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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灰色的致富地帶

2024-09-12 19:38:59 作者: 馮化平
  對於偷竊,如果有人問我們的看法,我們會說犯罪問題必須解決,小偷必須遏止,加重刑罰、心理治療、社會改革等等。無論我們喜歡哪一種辦法,原則上我們都是一致的。

  偷竊是違反道德的行為,是社會所不容許的。不過在電影院等公認非現實的地方,我們會縱容自己的道德標準,與影片中的盜賊產生共鳴,感受攔劫的刺激、逃脫的危險,為搶劫的收穫而歡欣鼓舞。自然,若被劫的是我們的錢,我們的感受就會完全不一樣。若不是,我們便能欣賞那個故事了。

  如果我們思索一下自己真正欣賞的東西,就不得不斷定,偷竊在我們的本性內並不如我們公然反對犯罪態度中所表現的那麼陌生。以前的好萊塢法典規定,不能同情罪犯,犯法的人都該受罰。但現在大家已經不再費心管這一套。《教父》等片子不在乎我們和罪犯合而為一,它壓倒性成功表明我們似乎很願意這麼做。

  當然,這只是電影罷了,碰到虛構的情節,我們不必為自己的感覺負責任。就是因為這樣,我們讓故事影響我們,而不會過度責備自己。我們欣賞銀幕上好看的劫案故事,如此而已。果真如此嗎?

  事實證明,在電影院的黑暗中,我們不必把心中的偷竊行動局限在秘密生活里。實際上,是我們把偷竊帶入日常的世界,讓它在可敬的外表下,使它的胃口逐步放縱。

  想想這樣的景象:這個人到處出現,認識每一個人,他進入高級的餐廳,領班的侍者對他鞠躬,店主熱情地擁抱他,門僮恭敬地為他停好車子,酒保謙虛地徘徊左右,不知道他要喝什麼開胃酒。我們這位時髦的客人早已習慣了前呼後擁的氣派。他優雅地和其他貴賓打招呼,把衣冠楚楚的身子往後一靠,考慮要先點什麼。他告訴夥伴不妨來點牡蠣、法國蝸牛、地中海大龍蝦和魚子醬。他的樣子顯得小心而豪氣、溫和而熱心,任何人看到他,都會說他是世上有地位的人。他最後簽帳的肯定態度,再加上二成的小費,更使人覺得他是一個出手大方的豪客。誰也不會把他當做小偷,而他真是小偷。他大方簽下的帳單,永遠也收不到錢。

  1971年,倫敦一流的阿里度沙俱樂部註銷了1萬英鎊的呆帳,類似的情況也出現在其他的飯店裡。有些不付帳的顧客是真的遭到了困難,但是很多是賴帳的人物。

  我們那位文雅的客人也不支付裁縫費。如果裁縫師寫信給他,威脅採取法律行動,他就回信說西裝不合身;或說,在他光顧的裁縫師中,他做的衣服最糟糕,如果裁縫師真正重視顧客,就該自己花錢賠這些敝腳的衣服,不該魯莽要錢。

  裁縫通常都不會告顧客,怕搞壞了名聲。飯店的欠款又太少,不值得告到法庭,根本不夠訴訟費的開銷。因此我們這位文雅的小賊就逃過去了,下次他再去飯店,仍然會受到熱情的歡迎。

  餐廳老闆說:「當他到達店裡的時候,我對事務所和顧客之間發生的事一無所知。我依照禮貌相迎,我對欠錢的人要用另一副嘴臉嗎?我怎麼知道誰只是付得晚一點,誰健忘,誰出國剛回來,誰又是賴帳的賊子呢?我不知道,所以我必須用同樣的態度對待他們。」

