
李游只是點頭：「為了挑戰洛斯里克王子，我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就先回傳火祭祀場了，我們之後再見。」
希里絲本就是雷厲風行之人，聞言自然沒有疑問，點了點頭：「好，我很快也會返回傳火祭祀場。」
李游也不多言，當即傳送離開。
他先返回的是同伴空間，在這裡，柚子、艾吉和V都在忙著自己的事。
柚子在安安心心休息。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但是虛弱期還沒有結束，只能通過休養來儘量縮短虛弱時間……不過肯定也趕不上對雙王子的戰鬥就是了。
艾吉和V則在切磋，V近來一有空閒就苦修勁氣，想要從各個方面將自己的實力提升起來。而她也不愧是賽博朋克世界天賦最頂尖的天才，哪怕頂著義體人之身的負面影響，她也很快初步激活了勁氣，目前正在艾吉的幫助下鍛鍊控制力。
不過同樣，勁氣是需要長時間苦修的，即使是以V的天才，也不可能在兩三天之內融會貫通。
所以顯然，面對雙王子的一戰，還是得由李游作為主戰力，這也正合他意。
而他目前最需要的，就是神力值了。偏偏這一項不能靠外力恢復，只能慢慢熬時間。
李游還有多少時間？
【您已使用薪王尤姆的靈魂，人性流失暫時停止。剩餘停止時間：17:09:08。】
是的，在將薪王尤姆的靈魂吞噬後，他剩下的時間變成了接近十八個小時。
尤姆的靈魂比艾爾德利奇和法蘭不死隊都要更強，給他提供了十個小時的緩衝，而之前艾爾德利奇的八小時已經耗盡，法蘭不死隊的八個小時開始扣除。
但總體來說，李游還是有相對充足的時間來準備應對雙王子的。
不過他也不敢拖太久，畢竟目前來看，沒打敗魂三的最終BOSS之前，他應該都擺脫不了黑暗之環的詛咒，所以還得給那一位預留一點準備的時間。
好在他的神力恢復的速度勉強足夠，目前已經恢復了超過一半。照這個速度，他完全可以在前去挑戰雙王子時，還留下一定的緩衝時間。
「雙王子……洛斯里克，洛里安……」
在等待神力恢復的空閒時間裡，李游當然也不會閒著，進行著各種準備。專門跑去幫助希里絲，也是因為剛好有這個空當。
現在希里絲的事也解決了，李游回到同伴空間坐下，又開始翻看自己的系統提示。
之前急著搶時間，都沒來得及看看薪王們外帶一個沙力萬的成就獎勵，現在做這個正好。
李游將系統面板點開，開始清點。而這次，只是簡單一掃，他就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驚詫的輕咦。
「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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