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女人揮霍是一種性「排泄」

  女人在花錢時，往往是突然間胡花亂用。從文雅的一面來看，這通常是壓抑性情緒張力的結果。在一陣揮霍結束之後，才發現買來的東西根本沒有用或不需用。開銷的那一刻，有一種不顧一切的得意感，一種解除財政限制的輕鬆感，以及「我才不在乎」的金錢本能放縱感。

  女人通常會說，這種行為使她們脫離了情緒的低潮，解除沮喪，使她們更有信心。典型的例子就是有些女人出去買一頂新帽子，好使自己振作起來。但是這樣的解釋還不充足。花錢的狂歡還有一個特徵，事後總帶來自責和悔意。

  心理分析家卡爾·亞伯拉罕在很多病人身上都見到這一類行為。他發現這些女人一出家門就有花錢的欲望。在一位女士的病例中，他發現她走出家門若感到焦慮，就花各種各樣的冤枉錢來解除內心的煩燥。

  卡爾·亞伯拉罕把這一點和女人共有的「街頭焦慮」狀況聯想在一起，起因是潛意識的賣淫狂想，而且有時候是自覺性的。

  「在潛意識裡，她們想對自己遇到的每一個人屈服，但是，意識層的焦慮使她們生命力只能做出最狹窄的轉移。」亞伯拉罕下結論說，「本能和壓抑做了一番妥協，病人在反抗的心理下，不消耗性力，卻使用貨幣來代替。」

  花錢也有動情、性慾亢進的過程情節。表現的方法就是花冤枉錢，一樣一樣地亂買。揮霍時除了花錢的狂歡，只有漫不經心、不顧一切。

  根據電話費調查可以看出，女性使用電話的時間遠比男性為長，尤其一些初為主婦的女性，比例尤其高。家庭主婦平日在菜場斤斤計較，終日為家庭開銷精打細算，為什麼還有閒暇及金錢打這麼長的電話呢？

  根據此項調查顯示，喜歡長談的主婦們也都想到電話費的問題，可是她們總將這種花費與丈夫應酬用的錢或煙錢進行比較，認為這實在是小巫見大巫。由此可知，她們原本認為這是一種浪費，經過反省之後，馬上推翻了原有的想法。

  人類即使明白自己的行為是不對的，但在尚未反省或後悔之前，往往會為自己辯護，替自己自圓其說，甚至攻擊他人。因為要背負認錯的包袱，在精神上的確是一大苦意。因此潛意識中，往往尋找似乎是正當籍口的理由，使自己後悔的念頭或不安的情緒有所紓解。這也是為什麼那些家庭主婦會以先生的花費為攻擊對象，原因正是在掩飾自己電話打太久的錯誤。另一方面，先生又以公司應酬，或慰勞員工為說辭，把自己的浪費視為一種正當用途。也因此，他們從不自我反省，總認為自己的行徑是對的，所以世間女子永遠養不成長話短說的習慣，而世間男子也永遠有應付不完的飯局。

  面對這種家庭浪費，理財專家建議，與其浪費後再三反省，不如改變自己的觀念；與其浪費後責怪對方，不如提供改變良策。而對於生性浪費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他手操經濟大權，令其自覺責任重大，不敢再任意花錢，從而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在揮霍的一刻，她們有得意洋洋的自由感，這和她們所做的事情完全相駁，但是若從潛在的意義來看，就很容易理解了。她們暫時振作起來，因為在不受控制、大花大買的時刻，她們覺得自己違抗了性自由所遇到的嚴格限制。

  中產階級的婦女最常依賴這種代表「性」的行為，因為她們的性自由通常被限制得最嚴。揮霍所帶來的狂喜狀態更表明了其中的性意識。事後，女人往往不明白自己做了些什麼。

  「我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她們總是如些解釋。

  花錢代替性的衝動，是因為花錢所要表現的性慾具有很強的虐待兼被虐成分。用心理分析的名詞來說，花錢在潛意識中是指以肛門虐待狂的方式來「排泄」。

  此女來勢洶洶，問東問西，很霸道，把人支來喚去，愛吵嘴，轉進轉出，往往很不禮貌，故意用購買力來欺壓店員，把他們當做僕人、奴隸，叫他們替她拿東西，叫計程車，尋找拿不到的物品。若反對她的專橫，她就發脾氣，叫經理，威脅說要他們丟飯碗。

  虐待狂的心理很明顯。被虐的成分則表現在對丈夫或自己承認亂花錢，說不定還想回去求自己剛才苛責的店員能否准許她退回亂買的東西。

  金錢可被當做虐待的工具，在莫拉維亞《空白的帆布》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把西西莉亞猛拉過來，吻她，這時她卻偏過頭去，我的吻落在她的頭上，我塞兩張鈔票在她手中……她的身子放棄了抵抗，我看見她垂下眼瞼，仿佛就要睡著了，這表示她接受了我的撫愛，準備享受一番。我占有了她，她沒有脫衣服，這使我比平時更憤怒了，更狂暴，因為我仿佛覺得，她的身子已變成了一個比武場，我不得不和演員比試精力和耐力。我默默地占有了她。但是在亢奮的一刻，我對著她的臉罵句『婊子！』。也許我看錯了吧，她唇上好像浮起了一絲微笑，我說不出她的笑是因為快感還是因為我的侮辱。」