  根據這個處事標準,大家都不提欠帳的事,有些人就把一大疊帳單永遠不付了。如果受害人不註銷,騙子寧可宣布破產,也不顧願付帳。

  當然,破產有破產的法規。但是一個人的財產若列在妻子名下,法律也會感到無可奈何。在英國,你若擁有一家私人的負債公司,法律規定,它和董事、股東都是兩回事。

  「你沒有失敗,是公司失策。」金融作家威廉·戴維斯說:「如果你有財產的話,你的債主有權要你的財產。但是真正成功的破產,通常誰也動不了你絲毫。」

  不過,我們也不必太同情餐廳老闆的遭遇。有些老闆加重大家的帳目,早已彌補了預期中的呆帳,甚至還有餘呢!這可能造成下列的情況。有一位大主顧在一家特殊的夜總會中欠下了相當的帳款。他是一個永不查帳、立刻簽名的人。夜總會主人一再催討之後,終於在辦公室中和這位豪客對質,出示一大疊帳單,總共欠了1000英鎊。

  「我告訴你,」這位豪客說,「我出個價,付你750英鎊。」夜總會老闆同意了,但這是偷盜行為。

  豪客說:「事實上,我只是偷回你亂敲我的數目罷了。」

  這是任何地區都流行的制度。一種盜賊亂收費,另一種盜賊就賴帳。但雙方都維持著可敬的尊嚴。此種手腕一切精華在於曖昧不清。偷一條麵包的人毫無疑問是小偷,但敲竹杆或賴帳的人卻在個人行為無法明顯判斷的可疑地帶行事。

  要了解他整個人格、一切交易,才知道他是不是盜賊,但很少有人能看到整個人的人格。因此,在大多數人眼中,這一類型人始終保持著可敬的面目,只有少數親友真正知道他的卑劣行為。

  有人受騙好多年,不一定是對方採用很微妙的託辭,或者他很會隱藏自己的本性,甚至也不是別人好欺負,只是偷竊在曖昧的情況下,不使對方陷在扯破臉的窘境中,一切都當做制度的一部分。只要你的行為有爭辯餘地,沒有人會把你當做盜賊。他們也許會這樣說你,但也只是口頭說說罷了。

  金錢借貸中,即使是對等的人際關係,也會產生優位、劣位的關係。向人借錢的一方,總覺得自己是居於劣位,因而產生一股自卑感,對於貸方,即居於優位一方的言語行動非常敏感,即使對方是無心之言,也會覺得深深受到傷害。正如有句名言所說:「當你借錢給朋友時,你失去了金錢,同時也失去了朋友。」

  這種優劣位的微妙關係很容易體會到,而處於劣位的人在下意識中卻想扭轉這種地位,於是優方有什么小過失,都會加以誇張,進而貶低對方的人格來平衡自己的劣勢感。所以當借錢給別人時,尤其是自己親近的人,也就越難處理得好。

  因此理財專家建議,在借錢給別人時,千萬不要有貶低他人之心。而且為了避免友情破裂,最好能摒除私人情感,採取商業之間公事公辦的態度。

  例如,電影事業中,戲院老闆「少報」票房的收入(因為他們必須分幾成給影片發行人),雖然被認為是「溫和的欺騙」,卻是無法避免的現象。

  同樣,影片發行人習慣把用在別處甚至私人開銷上的錢,報在某一部賺錢的影片上,也被視為理所當然。叫人「記××的帳」是大多數公司每天都有的,例行欺騙也不必三思而行。

  個人靠有錢公司免費旅行,並且隨意處置公物,吃喝玩樂,以優惠的條件購買公司產品如汽車、房子、彩色電視,或者把個人的需要當做完整服務的一部分,這一切都被認為是有實力的重要大人物應有的權利。但這些也應該算是溫和的偷盜吧!

  美國奈普委員會調查紐約警察貪污案時發現,僅次於黑手黨的最大賄款來自「合法事業想在城市公告和規則中順利過關」。此項調查報告指出,個人送禮給警察,是希望警察給予特殊或較好的服務,放過小小的違法行為。

  每當某人靠職位的便利可以對別人有所幫助時,類似這些警察的情形就發生了,而且情況大同小異。留心一份好關係不一定是賄賂,但是也接近,比如商店購貨員定期接受推銷代表的禮物,城市官員收到商人的「小意思」等等。

  這種情形很少是某人為一件特殊的恩惠而直接收到的賄賂。既沒有那麼赤裸,也沒有那麼明顯,只是在幫忙的偽裝下進行。當一個受到大方款待的人接管某一家和他「公共關係」很不錯的公司事務時,他就儘可能幫幫忙。交易的本質埋藏在適當的婉轉措辭中。業務網包括幾十個甚至幾百個這樣的關係,其中一方欠另一方的人情債,必要的時候就有「義務」幫忙。

  雖然沒有人精確討論過這個問題,但是某人收禮欠下人情債,以致於他最後不得不幫忙,他必須為「朋友們」避開一些麻煩。請幾頓飯,聖誕節送幾瓶蘇格蘭威士忌,只要還還禮就行了。但是,他一開始就接受重禮,比如旅行費、顧問費、半價買東西,他只能委身於他的施主了。

  事實上,這種事情隨時發生著,從自動的「接觸服務」到比較專門關係的建立,樣樣都有,每次接受奉承的人都不知道自己陷得有多深,也許直到他壓力臨頭,對方說:「看哪,你可不能眼看著我們完蛋吧!」他才知道自己放棄了自由,成為別人的工具了。即使到這一刻,他好像還不容許自己停下來,想想就知道他做了什麼。

  只能分開商業關係和私人友誼,考慮大方朋友的利益和買來的效忠,以及公益和權利之間的分別,才能找出真理。大多數隱藏在這種情況下的人根本不費心思去想。直到這種關係和安排在無私的調查中出了毛病,才發現一切都是騙局,他們才感到萬分恐懼。


  在培養關係的偽裝下,這種制度在大部分時間顯得很可敬。為自己的活動、產品計劃造成有利的氣候,在某種情況下是相當合理、清白、誠實的,何時超過那個度,往往很難分出來(禮物什麼時候才算賄賂?)。

  對此,倫敦《泰晤士報》的一位金融作家說:「……所謂替公司股票促成有利的市場氣候,應該和不應該之間並沒有明顯的界限。在天平的一端,過程算是明顯的欺騙,但在另一端卻是合法的策略,這是大家公認的,也許對工業和經濟組織都有利。」

  華爾街幾家深受大眾歡迎的商行常替一個他們深知境況很差的公司發行股票。金融顧問總是嘲諷地告訴客戶兩種可能的選擇:「要嘛你就一敗塗地,要嘛就公開發行。」

  英國一位工業巨子說:「生意可以在白色、黑色、灰色地帶進行。白色地帶絕對誠實,黑色地帶絕對不正當,灰色地帶可以合法,也可以不合法,而且大量生意都是在灰色地帶進行的。」

  在這個不確定的灰色地帶活躍著很多人。每個人都知道自己這一行所容許的騙局。國立健康服務處的專家們通常把昂貴的醫療設備和藥品用在他們的病人身上,當然他們會收一筆費用。他們很討厭被人叫做盜賊,因為他們都是最受敬重的人物。餐廳的侍者總是循例把一些酒食帶回家去,這種偷竊事實上是列在預算里的。

  餐廳老闆說:「你永遠希望員工誠實。但是,從另一方面,他們若貪污一點,你也不在乎,等他們貪污太多了,你才會插手。假如我每周末的利潤比例正確,他們可以邀請每一個人來。我要的是30%。如果他們能賺35%,花掉5%,或者放進私囊,那就算他們好運吧,我完全可以理解。他們愛吃什麼,喝什麼,悉聽尊便。但是數目必須正確。如果飲料本錢用了450英鎊,那麼就該有1000英鎊現金或帳單,因為在餐館的經營中,飲料的本錢是買價的45%。如果每周盤典的時候,達不到這個數字,就表示員工貪污得太多了,經理就會下達命令:『先生,你需要換換空氣了。』」

  因此,偷竊必須局限在有限的範圍內。誰都知道侍者會偷,經營好幾家飯店的人不可能一一監視。因此,無法避免的事情只好心照不宣。

  同樣的制度也適用於消費帳。某一種程度的開銷被認為是工作上適宜的用費,惟有超過那個程度,才會有人查詢。在規定的限度內,做假是容許的。

  公司頭子定期收緊開支,帳目查得詳細些,有人被叫去問話,大家都要小心一點。但是,從來未聽過誰真正告發過消費帳的真假,這個行為已變成制度的一部分。

  有一個最明顯的例子。美國國會批准喬治·華盛頓贏取獨立戰爭的費用時,雖然有些帳目非常模糊,他們還是不追究任何詳情。總數是8284英鎊。當時革命軍的兵士月薪只有25便士左右,少將則不到6.4英鎊,可見華盛頓並沒有虧待自己。有一天,華盛頓記上330英鎊,約等於50個少將的月薪。他整齊的字體寫道:「現金付馬具店,買一個信箱、地圖、眼鏡等等。」

  在帳目上「等等」是最有用的符號,華盛頓很會用這兩個字,其他「雜貨」、「勘察」和「秘密服務」的目標下也有同樣的字眼。有些則只寫「付給李先生」和「付給梵先生」,沒有進一步的說明。

  據內部人士透露,這些錢是購買馬德拉白葡萄酒用的。國會當然問也不問,就支付了第一任總統的開銷。

  今天重視經理才幹的公司,也不會俗氣地查問帳目中「等等」或「雜貨」的真實內容。通常只有笨拙的急進份子才會提出這些問題,他們本身可能不喜歡消費帳的便利。

  依照傳統,人們的廉潔在某一標準下是不必懷疑,也不必調查的。除非醜事爆發,或者扒糞的新聞記者挖到什麼不能見光的消息,或者私人文件落入反政府的記者辦公室中,大家才明白這種愉快的假定是多麼不合理。

  法國人發現總理查本德馬從1966年到1969年沒有繳所得稅,1968年還有一筆退稅款。後來發生了一陣喧鬧,這件事被提出來公開審查,沒有人發現他實際的非法行動。但是,他不久就丟了總理的官位。


  這個案件受注意的結果是,大家都了解到最著名、最可敬的法國公民也可以運用賦稅制度,不必違法,就逃過稅金的徵收。例如查本德馬先生就是利用法國的一個制度,個人投資的收入可以獲得稅金債權。根據公司已付稅的原則,投資人可以用這筆收入的比例來平衡他自己的稅金,有時甚至達到50%。事實上,手段高明的人可以弄到足夠的債權來抵銷他所有的稅金。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買下歷史遺蹟中的建築物,加以復建。這種情形下,國家會付50%的復建補助金,另外50%從稅金中扣除。

  就法律上而言,這些技巧完全合法。個人的所得若高過某一限度就應該繳稅,逃稅即使不犯法,實際上也掠奪了那些繳稅人的權益。

  但是,可敬的奸詐鬼自有一套制度,不從這個觀點思考事情。他一心注意要求權、許可、抵銷和稅金債權,根本看不出自己的作為雖不違法,其實卻是偷竊。既然連總理都利用這個機會來為自己謀利益,一定有很多名流顯貴也這樣做,而且根本不覺得自己作弊取巧。

  美國的西方聯合公司年年賺錢,卻連續8年沒有繳稅。他們用最有利的簿記手法,在報稅帳本中加速廠房及設備的折舊,把利息開支當做費用,在財務帳上卻歸於本金。英國紡織業巨子克陶德也利用類似的方法來逃稅,包括把集團中所有世襲的財產化成租借,然後將微不足道的業主保留權益轉到一家子公司,以造成資本的損耗。這是其利潤由4200萬鎊升到4500萬鎊那一年的事。

  有一位評論家說:「克陶德證明一個公司報稅用的帳本和展示給股東看的帳本有天大的差別。」

  另外一個約定俗成的制度是「靠開銷過活」。有人買什麼都不必花錢,樣樣都記公帳。有一個商人說:「我口袋裡帶一張1元的鈔票,往往兩星期還沒有動用。公司付我3000鎊的年薪,只要繳稅、繳房租、吃早餐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是記公帳。」

  既然他干休閒業,他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算是業務開支。身為餐館經理,他吃飯的帳單都算業務開銷。如果他必須在自己的餐館吃飯,了解到一切才能監督員工。若他必須在其他飯店吃飯,是想看看同業在幹些什麼。當然,他不得不穿氣派一點,所以他的衣服也記公帳,何況他的某一家子公司還經營男性服裝店呢!

  有一種賺錢的方法違犯了保守的感情,就是把女郎介紹給男子,或把男子介紹給女人,一方面做生意,一方面享樂,而你收取利潤。做這種事的通常都是下流的皮條客。

  20世紀60年代初期,一位社會名流史蒂芬·華德醫生被人發現,他曾把女孩子介紹給著名的貴族和政治家,並且發生性關係,女方接受金錢報酬,而他曾向女孩子收錢,於是他被捕受審訊。當時這算是很大的醜事。華德不願意面對這麼丟臉的罪名,於是自殺了。

  很少有人注意到,華德拿的錢簡直少得可憐。他是一個永遠手頭緊、隨時向人拿錢的傢伙。他輕易向妓女或紳士討錢,也許有點放浪,但是這和職業皮條客不可相提並論。但是事情被曝光,無論是看起來還是聽起來,那都很污穢了。

  今天的電腦撮合中心大量做華德偶爾犯下的事情,賺取大把鈔票,公開廣告,卻被認為是可敬的。沒有人把電腦撮合中心的經理當做皮條客,儘管他所提供的某一項服務是介紹人們從事色情交易,而他也收取費用。但是在曖昧不明的區域內行事,電腦把兩個興趣相同的人安排在一起,他們實際上幹什麼,可不關經理的事。

  這種奸詐的風氣並不只限於私人行動,在大規模的事業上往往有最荒謬、最賺錢的結果,比如拉里「偷100萬永遠不算犯罪」的金言。

  很多罪過,其中包括某些技術上犯法,並不會報應在犯罪者身上。獨占權的建立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它也許不合法,但是在資本主義的社會中,沒有人會因為你是壟斷家就退避你,不讓你進門。

  美國司法部控告IBM公司濫用非法的獨占力。但另一方面,卻又指派公司的一位首長阿瑟·K·沃森為美國駐法國的大使。

  大多數社會都不容許壟斷,只因為這是掠奪人民的方法,就像「強盜頭子」一般。但是社會上並不輕視這種掠奪。同樣還有一大串商業罪名也不會受到道德的指責。

  下面這些生意手腕都是犯罪的,但均被廣泛使用。例如,蓄意用兩種會計,對稅務調查員和投資人各有一套說法;廣告不實;分量減少,用包裝來讓人以為他們買到的比實際的多;為搖搖欲墜的公司建立有利的市場,感覺使用低於標準的原料;在合約中亂用措辭,實際上以後才能實現;工業間諜;產品的標籤或描寫不正確;降低安全度以減少成本;定價不實;捐錢給政黨基金或計劃,從事巨額的賄賂,操縱特別的慈善基金以推廣自己的生意或妨礙競爭者的業務;偷取工業過程和公式;空氣污染;過度掠奪天然資源;製造不安全的商品,製造侵略、虐待和壓迫的武器;把工人安置在有害健康的場所下。

  這些情況確實有人提出過控告,也宣判當事人有罪,懲處罰金,但是,犯了這種罪對社會地位不會有任何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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